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骁看向颜君的眼神中,充满说不出的痛苦和狂热。
他冲过来抓住颜君手臂,哪怕给颜君用力打开,也丝毫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错了。”霍廷骁哭着说道,他的模样,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补偿你。”
颜君皱起眉头,霍廷骁的表情很奇怪。
但听他的话,她觉得,对方似乎是知道,朱雅然背后行为的原因。
颜君正色严肃问道:“你知道什么,你快说?”
男人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力和懊悔,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着:“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
他还想更靠近一点,颜君却动作敏捷地避开。
她给霍廷骁礼貌性地递上纸巾。
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坐在他的对面,冷静地等着答案:“所以,到底是什么?”
霍廷骁这才慢慢地说起了和朱雅然之间的故事。
他八岁那年,因为家族纷争,被亲戚拐到了其他的城市,遇到了一个五岁的女孩。
当时,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已经感觉出来,那个亲戚对他充满恶意,想要将他斩草除根。
亲戚守的很严,周围根本没人能靠近。
只有那个小女孩,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稍微有些大意了。
霍廷骁向她求救,告诉她要如何做。
两人在暗地里约定,等脱逃后,一定要及时联系。
女的长的很单纯可爱,那是一张,让人怎么也忘不掉的清纯的脸,仿佛最干净的白纸,在她面前说什么,对方都会无条件地相信。
“我会报答你的。”这是霍廷骁留下来的承诺。
女孩则有些蠢萌地问道:“你要拿什么报答我呢?”
她认真地掰着手指:“我不缺衣服,不缺好吃的,也不缺好玩的。”
从她的话语和模样中可以判断出来,对方的家境不差。
霍廷骁那时年纪也小,他想了想之后,便十分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好像,是的。”女孩愣在那里。
“那这样吧。”霍廷骁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我以后先给你做男朋友,再过几年,给你做老公。听别人说,结婚选男朋友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样你就不用辛苦去选了。”
两个人说着,明显逻辑不通的话。
最后不知怎的,竟然互相愉快地达成协议。
他们彼此拉钩约定。
女孩按着霍廷骁的指示,替他一一地做了。霍家那边,也暗中派人来带他离开。
可就在立刻的时候,那个绑他走的亲戚,发现不对劲。他原本是受人之托,打算找个偏远地方,把霍廷骁给卖掉。
后来发现霍家来势汹汹,被抓住恐怕落不得好果子吃。
为了能成功脱逃,他只好把霍廷骁给丢下来。
霍家人看到霍廷骁之后异常激动,在追捕那人时,稍微松懈几分,让他趁机脱逃走了。
后来,霍廷骁一直想找到那个女孩。
他拨打过女孩留给他的手机号。那是她私人专用的小手机,只不过,偶尔才会带出门用,要等她回家之后,才能联系上。
是一个阿姨接听的,阿姨问他在哪里见到过她,阿姨急的哭着问他:“你是不是见过我女儿,我的女儿,到底在哪?”
霍廷骁还没来得及多说,后面就传来无数人的嘈杂声。
“找不回来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他依稀听到妇人恸哭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在大喊:“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再后来,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
通过号码,他们查到朱家。
在霍廷骁的强烈要求下,霍家的大人,有意地向朱家抛出橄榄枝,成为世交。
不过那时霍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让他出国三年。
三年一回来,他终于见到朱雅然。
几岁的女孩一颦一笑都甜美干净,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水果,清新可口,不显得半点腻人。
可她记不得,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应该是年纪小,都忘了吧。
霍廷骁没有多想。
他对女孩还保留着曾经那最美好的记忆。
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怎么也不能忘怀。女孩似乎也和他记忆中一样,温柔又上进,还有自己的事业追求。
两家互相认识的时候,霍家势力稍微弱些。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连续踩中几个风口,霍家迅速翻身,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两家的友谊却因为霍廷骁的坚持,没有断掉。
朱雅然也成为霍廷骁的女朋友。
直到朱雅然出国。
那道身影,彻底成了他心口不能磨灭的白月光。
……
颜君静静地听着霍廷骁讲述故事。
男人早已泣不成声,狼狈至极。
“朱家再没有提过双生子的事,我也没有想到。我当初十分欣喜,和她说过我们初见的事,她也说,好像想起来一点点。”霍廷骁语无伦次: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骗我。”
“其实也有过奇怪的地方,我刚开始问她,那年有没有去过那个城市,她说她没有去过。她说想起来之后,又改口说有。”
小女孩在他心中的滤镜太美。
美到,他轻易地就信了她的任何话。
包括后来,朱雅然回国,一心想要和颜君作对,霍廷骁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想想曾经的她,那些行为,都被他忍了。
他一直以为,那是他从八岁时,就注定要娶的女孩。
他们是最难得的生死之交。
他理应,为她付出一切。
“我明白了。”颜君的声音平静无波,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无尽的悲凉和一丝的怜悯:“当初那个准备卖了你的人,恼羞成怒之后把我给带走了。”
“走到半途,他发现,朱家也有些权势,正在疯狂地找他。”
“不清楚他本来打算怎么泄愤,可他大概是因为害怕,半途把我也给丢了。”颜君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来饮了一口:“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听院长说,我进孤儿院之前,惊吓过度,高烧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