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客拿出一对小兵刃。
此兵有双弧相交,手柄为一弧的凹处。
“此兵名为子午鸳鸯钺,一雄一雌,演练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因此得名。此兵易攻难防,变化多端,实乃为出其不意,行走山林的必备防身物……”
过山客见罗青摇头,又拿出一件兵刃道:
“此兵名为鸡刀镰,全长近三尺,包括镰身、鸡嘴、鸡冠、镰刃、镰脊、镰格、镰柄、镰首。
此兵小巧轻便,顺形应势,借力里钻,能攻能守,利于近战,可施展拉、带、挂、挎、钩、缠、啄等技……”
罗青挑出心下最为钟意的那把匕首,伸手一指道:“这件如何?”
此匕首手柄成龙盘状,两边开刃,剑身中心镂空以作血槽,且可减轻重量,知物眼窥探之下,此匕首材质上乘,乃是精陨之石所铸。
匕首虽没有金瓜击顶锤有着能提高命中率的诡祀之力,但拥有刺中可加速伤口血液溢流之效,常人若被此兵刃刺中,纵是侥幸不死,也会因血流不止而死。
“阁下好眼力,此兵名为‘二刃火陨’,中间镂空血槽可加速放血,而且此兵极为锋利,削铁如泥,虽不入品阶,但也是上等兵了!”
罗青拿着把玩,拎了拎其重量,同时开口问道:
“话说诡巧祀器这等兵刃品阶如何划分?”
过山客也不意外,笑着解释道:“据我所致,祀世大地诡巧祀器共分五等,分别为祠、礿[yuè]、禘[di]、尝、烝。祠为器之始,礿禘尝烝分为四季之祭,具体为何如此分,我也不知。
每一件大阶又大致分为上中下三品。当然,其实具体而言,应该还再加上一个极品顶尖,不过那是我们习惯所称呼。
正如不入品阶的凡器,咱们常常习惯将其中佼佼者称为顶尖极品……”
罗青想起自己碰到的几件入品的诡巧祀器,除却手上的中品祠器外,还有寄存在刑房的铁处女。
只是那铁处女太大,不便携带。
“不知道阁下身为过山客,可有入品之祀器,莫不是留待自己用,不向外交易贩卖罢?”
罗青声音嘶哑,似有笑意,调侃道。
过山客哈哈一笑,“在下确实手头无入品之器。
不过阁下所言也对,纵是有,我又如何会拿出来交易?”
过山客所言,半真半假,罗青只当是听听而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信了才是大大的傻瓜。
罗青将‘二刃火陨’收入鞘中,顺手放进自家袖口中。
“不知你说的那件能遮掩气机的东西为何物?”
过山客见罗青直接将那匕首装入自家腰包,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不过罗青那布袋已在自己手边,因此也没多言。
他从柜椟中再拿来一物,乃是金钟样式的金色铁牌,递给罗青,脸上洋溢着笑道:
“此物名金钟牌,使用时需以祀力催发,效果极好,即使是你身处敌人不过咫尺之间,恐怕都难以察觉你之所在。”
他没说的是这金钟牌是他从一小村里收来,用一件价值极低的陀螺从一雉童手上换来的。
而且知物眼观察之下,此物遮掩气息,可没过山客所言的那般好。
毕竟是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如何有利,便如何说。
过山客见罗青揣进怀中,道:“既然阁下相中了我那两件最为珍贵的东西,那还差一件便可抵上你那堆东西,阁下看看自己还缺少甚么?”
罗青瞧见另外一个货箱里面别着一个长条木牌,烛火之下,看清上面有以朱砂书写的两列小字:
“贪恋隔壁王五财产,心起杀机,不合故而杀人,依律当斩!”
重瞳一现,看出此物效用:
“犯由牌:律法所属之物,乃是处决罪犯时,插在其背后用以公布罪状的告示,此牌罪犯因贪财杀人而获罪死。
此牌可对贪恋财货而要伤人者产生限制,减缓其速度,压低其实力,增强其恐惧,使其神识虚弱,效果颇强,乃是凡器顶尖。”
这东西新奇。
这牌子说白了就是能对因贪财而要杀人的家伙产生限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钱财宝贝而杀人越货的人不少,说明这东西作用范围颇广啊。
罗青指了指那张犯由牌道:“此为何物?”
过山客从自己货箱中抽出,在手上拍了拍,“这物名为犯由牌,我新近得到,不知有何作用,只是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诡祀之力,想来也不是凡物。”
罗青提溜转了转眼,接过犯由牌,装模作样地左看右瞧。
过山客居然不知道这东西用处,知物眼认证,这张犯由牌效果颇强,价值绝不低。
罗青反手又递给过山客,再次低头向货箱看去。
一张如人肌肤的面皮,有着四个孔洞,布局如人眼、口、鼻的东西吸引了罗青注意。
“画皮:由画皮鬼缝制而成,覆盖人面之上,可以变换面容。
不过因一皮一面,一张画皮只能变幻一张固定面孔。”
罗青指了指,如出一辙地问了一句何物。
过山客知晓这画皮,自吹自擂地说了自家货如何如何好,说了好半响。
罗青点点头,嘶哑着嗓子道:“那此物我要了。”
过山客一拍手,奉承道:“阁下当真好眼光。”
罗青微低头,不让过山客看到自己面貌,虽然出门前他已做足了准备,在脸上画了俩狰狞伤口,但是还是以防万一,省得记下自己脸部轮廓。
“虽说阁下在山水之间奔走,运送货物极为辛苦,但我此次带来的货着实不少,好东西也有那么几件,无论如何赚头都不小。
阁下不会是想要用这区区三件诡巧祀器便将我打发了罢?”
过山客面容一苦,喟叹一声,“阁下倒是个买卖人。”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赚头不小,又自货箱中抽出那张犯由牌,“看你似乎挺中意此物,我也懒得摸索到底何用。
从其诡祀之力中看,这张犯由牌应不简单。权且当作余下一件送于阁下了。
这下买卖不亏了罢?”
罗青接过来长条木牌,揣进宽敞斗篷,拱拱手,“多谢。”
买卖做完,罗青也不着急走。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知晓诸多事的人,恨不得把此人走南闯北所知的见识全部榨出来,哪能轻易离去。
罗青瞧着过山客合上柜椟,道:“我在书上曾见有那等乾坤方寸物,区区巴掌大的小袋子,能盛装一间屋子大小的东西。
我看阁下还在用这货箱,是因那物极珍贵么?”
毕竟是生意大户,过山客没藏着掖着,有问必答,“自然是珍贵异常,据说最劣等的宝贝袋价值都相当于上品祠器呢!
我等小门小户,可弄不到。”
(祠,也有春祭的意思,礿也是春祭,莫要有人说重复,设定看作者,莫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