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仗着才女的名头,在京都走动的越发频繁。
世家的姑娘愿意和她结交也就罢了。
国子监的夫子,都一改迂腐固执的姿态,去请颜君来。甚至有些人提出,想收颜君为弟子。
他们读书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想要的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可看他们现在的文章和才华,于当世而言,还有些名声,可放眼千年之后再看,恐怕将无人问津。
可看现在的颜君,她日后为人们所称道,是必然的事情。如果能成为她的老师,后世提及她的时候,多少也会提及自己。
怀着这样的目的,无数人向颜君抛出橄榄枝。
在这个过程中,那日飞花令时,颜君含糊几句带过去的身世,也被有心人挖掘出来。
这下,整个京都都知道,颜君是伯爵府顾家的女儿。
而许娇,曾经也是京都有名字的家族,只可惜人丁稀少,没想到沦落至此。
众人心中更偏向于颜君。
于是,宠妾灭妻,外室扶正的江柔,为人们所不齿,连带着她的女儿,都成了笑话。
京中的女眷,在为自己儿子相看媳妇时,也自动将顾晚晚忽略过去。
毕竟顾家家风不正,谁知道养出来的顾晚晚,是个什么东西。
颜君冷眼看着一切,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来。
这般形势,和原剧情几乎天差地别。
原剧情中,顾晚晚才女风头出众,人又在不经意间,能不败坏名声地给那些才俊,暗送几个秋波。
从表面上来看,顾晚晚似乎注意男女大防,并不和任何外男多说话。
可私底下,她又耍了些手段,让那些才俊,个个都觉得她温柔且自重,可偏偏对自己,有些不一样。
那时去伯爵府提亲的人,差点没把门槛给踏破!
现在的顾晚晚,却几乎无人问津。
顾老爷得了新妾,年轻貌美,心思也慢慢地不在江柔这边。
江柔还指望顾晚晚,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若江柔不提这事也就罢了。
她一提起,原本最近就受了不少冷眼的顾晚晚,眼眶都红了,甩开江柔的手,背过身去用力跺脚,发着脾气:
“母亲是在拿我作伐,寻开心不成?”
“现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我是个小门小户的外室,生出的女儿?哪个正经人家,能的上我?”
江柔一听,忙蹙着眉道:“怎么会有人这样说?我早就被扶正,是正妻,你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我在族谱上,都是有名字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顾晚晚委屈地哭了出来。
“我们两个是知道,可外面人,都不这么认为啊。”
“你都不知道,颜君那个狐媚子,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被她哄的服服帖帖,晕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江柔眉头一拧,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晚晚在那抽抽搭搭地说了起来。
原来,颜君除了诗才出众,长相动人,男孩们一见倾心。她还折腾些面膜护肤品,据说用完之后效果极好。
京都的贵妇人最不缺的是什么,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钱。
她们缺的是美貌,缺的是俘获丈夫的心。
颜君送出去的这些东西,当真是入了她们的心坎。
不仅如此,颜君还会改良衣服,经她巧手改造的衣服,极显个人的身材。
颜君已俨然成为整个京都城社交圈子的核心。
而且,颜君还公开表示,自己就是和顾晚晚不对付。
大家为了讨好颜君,自然没人会触霉头,非得和那个家世又不怎么样的顾晚晚,多说上半句话。
这样一来,顾晚晚几乎快被孤立了。
顾晚晚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母亲,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还能到哪里,去找个好姻缘来?”
江柔也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颜君竟然能有这样大的能耐。
顾晚晚眼神阴冷地埋怨道:“都怪你,出生这么差,才让我被人嘲笑。不然我要是能外祖家得力,那些人,敢这么踩我?”
“也都是你,当初不直接将颜君那对母女杀了,才给我留下这么大的祸患。”
顾晚晚盯着江柔看的眼神,充满抱怨和恨。
那阴冷的光,看得江柔,不由得心下一紧。
她察觉出顾晚晚有些不对劲。
可这也没有办法,顾晚晚是她唯一的孩子。
顾老爷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她只能指望顾晚晚夫家得力,日后在府中,才不至于被人欺负。
江柔压下心中的不自在,慢声拉着顾晚晚的手:“娘亲之前教了你那么多,获得男人心的法子。”
“你只要挑个人施展出来,哪个未经事的少年,能抗的住?”
“就算做婆婆的有些不满意,回头也是拗不过孩子的。最坏也不过你进门后被立规矩,辛苦个两三年,等生个儿子出来,腰板也硬了。”
顾晚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母亲说的轻松,我人在后院,哪里能轻易见到外男?”
“以前我没被人排挤的时候,大家还偶尔举办活动,叫上我,现在难道别人不给我请帖,我自己厚着脸皮过去?”
她恨恨地说道:“我才做不到没脸没皮的。”
江柔脸上的表情僵了下,却还是笑着说道:
“晚儿,娘亲既然对你说这话,肯定是提前替你筹备过的。”
“我之前已经打听过,左相家的儿子,是个孝子,他母亲身体抱恙,于是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去寺庙上香。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也去上上香,说不定就能碰上。”
顾晚晚的眼睛亮了下,一改之前的态度,惊喜道:“当真?”
“那是自然。”江柔笑着伸出根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现在别人敢排挤你,无非是你父亲,没有实权。”
“你要是进了宰相府,你公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家追捧你还来不及,谁敢给你半点脸色瞧?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你通通可以收拾回来!”
江柔越说,顾晚晚眼中的光越盛。
她已经隐约有些期待地抿着唇:“娘亲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