看到这一切的除了谢倾昭还有棠祝。


    是的，她又开挂了。


    在眼前那块仅她可见的面板上，适时转播着谢倾昭的视角。


    她看见远方浓如血色的腥色云河，绯衣少年似乎想抬手，但铁链穿破他的肩胛，桎梏着他的动作。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对方的唇瓣动了动，眉目不太慈祥的说了些什么，谢倾昭反应了两秒，然后忽然开始剧烈挣扎。


    无果，一道沉重的铁链再次尖锐穿透了他的腰腹。


    矜贵的凤族太子，此刻终于发出难忍痛苦悲烈的哀鸣，少年死死攥着修长冷白的指节，一双冰冷忧郁的凤眸此刻盛满了痛楚，眼尾泛着妖异的红。


    这是灭族之痛。


    谢倾昭眼睁睁的看着所谓仙宗因贪念残忍覆灭了凤凰一族，痛苦深刻而沉痛，在那一瞬间，之前刻意封存的记忆像是彻底被刺骨汹涌的寒风掀起了遮挡记忆的纱帘，随之而来的，是来势汹涌的狠厉浪潮，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可笑。


    在那之后，他居然被带到了仙宗的地界封印起来，在那里忘记仇恨休眠了近百年。


    棠祝看见他的手在颤抖，应该是被气狠了。


    与此同时，系统检测到谢倾昭的情绪波动到异常，于是发出剧情崩盘警告。


    【人物[谢倾昭]黑化值涨幅过高，请宿主立刻采取补救措施！】


    【发布支线任务：阻止人物[谢倾昭]屠尽境内修士】


    警告声还没落下。


    主系统就发现棠祝把自己屏蔽了。


    主系统：“......”


    她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功能的！！！


    小破鸟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主系统，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幽幽道：“你说你惹她干嘛。”


    棠祝透过主面板望着血映半边天的凤族，那双漂亮微凛的凤眸轻眯，雪白长指扣着冰冷的白玉扶手，周身的气势愈发深沉闲适。


    她的态度很明显，她不打算干涉这件事。


    因为这要是她，她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屠尽境内的修士。


    她会血洗整个仙宗。


    就从……


    貌美艳绝的红衣姑娘懒散的单手撑脸，发簪上缀着血色红玉的金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


    她的视线落在台下某位长胡子掌门脸上。


    ……他开始。


    方才从谢倾昭的视角看就觉得眼熟，原来那个附在他耳边说话的小老头就坐在台下。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对方有所感知的皱了皱眉，侧眸间视线于空气中交汇。


    一袭张扬红衣的云上仙尊望着他，浅浅勾了下唇角。


    原书中提及这位华竹派的玉掌门，也只是寥寥笔墨，世人只知华竹派某位名不见经传的修士于某年忽然修为大涨，一跃登上了掌门之位。


    却无人知无辜的凤凰一族因此付出了血骨代价。


    ……甚至连唯一幸存下来的谢倾昭。


    也被关进了青云峰封印各类妖兽的幽谷。


    连带着记忆一起封存，遗忘灭族仇恨近百年。


    所以在棠祝看来，这些人死的一点不冤。


    她本就和那些慈悲为怀心怀天下的好神仙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