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墨子烬神色慌张，“兴许是方才殿下未醒时，蚊子咬的吧。”
冯娇儿挑眉：“蚊子咬的？”
“是，我已经为殿下赶跑了，没让它咬成，殿下不用担心？”
“哦？没有咬成嘛？”
某只大蚊子连连点头。
“说来也怪，这都要入秋了，蚊子竟然还这般猖狂。”
听到猖狂二字，大蚊子的耳根红得都要滴血了。
“我的身子，竟是越来越虚弱了，太医这次给我诊脉，可有说什么？”
“太医也查不出原因，只是让殿下歇着。”
“实在是怪，不过太医没说什么，那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兴许真的只是因为科举的事情太过操劳，肝火旺盛，我身子底子又弱吧。”冯娇儿也不甚在意模样。
墨子烬没忍住问：“殿下就没打算让别的大夫给殿下看看？”
“宫里可信的太医不多，如今府上住着的这个是我最信任的，医术也是顶尖的。”
“哦。”
他敛着眉，眼神有些躲闪，那个小瓷瓶，现在还揣在他的身上……
殿下的身子为何至此，他最清楚不过了。
“我看夜也深了，子烬今夜莫要回去了如何？留在我院里，若是我夜里不舒服，也好有人在我身边照顾。今夜昏迷那么久，恐怕也睡不着，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好。”墨子烬看着旁边还有不少的折子要批，也想留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歇息。
哄了冯娇儿喝了药，他点着灯批折子。
冯娇儿端来一盏新的烛火，放在桌子一边：“夜里光线暗，若是批久了眼睛会酸涩，多点一盏吧。”
墨子烬抬起头，看着她的侧脸。
她刚从床上爬起，头上只着了支雕花木簪，发丝有些凌乱，垂在她耳旁，暖色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得她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柔色。
“殿下这般了解，过去怕是经常再夜里看折子吧？”他想起那夜，他将近半夜十分，不知不觉走到她的院中，看到她屋子还亮着烛火。
那时候，她就是看折子看到了深夜。
“才接手政务，自然是多要操持些，而且刚好临近科举，科举之事关乎国运，大事小事都不可马虎，等科举选出来的才子定下，入京任了职，便轻松些了。”
“殿下辛苦了。”
“我这几日要好好养病，可不辛苦，要辛苦的人是你，你可不能做两天觉得辛苦，把这活儿给我推了。”
“自然不会。这几日有我在，公主安心养着。”
“好，你好好干，我去把青桃叫来，扑了这屋里的大蚊子，莫让它扰了清梦。”
“咳咳……”墨子烬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青桃带着几个婢女进屋捉蚊子，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一直蚊子的影儿。
“殿下，屋内没有蚊子今夜您安心歇着吧。”
“哦，兴许是那只大蚊子被屋里的动静惊了，飞走了吧？你们也退下吧。”
“是。”
墨子烬心虚得手一顿，手下的字迹都变粗了。
毕竟是囤了两天的折子，墨子烬批到深夜还剩几本，他转头去看冯娇儿，她并没有受着烛光的影响，已经睡着了。
他快速把剩下的这几本批完，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却又不知所措起来。
和殿下……睡同一张床榻？盖同一床被子？
屋里也没有其他床被，公主也没叫婢女取来其他被褥。
他红着脸在床边站了半晌，咬了咬牙，爬了上去。
又不是没和殿下一起睡过。
那夜殿下醉酒，她紧搂着他不放，他也是在她身旁睡了一夜。
他躺上去不久，后面就有一具软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他僵着不敢动，心里一直让自己平静。
她靠着他的背，嘴里嘟囔着：“冷，冷……母后，抱……”
她又在想母后了，那天醉酒，她嘴里也一直嘟囔着，叫母后抱她。
他想着，冯娇儿却忽然放开了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似乎真的很冷。
入秋了，夜里更凉，她没吩咐婢女给她添被子，太医又说她身子虚。
她已经够虚弱了，若是再受凉……
墨子烬转身，把这个小小的，蜷成一团的娇人儿，拥进了怀里。
翌日，冯娇儿在他怀中醒来，她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猛地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磕磕巴巴道：“殿下，我，你，我昨夜，听到你梦中呓语，说冷，便……”
冯娇儿抬手，食指抵住了他的唇，在他耳旁轻声道：“子烬不必解释，都躺同一张塌上了，莫要说是搂着本公主的腰了，哪怕是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那也是可以的哦。”
“殿下……”墨子烬眼神躲闪，心跳乱撞。“殿下，我先去洗漱了。”
话音才落，他人已经逃出了公主的寝屋。
早就听闻天骄公主妩媚勾人，今日他算是领教到了。
等他洗漱穿戴完毕，竟看到宋公子与另外一名未曾交往的男子一同往公主的院落方向过来。
他虽没经过宋公子身旁的那名男子，但能从那人的穿着打扮上看的出来，那人应该是公主掳来的另一名男宠，那日公主生日宴上，他见过一面。
不知道为什么，墨子烬看到他们，心里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想转身时，宋公子已经远远的叫住了他：“哟，是墨公子啊！”
墨子烬对他们二人作了一揖，便想走了。
不想宋公子又道：“墨公子别急着走呀，你与公主殿下日日见面，怎的还这么急着回屋。”
墨子烬没回答宋公子的问题，反问道：“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公主殿下病了，我们这些做男宠的，还不能进来探望一番？”宋公子轻笑。
这男宠二字，直刺入墨子烬的心里。
他抿着唇：“殿下需要静养，二位还是莫要打扰的好。”
“墨公子恩宠不断，怕是也不希望我们抢了公主殿下对你的宠爱，可我们也是公主的人啊，你也不能独占着不是？”宋公子可不理会墨子烬的话，越过他走向冯娇儿的房前，对前面守着的青桃道，“去禀告公主，我们想见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