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一生后,颜君觉得又无奈又心疼。
齐颜君的母亲出生低微。
而且在生下她之后,就难产而亡。
幸亏齐颜君是个公主,不是个皇子,在宫中,勉强还不会被人为难。但那个时候,先皇年纪已大,对这个老来得子的女儿,没多喜欢。
深宫这种地方,最是看碟下菜。
齐颜君从小就不出头不冒尖不惹事,还小心翼翼地躲着各种事情,这才还算安稳地顺利长大。
但天家无情,她又没有任何亲近的人能给她依靠。
在这个女子本就无法主宰命运的年代。
她再怎么努力地低调,也都成了笑话。
困倦袭来,颜君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她大概地想着,原主的愿望是苟到最后,那目前别人只要不过分,她也就安稳地在后宅苟起来。
但她不是软柿子,如果真的有人要惹她。
她也绝对不会和对方客气的。
第二天天一亮。
颜君起身,等她推开房间的门,发现院子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都没有,就连原主之前从宫中带过来的两个陪嫁宫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往外走了几步,站在院子的外面。
有王府里的下人正匆匆经过。
他们看到颜君,像是看到空气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她的身边,飘了过去。
别说是打招呼,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颜君。
以前原主在宫中,虽然不受重视。
但也没夸张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这个王府里,所有人都不理她,摆明了是想通过孤立的手段,把她整个人,先逼出点问题来。
颜君伸了个懒腰。
她重新回了院子里,开始琢磨起来。
看样子,指望有人给自己送饭,也不太可能了。还好住的院子比较大,隔一间屋子做小厨房,完全没问题。
王府里面的丫鬟不理她,她也不在意。
反正原主出嫁的时候,嫁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不上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但有吃有喝,买两个丫鬟,还是没有问题的。
皇上那边,她是不指望了。
原本皇上对自己这个妹妹,就是抱着利用的心态。
他把齐颜君嫁过来,打的主意是,看齐颜君能不能监视顾廷萧,防止顾廷萧有异心。同时,也希望齐颜君能诞下嫡子,用血脉牵制住顾廷萧的行动。
后来齐颜君什么用处都派不上。
还三番五次地成为笑料。
他也没想过帮齐颜君一把。
今天是进门的第一日,按道理来说,像柳如烟这样的侧妃,是要来给自己敬茶的。
但颜君脸没那么大。
她心中清楚,让对方敬茶,那就是做梦。
如果有可能,说不定顾廷萧心里面还想着,让她给柳如烟去敬茶呢。
颜君换了身青色的衣裙,施施然往王府外面走去。
她不能留在院子中,坐吃山空,总得先动起来。
结果刚到王府的大门处,就被人拦了下来。门房的人对颜君态度冷冰冰的,机械地说道:“王妃,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能出门的。”
颜君气笑了,她伸出手,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她要苟一点再苟一点。
还是先不暴露,自己会武功这种事情。
既然别人说不让她出去,她也不站在这里,死皮赖脸的耗着。而是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顺带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颜君前脚刚走,后脚,她出现的消息,就被传到柳如烟的院子中了。
昨天是本该属于颜君的洞房花烛夜。
顾廷萧和柳如烟这一对苦命鸳鸯。
想起来,就更感愁苦。
柳如烟苍白着一张脸,依偎在顾廷萧的怀中,当听到下人说,颜君被赶会院子中时,她抿了下唇,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夫君,我觉得这位公主,不是个善茬。”
“她来到王府,受了这样的委屈,没想着来找我们两个。反而,就想着出门,根本不像一般的女子,能做的出来的。”
顾廷萧拍了拍柳如烟的后背,作为安抚。
他温声说道:“没关系,她如今已经成了王府的人,再怎么样,都是王府说了算。”
“皇上那边,你也不用担心。”顾廷萧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他是个中规中矩,能力不足的帝王。如今,按照祖上的根基不折腾,也能安稳度过这一生。但想要拿我怎么样,就不够资格了。”
柳如烟面上感动,但仍有几分惴惴地问道:“真的吗?这样真的不会有事?”
“只要我合情合理地处理了齐颜君,不让皇上觉得公然被打脸,都不会有事的。”顾廷萧将柳如烟搂在怀中。
他的声音轻轻的,言语却那般恶毒。
“没吃,没喝,没人,被关在宅子中,像是空气一样。我就不信,她这样还能撑多久不崩溃。”
在所有人觉得,一定会崩溃的颜君。
此时正纵身一跃,从王府的墙上翻了出去。
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自由的空气。
颜君大摇大摆地找了个早餐铺子,喝上一碗豆腐脑,又去了牙行,在一群等着贩卖的小姑娘里,挑选起来。
“你们都有什么特长?”颜君问道。
这些等着被卖的小姑娘,个个瞪大眼睛看颜君。
原主的这具身子很不错,养在宫中,过的不算好,但也没有经历过任何劳作的辛苦。
如今颜君用上这具身子之后,更是气质卓绝,让人看了,就觉得有通身的气派。
这样的主人家,定然有钱。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看向颜君的目光,都带着急切。
颜君也猜到她们的眼神。
心中自嘲一笑。
她现在这个情况,或许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还是别带有其他心思的回去好,省的回头让别人失望。
那些说会梳头发化妆的女孩子。
颜君只扫了一眼。
她也用不上。
倒是有个女孩,怯生生的,说了句,她会做饭。
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人家大小姐,家里难道还能没有专门的厨娘?就你这小胳膊的力气,恐怕颠锅都不行,能做的好吃?”
被众人嘲笑,女孩都快哭出来了,她性子木讷,有些不善言辞,只结结巴巴道:“我父亲是个厨子,我同他学过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