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娇儿刚才看到了,大师指甲上沾了些东西,在符纸角落划拉了几下,符纸就很快被点燃了。
也是她学过化学,知道其中原理,这些没接触过相关知识的古代人,确实容易被唬住。
古代人对这些妖鬼的事情还是很忌讳的。
想着,她悄悄去看沈月湫的反应。
只见沈月湫仍是一脸淡然,并没有被邪祟二字给吓到。
也不知道他是不信,还是不怕。
大师已经进了屋,又在里面念念有词,拿着桃木剑四处挥舞,像是真的在砍邪祟。
沈月湫并不受其影响,也没把一院子的人放在心上,懒懒的将一只手肘搭在轮椅扶手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书,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
那大师不知还要作法多久,头上的太阳日渐毒辣起来。
冯娇儿看着沈月湫额上似乎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便也不顾什么邪祟部邪祟的了,到屋里拿了扇与帕子来,给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撑伞给他遮阳。
夫人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温和的说:“看来湫儿眼光甚是不错,这小丫头瞧着笨手笨脚的,倒也心细,胆子也大沾染了邪祟的屋子也敢进去。”
沈月湫淡淡笑笑,朝着夫人轻轻颔首。
冯娇儿也欠了欠身子:“谢夫人夸赞,是公子待奴婢极好,奴婢才想着公子舒服一些,至于邪祟,奴婢未曾做过有愧于心之事,也不曾害过人,邪祟自然不会缠上奴婢。”
嗯,其实事实上,只是她觉得日头晒得慌,借着沈月湫得名头想自己撑伞遮阳罢了,顺便再去拿块帕子给他擦汗,刷刷好感度。
夫人面上温和的笑容一僵,又很快掩饰过去:“没想到几日不见,小丫头的嘴伶俐了许多。”
冯娇儿只是一笑便不吱声了,她似乎又嗅到了空气之中得火药味。
沈月湫将身子坐直,放下书看向夫人:“夫人倒是对我的小丫头颇为上心呢,小娇刚来时也是十分拘谨,这些日子在我这儿待习惯了,话也开始多了些,让夫人见笑了。”
夫人:“我作为当家主母,人又是湫儿自己挑的,我自然要多留意些。”
沈月湫又是微微颔首:“劳烦夫人挂心了,夫人这般站着有劳累,我这小院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椅子和伞,倒是辛苦夫人了,不如回去歇歇,这些跟着您过来的人也不用在太阳下晒着。”
说罢,他又摆出了刚才那般的慵懒姿态,躲在伞下看其他人罚站一样在太阳底下站着,显得格外的惬意。
他也顾不得夫人此时是否难受了,拿起了书,低头看了起来。
大师作法也好一会儿了,现在全院子的人都站着,唯独只有沈月湫是坐着的。
夫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被这样冷待过,看着沈月湫这般舒适,心里越发不畅快了。
可是作法的大师时她找来了,她又不能就这样走了。
留着沈月湫和大师在,她不放心,只有亲自盯着才行,她吩咐身后的下人:“你们去取椅子和伞来,栽将府医请来,给大公子瞧瞧。”
“是。”两个下人应声离开后,院子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大师的作法声。
夫人的侍女用帕子给夫人擦了擦汗,便退到一旁候着了。
夫人的目光在院子周围打量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冯娇儿的身上。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再管过沈月湫了,他身子一直不适,也一直窝在院子里不出来,掀不起什么风浪,对辰儿构不成什么威胁,她也就渐渐的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沈月湫这里了。
只是,她让人下的慢性毒药一直没停过,没想到,他直到今日都还没有死。
夫人忽地脸色一变,是啊,他怎么直到今日还没有死!
莫非,他已经发现了他中毒的,早早的已经在暗中断了药?
还有这个叫冯小娇的小丫头,她也会点医术,把她放在沈月湫身边,该不会真的渐渐把他的身体给调养好吧?
想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绞在了一起。
不行,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可她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就只能尽早把人给除掉了。
还有沈月湫也是,虽说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留在府里,也始终是个祸患。
夫人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动手,下人抬着她的椅子来了。
放在院子中央,她的婢女给她撑起了伞,她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不多时,府医也提着药箱过来了,他是小跑过来的,还有点喘。
当他看到满屋子的人,还有伞下悠哉看书的沈月湫,人愣了愣。
这段时间大公子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夫人的人突然过来请他过去,吓得他以为大公子又出了什么状况。
可来着以后,瞧大公子悠哉悠哉的模样,也不像是又什么状况呀。
他走到夫人跟前,行了一礼:“夫人,您突然叫我过来,是……”
夫人温婉笑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听说昨夜又一个婢女在湫儿院子里出了事,听起来太过玄乎,就请大师过来瞧瞧,顺便也让你来瞧瞧湫儿的身子。”
府医:“是,我平日里都有好好给公子调理身子,昨天刚把过,身体还算可以,不过夫人亲自过来,我再给大公子瞧瞧。”
夫人点头:“嗯。”
沈月湫也配合,伸手给府医查。
片刻之后,夫人见府医收手,询问道:“结果如何?”
府医如实回答:“身子还是比较虚弱,不过好好养着,不做什么操劳之事,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夫人面色如常,心里却不安起来:“那湫儿的腿……”
府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公子的腿疾已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些年无论怎么调理,如何用药,都不见有半点好转,甚至身子也是近些日子才渐渐养好的。”
夫人心下稍稍松了口气:“这么说,湫儿的腿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府医摇摇头:“也许是我医术不够精湛罢,该用的药都用遍了,该试的针灸之法也用了,可是始终不见成效,若夫人想治,或许可以去寻找其他医术高明的人给大公子看看。”
夫人安慰府医:“无碍,这也怪不得你,湫儿一岁多时,腿便已是这般症状,而多年来,我与老爷也是请了遍地的名医,就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过来瞧过,都说没有办法。”
“小四儿,沈月湫的腿,真的没有法子治了吗?”冯娇儿听着他们的对话,暗暗去戳qt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