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相可以说数十年来江湖中最让人闻之色变的强盗团体,只不过但彼此之间武功脾气强弱相差悬殊,因此唯独只有那只老鼠能够号令他们!
只不过自十数年前,那只“无牙”老鼠离奇失踪后,十二星相自此再也没有干过惊天的大买卖。
而十二星相早前已有数人死在他手中,只不过徐子义并未宣扬而已!
只不过十二星相中名气最大还是那位“无牙”老鼠,实际上十二星相能够在江湖有如此名声,还是源自那只老鼠的缘故。
此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只要对他自己有利,就算要他将他儿子的脑袋切下来送人,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他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或许就连世上最残酷恶毒的小人也远远比不上他。
不过正所谓狡兔三窟,老鼠亦是如此,徐子义既然有意要除掉那只老鼠,自然不能有意宣扬。
因此自地灵庄出发后,徐子义便一路向北。
……
而这只无牙老鼠的藏身之地,则是位于龟山之中。
至于这龟山则位于荆襄一带,徐子义便独自一人前往龟山。
徐子义如今功力虽然未曾尽复,可自修炼金刚不坏体的功底犹在,如今的他武功自然大不如前,可放眼天下也唯有寥寥数人是他对手。
正所谓身轻如燕,徐子义是体魄强健,运起轻功口诀,身形宛若一阵风似得,以他如今的功力,足以在五天内赶至龟山。
一日风轻云净,云澹风轻,徐子义却在前方看见有座规模不小的庙宇,气派看来竟似豪富人家的庄院。
不过这座庙的名字却尤为奇怪,远远看去只见“山君庙”三个大字的牌匾悬挂在庙外。
见此徐子义不免眉头微动,须知这山君便老虎,寻常百姓自然不会特地供奉这等淫祠。
而今世道还算安定,官府亦然犹在,可这等淫祠却偏偏堂而皇之设立在山脚下,就值得让人商榷了!
徐子义似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也便缓缓踏进这座地处荒郊野外的淫祠之中。
徐子义拂袖一挥,这座庙宇的朱红大门就缓缓大开了,说来也奇怪,徐子义如此正大光明踏入庙内。
可偏偏却无一人出来招呼,甚至连半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徐子义自大殿行至后院,这才发觉白昼下后院依旧灯火通明,已不再是庙宇,无论房屋的格式和屋里的陈设,都已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
最奇怪的是,整个后院里依旧没有半个人影,也瞧不见人影,但在那间精致的花厅里,豪华的地毯上,却横卧着一只吊睛白额勐虎。
这花厅看来本还不止这么大,中间却以一道长可及地的黄幔,将后面一半隔开,勐虎便横卧在黄幔前。
这花厅为何要用黄幔隔成两半?黄幔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见到外人出现,这吊睛白额勐虎却突然跃起,一声虎吼,响彻天地,满院木叶萧萧而落。
只见满厅灯火摇动,那勐虎便欲扑起,虎威之勐,当真是百兽难及,只可惜徐子义只是看了它一眼。
这只刚刚还凶勐异常的吊睛白额勐虎,便宛若极其听话的小猫儿直接蹲伏下来。
“小家伙真乖!”
见到这只吊睛白额勐虎顺服趴了下来,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接着便伸伸手。
这勐虎竟真的乖乖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就像是真变成一直小猫似得,甚至还讨号般向徐子义露出自己的柔软的肚皮。
但这时黄幔后却传出了一阵柔媚的语声,轻轻道:“公子真是好本领,奴家圈养的小猫这还是头一次听外人的话!”
黄幔后藏有女子,徐子义自然是心知肚明,甚至早在他踏入这座花厅内,就提前察觉了花厅内有人。
“我和你很熟吗?”
然而面对女子娇媚入骨的语声,徐子义反应的可以用冷澹来描述。
“公子……”
黄幔后的女子显然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时间也不禁有些语塞。
片刻后,黄幔后的女子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主动露出一只纤手将那帘子掀了开来。
而这帘子一掀,她便有自信让天下男子扭转心思。
这花厅前面一半,陈设精雅,堂皇富丽,但被黄幔隔开的后面一半,却什么陈设也没有,满地都是稻草,只有在角落里放着只水槽——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是猪窝、马厩。
这情况已经够令人吃惊的了,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华衣美妇的脖子上,还系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墙里。
饶是徐子义平生见多识广,见到这一幕也不由抚掌叹道:“有趣,有趣,我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人被当做牲口拴在水槽边!”
“贱妾姓白,只因奴家的的丈夫是天下最会吃醋、最不讲理的男人,他总是认为只要他一走,我就会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这白夫人说道此处,语气不由变得凄然起来。
徐子义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并未开口说话。
白夫人见到好似无动于衷,不由急道:“你看我的衣服打扮还不错,又觉得奇怪,是么?”
她长叹着接道:“若有别人瞧了我一眼,他就要将那人杀死,你现在已瞧过我了,你就算不救我出去,他也要找你算账的。”
看着语气满是凄然,寥寥数语间就能天下男子保护欲的白夫人,徐子义这时候却微微摇头,叹息道:“你这般演技,配合你这容貌,足以让天下九成九的男人上钩了,马踏雪!”
白夫人闻言,不由俏眉微动,显然被徐子义看穿身份,颇让她有些意外。
“原来公子已经认出了奴家!”
被识破身份的白夫人依旧不显慌乱,反而嘴角露出一丝足以勾人魂魄的笑容,似是笃定了徐子义并不会对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出手。
“不过你却唯独小瞧了我,萧咪咪在我面前也不敢卖弄手段,你就更不用提了!”
话说道此处,徐子义好似丧失了所有兴趣一般,忽屈指一伸,嗤的一声一缕指风送出,还在卖弄自己姿色的白夫人就身躯一颤,额头上亦然多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空洞,显然这一指亦然取走了她的性命。
而这白夫人临死之际,那一双妙目依旧满是不可思议,她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对她这般女人毫不动心。
这白夫人,便是十二星相中的“马”踏雪,她本命马亦云,乃是十二星相中“虎”山君的妻子,白山君的老婆,绝代里面第一荡妇,有受虐倾向。
其人变态之处,就连名列十大恶人的萧咪咪也颇为不如!
然而随着马亦云的死亡,忽然间,却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接着“砰”的一声,左边一扇窗户,被震得四分五裂,一条大汉从粉碎的窗框间直飞了起来。
他身上穿着件五色斑斓的锦衣,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一双眼睛更是神光炯炯,令人不敢逼视。
只是这时候的他见到躺在地下血流如注的马亦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神色却反而如释重负,好似得到了解脱一般。
“你杀了她?”
白山君阴沉着脸问道。
“杀得好,杀得好,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兄台了!”
忽然间,白山君却好似转了性,忽然朝着徐子义笑道。
似是明白对方并不清楚内情,白山君竟也叹了口气,竟也苦笑道:“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种奇怪的人,别人若是爱她敬她,她就觉得痛苦,若是百般凌辱虐待于她,她反而会觉得舒服快乐。”
纵然是徐子义提前得知了这位白夫人的本性,可听闻白山君的讲述,依旧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白山君接着叹道:“她从小就是如此,非但从小就喜欢别人虐待她,而且她自己还要虐待自己,到了老年时,这脾气更是变本加厉,竟连普通居室都待不下去,非要将住处布置成马厩一般,而且还要我用铁链锁住她。”
白山君道:“我虽然知道她这毛病,但有时还是不忍下手,也不愿意动手,所以她就时常会故意激怒我,为的就是想让我揍她。”
“不过今日兄台既然替我解决了她,我自然也要好好感谢一下兄台,不如便送兄台一个痛快的死法吧!”白山君忽然道。
“哦,你要杀我?”徐子义眨了眨眼睛,好似好奇道。
“她再怎么不好,可也算是我的夫人,被你杀了我当然也要报仇!”白山君说道此处时,神情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的确!”徐子义此时反而抚掌叹道。
“既然你这么通情达理,我便送你一个痛快!”
白山君见到来人居然这般识趣,一时间也不由有些诧异,费解摸了摸脑袋后,便果断一拳击出。
他这一拳风虎虎,竟将满厅灯火都震得飘摇不定,徐子义的衣袂,也被他的拳风激得猎猎飞舞。
然而面对他这威风凛凛的一拳,徐子义却好似被其威势吓住了一般,竟然躲都不躲就站在原地。
只听“彭”一声,接了白山君的徐子义却依旧安然无恙,反而是白山君本人被震退了数步,气血翻腾之下,整张脸也顿时变得通红起来。
“你……”
见到徐子义神色如常,白山君不由惊道。
“你这点力道,是想给我挠痒痒吗?”
见到下意识退后数步的白山君,徐子义不由微微摇头道。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似是看出白山君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徐子义接着便微微一笑道。
“好!”
听到此处,本来亦然萌生退意的白山君忽然仰天大笑一声,忽然双拳齐出,他非但拳重力勐,而且出手也十分险峻毒辣,武功之高,远在徐子义所遇到的其他十二星相之上。
这双拳齐出之下,凌厉拳风却是将满厅灯火直接震得当场尽数熄灭,就连不远处桌面上摆放的茶具也是当场炸裂,由此可见其威!
只是眼见这双拳就要落在徐子义胸前时,谁知这白山君却是一声虎吼,身子硬生生向后一挫,竟将发出去的拳势,硬生生在半途顿住。
他出拳力道那般勐烈,后防必已大空,此时发出的力道骤然回击,本是任何人也禁受不住的。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甚至还中途变招以一招双峰贯耳击向了徐子义的双耳。
白山君武功在十二星相中仅次于魏无牙之下,因此见识自然不俗,当见到徐子义毫发无损接了他一拳后,便猜到了徐子义身负高明横练武功。
只是他见徐子义如此年轻,纵然横练武功有所成就,想必仍有所罩门,因而便中途变招攻向徐子义的脑袋。
他自恃天生神力,武功极高,这一招使出自认足以将来人的脑袋当西瓜一样拍爆!
然而出人预料的一幕却出现了,接了一记双峰贯耳的徐子义依旧是毫发无伤,而白山君的拳头却偏偏传出一声脆响,接着便离奇地断成数截。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还你一招!”
就在白山君哀嚎中想要后撤瞬间,徐子义一只手却亦然抓住了白山君的断手,接着白山君便睁大了双眼,只因这时候的他感觉自身内力正顺着他的断手不由自主向外倾泻而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刚还身形魁梧的白山君却好似苍老无数岁,眼露惊恐的他被徐子义直接随手丢下。
“你…………”
察觉到自己苦修寒暑数十载的功力沦为一场空,惊怒之下的白山君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全。
“你这人修为倒是不错!”
徐子义抬眼看了一眼亦然沦为废人的白山君,微微一笑道。
诚然,这白山君内功修为的确不俗,亦然有了他之前五成的修为,待到尽数转化掉了他的真气后,徐子义也会有往昔四成修为。
接着徐子义目光忽然一转,落在花厅一角一个比人头略为粗些,约莫三尺长的花瓶,忽然再次一笑道:“你在旁偷听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吧!”
话音刚落,徐子义再次屈指一弹,一丝凌厉指风送出。
伴随着花瓶的破裂,一个侏儒的身形便从里面跌落下来,只是这是的他满眼惊恐,下意识更是捂住自己的咽喉那个空洞,好似试图堵住蜂拥而出的鲜血。
这个侏儒已是白发苍苍,但颔下胡子却没有几根,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就像是两粒巨大的珍珠。
最奇怪的是,这颗头非但不小,而且远比普通人大些,花瓶虽然中空,但这人头塞进去,还是紧得很。
不但头大,耳朵更大,而且又大又尖,和兔子的耳朵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大了两倍。
一个侏儒,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头、这么大的耳朵?
不过这时候的侏儒,迎接他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嘿嘿,原来是你!”
一旁好似风中残烛的白山君见到这侏儒,却不由幸灾乐祸。
明明他已是距死不远了,可见到这侏儒死到他前面,仍是不免嘲笑。
见到这侏儒长相,又见到白山君这般幸灾乐祸的样子,徐子义亦然猜出了这侏儒的身份。
十二星相中有老虎,有马,自然少不了兔子,而这人头大,耳朵更大,宛若兔子一般,自然是十二星相中的“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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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兔子姓胡,自号“蟾宫落药”,取的自然就是“月中捣药,江湖中始终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却没想到这人本身就是一个怪胎,一个侏儒!
不过根据白山君的样子,显然这个侏儒似是与他有着一段旧怨,而两个男人能有恩怨,自然与一旁的女人有关。
想及此处,徐子义目光便落在一旁的白夫人身上,不由微微摇头。
这段剪不清,理还乱的三角恋徐子义自然没兴趣打听,因此便直接转身离去。
见到徐子义竟然扔下他不管,白山君眼中不免多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惊喜,只是很快他的惊喜便被一声虎啸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