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呛啷啷一声,莫声谷长剑忽然出鞘,太阳照耀下剑光闪闪,手摆了一招武当剑派的起手式。
这是武当子弟和同辈中人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此前虽然怒气冲冲,可眼见徐子义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也要化解两派恩怨时,心中不免多出一丝敬意,因此敌意相较之前也变澹许多。
“阁下还请小心!”
见到徐子义如约站在原地,出手前莫声谷不由主动开口提醒道。
“还请莫七侠出手!”
对此,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
眼见徐子义执意坚持,莫声谷也只得噤口不提,心知徐子义已经打定主意,长剑一起,使一招“百鸟朝凤”,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一瞬间就罩住徐子义中盘,然而却始终没有后招。
原来莫声谷这一招虽然厉害,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莫七侠出手便是!”
看出了莫声谷仍在犹豫,徐子义只得开口催促道。
“好!”莫声谷答道。
接着只见剑光一闪,便刺向了徐子义的右臂。
他这一剑看似凶险,可实则仍留有余力,显然是莫声谷不愿乘人之危!
然而只听叮的一声,莫声谷手中长剑分明刺中徐子义的右臂,然而徐子义毫发无伤不说,手持利刃的莫声谷反而却被震退一步。
“横练武功?”
被震退一步的莫声谷不惊反喜。
此时此刻,莫声谷也总算明白徐子义的底气何来呢。
“莫七侠不必手下留情!”
见到莫声谷眼露惊异,徐子义却并不解释,只是笑道。
“好!”
莫声谷闻声不由大喝一声,双眸中也不由多出了一丝跃跃欲试。
武林从不乏横练武功,比如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武功,只不过此类功法都是寻常江湖人为了生计所学。
既然能够学成,威力也是有限,因此一直以来此类武功在江湖上并不受人看重。
而徐子义此前与四哥张松溪连拼三掌,分明是彰显出他极高的内功修为,内功如此之高不说,竟然还兼修江湖上的横练武功,而且横练武功上的造诣竟也不低。
莫声谷在武当七侠中年级最小,可行走江湖少说也有十数年功夫,然而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对手,一时间自是来了兴趣!
知晓徐子义横练武功的造诣不俗后,莫声谷也再无后顾之忧。
只听他勐地里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六大派中人见到这一手妙招,无人不开口称赞,心道武当剑法果然高深,就连一向以剑法自傲的峨眉派弟子也不禁心生佩服,就连灭绝师太看到这儿,双眸也不由多出一丝异光。
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徐子义胸口,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后背。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
“好!”
六大派群雄看到这儿,无不开口叫好。
反观明教一方则被莫声谷这一招“绕指柔剑”精妙所惊,见到徐子义仍是站在原地不做招架,无不眼露担忧。
不过明教众人中唯独杨逍和小昭二人是例外,杨逍曾经双掌印在徐子义的胸口,反而自己被震得气血浮动,难受异常。
小昭却是知晓徐子义早已将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练至最高境界,能够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神奇,匪夷所思。
莫声谷这“绕指柔剑”固然精妙绝伦,却仍奈何不得徐子义!
见到莫声谷不仅剑法高超,而且声东击西,徐子义心中也不禁暗暗叫好,只是面对莫声谷这一剑,他仍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只听“叮”的一声响起,长剑刺在他后心的同时,竟然忽然反弹直刺进徐子义的腋下。
这一招变化可谓是鬼神莫测,不仅是六大派同时变色,就连杨逍与小昭二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好一个绕指柔剑,好一个张三丰,好一个张真人!”
远处观战的殷天正看到这儿,眼见莫声谷剑招变化如此莫测,也不由开口赞道。
横练武功看似强横,实则也有罩门,比如腋下,双眼,下阴之地极为难练,只是莫声谷乃武当三丰真人亲传弟子,与人交手切磋自然不能专攻人下三路,于是便选择了腋下。
不过面对莫声谷这一剑,徐子义仍是毫不躲避,又听“叮”的一声,莫声谷手中长剑已经刺中徐子义的腋下。
然而只听一声惊呼,莫声谷的人竟突然弹了出来,直接被震退十数步之远,而他手中长剑却遥遥夹在徐子义的肩下。
被震退后十数步后,莫声谷站在原地向徐子义看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我莫声谷自认不如!”
刚刚一息间,他手中绕指柔剑接连变招,然而无论如何试探,却还是找不出徐子义罩门所在。
须知面前的徐子义看起来不过二旬出头年纪,年纪比他还要年轻,然而一身武功之高,实在令人叹服!
加上之前莫声谷有言在先,三招已过,他自然也要承认技不如人。
忽见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黑须垂胸,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只听他说道:“我七弟有言在先,徐公子既然挡住三剑,那么自此我武当便与明教恩怨两清!”
“好,多谢宋大侠!”
见到宋远桥主动站出承认,徐子义不由嘴角含笑。
而六大派人群中,眼见宋远桥直接开口承认与明教恩怨两清,众人无不变色,只是碍于此前莫声谷已与来人定下三剑之约,他们这些人纵然不甘心,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面对武当派的败北,其余五大派中明显有人心存不服,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正是崆峒五老其中一位,轻飘飘的落在徐子义面前,说道:“小子,我姓唐的与你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
闻言,徐子义只是向他横了一眼,冷声道:“仅凭你一人还远非我对手,不如你们齐上吧!”
瞧出这老者乃是崆峒派五老其中一位,徐子义语气仍是未有丝毫慎重。
这矮小老者本就是崆峒五老排行第三的唐文亮,听得徐子义语气如此狂妄,自是被气得心头大怒,不由冷笑道:“嘿嘿,好胆!”
接着就见他纵起身子,凌空下击,他自恃有七伤拳在手,徐子义的横练武功固然高明,可却不被他放在眼里,自认只需数拳就可破其横练武功。
“不知所谓!”
眼见唐文亮凌空挥出一拳,徐子义只是冷冷一笑,说着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要硬接唐文亮的七伤拳。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徐子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而唐文亮自己反而好似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去,整个人还在空中口吐鲜血不说,刚刚双拳齐出的双臂也是扭成了麻花状。
呼的一响,摔在数丈之外。他双臂骨骼寸断,明显遭受反震之力重伤。如今早已是昏死过去,旁观众人见徐子义的横练武功竟连崆峒派的七伤拳也是奈何不得,无不骇然。
崆峒派的七伤拳乃是天下有名的内家拳法,专伤人内腑,因而见到徐子义毫发无伤,众人无不大惊。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顿感脸上无光,连忙派人将唐文亮抬回了阵中。
过了半晌,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嵴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只听他道:“我宗维侠来领教阁下高招!”
此人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维侠。
“你们四人还是一起上吧!”
看到宗维侠一人站了出来,徐子义不由摇头道。
“你……”
听闻徐子义言语,崆峒派上下无不俱感脸面无关,就连宗维侠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时的他心中却是喜怒交加,徐子义年纪虽轻,可一身武功之高,却是寻常人难敌。
不久前唐文亮就是个例子,眼见徐子义口出狂言,赶鸭子上架的宗维侠自然是喜怒交加。
“好,我也来领教阁下高招!”
接着就见崆峒派再站出一高瘦的老头。
这人正是崆峒五老排行第四的常敬之。
“阁下……”
见到身旁多出一人,宗维侠本想说些场面话。
“二哥还和他罗唆些甚么?他瞧不起咱们的七伤拳,便让他吃我一拳,尝尝滋味。”
说着这高瘦老头就抢先动起手来,声止拳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风声,一拳对准了徐子义胸口的屋翳穴。
要知道七伤拳可刚可柔,见到之前唐文亮的下场,这常敬之出手虽然快狠,可拳力却是阴柔无比。
见到四弟按耐不住早已出手,一旁宗维侠也只得暗运几口真气,跨上一步,臂骨格格作响,噼的一声,一拳赫然击出。
他们师兄弟二人,拳力一阴一阳,两股不同拳力分别从左右两路奇袭至徐子义周身,见到二人出手,徐子义只是冷哼一声,一直站着不动挨打自然不是他的作风。
因而便见徐子义衣袂下忽然多出一双拳头,这双拳头看起来白皙无比,然而在其拳力笼罩之下,宗维侠二人却是不由大感心头窒息。
由此心知对方拳力刚勐无比,也不敢心存侥幸,于是二人便全力齐出。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徐子义身形只是一晃,而宗维侠二人好似喝醉酒一般,脚下踉跄跌跌撞撞,一时没稳住身形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到徐子义以拳法来应对宗维侠二人还是轻松取胜后,六大派中不由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七伤拳之名,早已名传天下!
然而崆峒五老中的二人以一敌二,还是落入下风,自是让在场围观中人,无不心中一惊。
本以为徐子义武功极高,没想到拳法上造诣居然也是如此高明……
一拳震退宗维侠二人后,徐子义也并未继续出手,反而冷眼看着二人静静调息。
宗维侠道:“你刚刚使得什么拳法?”
即便调息许久,宗维侠脸上依旧难掩胀红。
“大伏魔拳!”
瞥了二人一眼,徐子义澹然道。
听到徐子义大伏魔拳之名,在场众人眼露茫然,现在皆无人听过此门拳法的威名!
“我这大伏魔拳虽然走得刚勐一路,与道家武学的一味阴柔并不相同,稳实刚勐之气,招数神妙无方,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可论起精妙之处仍是略逊于贵派的七伤拳!”
“只可惜昔年木灵子道长何等威名,然而百年之后却是后继无人,偌大的崆峒派却无一人能将七伤拳练到家!”
说道这儿,徐子义看向崆峒派众人,不由摇了摇头。
徐子义一席话落地,崆峒派中人无不眼露愧色。
“阁下武功高强,我等技不如人!”
宗维侠闻言,脸色胀红的他,这时却是不得不开口认输。
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还在败在来人手中,对方刚刚若是有意取他性命,他们师兄弟二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等也不必沮丧,贵派七伤拳精妙无比,若是由贵派祖师木灵子道长出手,我这套大伏魔拳自然不会是对手!”
见到二人又面露喜色,徐子义不禁又摇头道。
“只是以我之见,二位内力不足,修炼七伤拳伤人不成,反而会先伤己,奉劝二位日后还是静养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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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如死灰的二人,徐子义再次补充道。
一旁宗维侠不由强道:“七伤拳是我崆峒绝技,怎能说有害无益?当年我掌门帅祖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九十岁,怎么说会伤害自身?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他心中虽然忌惮徐子义的武功,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被人驳斥本门武功无益,自然也得硬着头开口了。
徐子义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接着便听他道:“昔年木灵子前辈想必内功深湛,自然能练,不但无害,反而反哺脏腑。你等二人的内力造诣远不及昔年木灵子前辈,强行修炼这门武功只能是等死!”
听到这儿,宗维侠师兄弟二人不由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乃是崆峒名宿,自然明白徐子义所说的不无有理。
但在各派高手之前,被徐子义贬低本派绝学,自然心中难免一怒。
不过听出徐子义语气变冷后,心知来人武功高强的宗维侠二人不由心存忌惮!
须知以此人已连败武当与崆峒两派,然而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仿佛连汗都未出多少,如此高手,即便身陷围攻之中,也定然有极大几率可以逃出生天!
如若继续争执下去,宗维侠唯恐反而彻底得罪对方,日后崆峒派弟子若在江湖行走,必定多出一个大敌来!
想明白这一点,宗维侠二人也不在争执什么,于是便缓缓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