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能再有一章。)
罗青起脚的动作是残风步,速度骇人,身后有长长的暗澹残影,如一只直冲云霄的飞鸟,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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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压胆境的俏佳人分心操纵着那两颗名为‘肾囊’的诡巧,待反应过来时,罗青已欺身而至,俏美人满脸惊骇,尔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罗青那一棍子砸在了她脖颈之上。
鬼牙啃啮肌肤,鲜血四溅,整个人如遭重击,从半空中狠狠坠落入地,引起噗通一声巨响。
罗青轻身落下地,手臂朝前伸出,扫脑儿回旋,绕了一圈后随着罗青手臂下移,蓦然下攻,将那名女子的脑袋瓜子径直削砍下来。
同为压胆境,但实力差距不小,而且罗青占了先手,出其不意之下,轻而易举将那女人杀死。
不只是杀了人,罗青为防此女人是甚么卷徒的身份,不忘随手丢下一个《中恶》小祀术,将女人残魂洗涤干净,以免出现人死魂不死的局面。
违和巷的百姓察觉到轰隆一震,见望楼上的兵卒无动静,一个个唯恐引火上身,无人出面,锁紧门窗,龟缩在屋中。
与当初回煞镇的百姓如出一辙。
不过比于回煞镇时,此刻百姓至少敢跑到自家院落,点篝火以引来望楼的兵卒。
世间许多祀神称百姓为愚民,并非没半点道理。
罗青走到女人面前,手指摩挲荷囊,尸体消失于地面,尔后捡起两颗珠子,握在手心。
这两颗珠子滚圆,恰好足够握住,如同两颗保定铁球。
只是此球温热,仿佛适才从女人胸口处出来时残留的余温尚存。
“锦鳞兽肾囊:胯下风休住,一切荣辱护。妖物化形,有用身上物作诡巧祀器,这等诡巧祀器比于祀修本命器关联更深,多与妖兽休戚与共。
锦鳞性淫,化形不炼皮不炼角,只炼胯下根。这这件诡巧祀器用锦鳞兽肾囊为主材,外加‘渗水’吸纳肾囊水,以及其他二十八种素材炼制而成。
锦鳞肾囊所制的诡巧祀器质坚硬如铁石,有攻无守,可强主人杀伐三成,位列中品祠器。”
罗青掂量掂量这件诡巧,随手扔进了荷囊之中。
这时,灰鼠拖着一具老妪尸首,沿着巷子走来。
小小个头,拉拽着一条腿,显得格外滑稽。
但若瞧见那条白雪地面的狰狞血痕,就会觉得这场面一点都不引人发笑。
灰鼠猎杀画鬼,比于罗青击杀那女人还要轻松,灰鼠深得罗青真传,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纵是自己实力高出对手一大筹,能暗地里阴死人,也绝不非要扬武扬威一番。
有心算无心之下,压胆境的灰鼠对付无任何祀力的凡人,其过程实在乏善可陈。
罗青瞥头望来,将灰鼠拉着的那具尸体扔进荷囊,拍了拍鼠头,眺望远处,“这只是开胃小菜,喜婚八十宴的大餐,还在后头。”
除了画鬼去诈开城池外,还有几名勾当郎前往各处,毁掉城池堡垒之中的几座阵法、对付几处要害望楼的兵卒。
罗青并未打算多管这些,若是将勾当郎统统抹除,客忤地依旧固若金汤,外面的欢喜人马前来,瞧见壁垒之中的诡祀阵法犹在,城池大门紧闭,恐怕会选择掉转马头,舍弃此次攻伐。
所以罗青只杀诈开城池壁垒的画鬼,却对客忤的阵法不管不顾。
双方厮杀陷入僵持,这笔买卖才能继续做下去。
据夏徵上次与夏舒对话知晓,欢喜地此次领兵攻城的是一位实力至少在百晬境的卷徒,而客忤地,除却客忤尹这个高端战力外,也就数那位被淫风侯派来名为辅左实为监察的女人了。
本来除却夏徵这位抓周境外,还有夏叔那位高手在,奈何先前负薪尹西征北伐,迫使夏叔解开封禁的实力,强攻而出。若非有那变故,早在月前,夏徵就准备动手了。
哪会拖到这除夕夜。
夏徵计划中,诛杀那名为‘有秧风’的女子是其中一环。
罗青可不能令那位淫风侯派来的女子死掉。
罗青摘下皿夕月的面皮,露出真容,一路疾奔。
因为罗青的存在,画鬼出门相比于其他各方行动较早些,所以杀掉画鬼后再赶去,并不会耽误甚么。
罗青神识不再遮掩,窥察四处,‘看’到了勾当郎往望楼上去,将一处要害地方的望楼拔除。
四周百姓已然入睡,压根察觉不到风雪呼啸的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罗青没插手,继续朝着那个名为‘有秧风’的女人住所而去。
女人居住的地方位于城池壁垒内的富人区,高门大宅,奴仆众多。
客忤深谙官场之道,对于这位前来监视自己的女人极为大方,名为手下,却从不使唤,反而当着一尊大佛供着,如此一番糖衣炮弹,虽说女人‘有秧风’不至于与客忤穿一条裤子,但至少也不会在淫风侯面前说甚么坏话。
还是小有成效的。
罗青抵达宅邸,神识探查,却根本没察觉到勾当郎的踪迹,直到他绕着宅邸转了半圈,才瞧见四名正在布置阵法的勾当郎。
这几位勾当郎实力不高,皆在洗儿之下,之所以罗青感知不到,是因为四人有遮掩气机的祀术或诡巧傍身。
毕竟在实力百晬境的‘有秧风’眼皮子底下,若毫不遮掩地出现,定会被察觉到。
四人实力不高,但会布置一门阵法,此阵画地为牢,能囚困抓周境之下的一切祀修,以有秧风的实力而言,纵是要破除,至少也需数个时辰。
等她破阵而出,黄花菜都凉了。
罗青没有露面,手中掣出扫脑儿,手反扣住弯月,尔后施展气力,对准前方四人,径直投掷而出!
扫脑儿凌厉异常,轻松收割了其中一人的性命,半颗头颅旋转飞上天。
别的兵刃削砍头颅是对准脖颈,而扫脑儿却是对准天灵盖,显得更为诡异。
另外三名施法中的勾当郎见同伴身死,面色骤然大变。
画地为牢的囚困大阵完成了大半,素材大多安置妥当,只剩下了祀力遮盖,却出了这变故!
“谁!”
三人不敢高声,轻声一呵,望向了扫脑儿出来的地方。
罗青一动不动,扫脑儿去而复返,再次朝着其中一人的脑袋削去。
其中一人有所察觉,惊呼一声,“小心!”
可为时已晚,脑花血花四溅,再有一人命丧黄泉。
洗儿境的祀修与罗青差距太大了。
罗青伸手接过扫脑儿,正要迈动残风步,杀向仅余下的两人,却忽然顿住身形,视线掠过两人,朝后望了望。
有秧风飞掠而出,大呵一声,“好胆!”
一抹幽绿流光被有秧风托在手中,朝天上一举,如陨石一般飞快落在二人身上,尔后起火,熊熊大火,转瞬之间将二人焚烧殆尽。
轻而易举灭杀两人后,有秧风瞥头望向罗青,满满戒备,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出手相助?”
罗青拱拱手,“我乃客忤野修单汉,无意之中察觉到这伙勾当郎的阴谋,因此前来。”
“你就是单汉?”
有秧风还要开口,此时蓦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响声,
震耳欲聋,声势颇大。
是从官署方向传来。
罗青急忙道:“大人,我听这些勾当郎说,今夜除夕,咱们防卫会松懈些,欢喜要出动人马围攻此地!”
有秧风皱了皱眉,“既然是我客忤之人,你速速去祀衙,敲响警钟,我去官署禀告客忤大人!”
“是。”
————
夏徵破开体内的封禁,抓周境的实力展露无遗。
之所以来到客忤需要封禁实力,是为了防止暴露。
一般而言,祀神统辖一地,对于同境界或低上一个境界的祀修会有着较强的感知,容易被发现,而对于修为较弱的祀修,则不会产生多么大的磁场感知。
这与祀神不可轻见祀神有着相通的道理。
但此事也不是绝对,如夏徵封禁修为,则可免于祀神探查。
总会有空子可钻。
夏徵潜行至祀神庙宇,尔后破开封禁,施展出招式,偷袭客忤殷洪。
夏徵原就没心存侥幸,在客忤地盘,一招杀死客忤尹,太过不现实了。
但造成一定伤害,却并不难。
结果不出所料,有心算无心之下,客忤受了伤势。
对于准备万全的夏徵而言,这便足够了,拿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香火抓周境,不算难,纵然此地为客忤,殷洪可动用不少香火,实力可加成不少,但仍非他敌手。
祀修与祀修之间的差距,殷洪这位无根底的野修与出身豪阀的夏徵两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客忤殷洪与夏徵接连交手,身上万年不变的整洁白衣终于变得稍许破烂。
夏徵则相对轻松甚多,中年模样风度翩翩,除却胸膛起伏不再如先前那般平静外,并无其他多余的损伤。
他一直在压着殷洪打。只是迟迟没能拿下而已。
好在城池壁垒之中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手下勾当郎一同行动,他纵是一时半会拿不下殷洪,也不耽误此处城破,尔后客忤易主。
“客忤,我等在此谋划甚久,不是你自己能轻易力挽狂澜的,城外大军由一名百晬高手统辖,不时便至,破城只是顷刻之间而已。
你是个聪明人,不必当真为淫风侯卖命,不如加入欢喜,我许你荣华富贵!”
客忤尹冷笑一声,“兄台未免太过自信了些,在我的地盘,诸多手段还未用出,便觉得十拿九稳了?”
殷洪打不过眼前这人,还可选择奔逃,断没有和早已结下梁子的欢喜握手言和的道理,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他杀了一位角先生。
欢喜地多祀家豪阀,那位角先生身上家当不少,不会是野修出身,殷洪纵是不考虑成为裙下之臣,也要思虑一番那位角先生来历,以及野修生存等事。
况且,他殷洪战力差是差了点,当真以为他是泥菩萨,没半点火气不成?
同境祀修,他也不是从没杀过!
有秧风疾速掠来,大声道:“大人,城外有欢喜大军将至,我来助先将此人打杀!”
殷洪一瞥有秧风,“你速速去守卫城池壁垒,这趟来的人中有一名百晬境,除你之外,无人能敌。
此人就交予我即可。”
有秧风犹豫片刻,还是拱手道:“是。”
————
足以响彻整座客忤壁垒的警钟确实响了,震耳欲聋,将百姓统统从睡梦中惊醒。
但不是罗青敲响的,而是一名早罗青一步的走马承受。
警钟一响,今日休值的兵卒各个变色,穿上衣裳,甲胃便朝城池壁垒奔去。
今日除夕,客忤地驻守的兵卒比往常少了很多,多数休值回家团圆,老婆孩子热炕头。
此日,确实是雪夜下壁垒的好时辰。
罗青听到警钟,心中一乐,倒是赶巧,他正着急着去看客忤与夏徵大战,生怕错过,没能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多久,罗青跑到了一处距离最近的望楼上,俯视二人。
此处望楼已无任何活人,地面躺着四五具值夜的兵卒尸首。
罗青身怀被他改良过的,能遮掩气机的‘金钟牌’,不会轻易暴露。
赤胎境无法堪破他分毫。
————
客忤地壁垒之外。
一名男子跨坐于马上,领着七八百人驻足在距离客忤城池壁垒只数里的地方。
洒下去的斥候、勾当郎正在清剿着今日防守薄弱的客忤斥候。
男子不是云雨镇下辖村镇的人,而是来自于欢喜娘娘坐镇的欢喜城。
兵卒亦非云雨镇的人,而是内里村镇抽调来的人马。
他们欢喜地的勾当郎侵入到了违豫镇,淫风发展多年的走马承受也不是庸才,云雨镇一镇三村的风吹草动难逃走马承受的监视,所以动用人马不动云雨镇。
男子远远望向客忤的高大壁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听闻数月前负薪尹杀到了锁阳,险些攻破,此番倒是轮到他前来进攻这改名的客忤地。
倘若拿下此地,男子指不定也能混上个祀神当当。
他可不是甚么好出身,而是在欢喜地为数不多的野修,早年抱对了大腿,跟对了人,这才能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