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此刻动人的‘武才人’，心下微动，开口赏了珍贵的宝物，却还是绝口不提晋升的事。


    这是一个理智的帝王，妲己有些遗憾的退下换衣服去了。


    坐在后面的李治偷偷的收回了视线，李治现在只是晋王，性子软，对李世民又是敬仰又是害怕，就算是寿宴，他也只坐在靠后的位置，好在李世民儿子多，大家的关注点在太子身上，没有去注意李治。


    晚宴散了后，李世民要给韦贵妃面子，就去了韦贵妃宫中，妲己跟德妃打道回府。


    “你今日，让本宫很惊艳。”


    德妃像是第一次认识妲己一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妲己，有些可惜当初进宫的不是她，武德虽然聪明，但野心太大了，很容易脱离她的掌控，若是武顺，更为柔顺也好控制。


    德妃的心思妲己只当作不知道，回了一句娘娘谬赞，两人一路无话回宫。


    妲己得先去武德那换衣服，所以德妃先回去，妲己一个人继续走剩下的路程。


    没有人，妲己便卸下了伪装，懒散的走着，走到御花园的桃树下，就遇到了同路的李治。


    看见妲己，李治紧张的抿了抿唇瓣叫了声：“武才人。”


    李治长的俊俏，妲己瞧他穿的衣服就猜测是哪位皇子，福了福身：“贵人安。”


    李治被妲己在寿宴上的一舞惊艳，加上他如今也是少年，心下朦胧有些好感，忍不住跟妲己搭话。


    “武才人今天的鼓上舞真美，我从未见过，还有那十面埋伏的曲子。”李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就想跟妲己多说几句话。


    此刻没外人在，妲己也没有装武德的气质，那柔媚的气质还有含情的双眼，让李治心跳更加快了。


    李治的夸奖，妲己忍不住捂着嘴笑着，树上挂着的宫灯照在她脸上，灯下美人越看越美，李治看呆了。


    妲己跳了舞累得不行，没有心情跟李治周旋，福了福身就离开了，李治也不好追上去，只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妲己离开的背影，一颗种子在少年心中发了芽。


    妲己回去的时候武德没有睡着，看见妲己平安回来松了口气：“姐姐，今日多亏有你。”


    妲己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和我客气什么，对了，皇上还赏了一堆东西。”


    “没有晋升吗？”武德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一般来说，皇帝寿辰，一般会大封后宫，所以这次她才准备歌舞讨皇帝欢心，为的就是晋升。


    妲己摇了摇头。


    武德失望极了：“皇上对我还算宠爱，赏赐我那么多次，怎么就没有晋升呢？”


    她都入宫伴君王身侧四年了，还只是一个才人，后她入宫的地位妃嫔都已经晋升过一次，武德不懂李世民是什么个意思。


    妲己正在卸妆，闻言，停顿了下动作，轻飘飘道：“他是一位理智的帝王，不晋升你的位份想必是有所忌惮什么。”


    武德想起来什么：“难道是因为石碑？”


    “石碑？”


    武德这才说道：“是我刚入宫没多久，有人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说李唐江山会被武氏取缔，当时陛下觉得荒谬，便处置了那块石碑。”


    不过那会武德刚进宫，没有根基，李世民没有怪罪她，她也就没当回事，德妃告诉说这石碑的事怕是韦贵妃的手脚，因为知道武德跟投入德妃麾下，为的就是断德妃的左膀右臂。


    妲己擦干净额头的花钿，轻飘飘的说道：“是人为还是上天的意思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怎么想怎么做。”


    武德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妲己把妆发卸干净，走到武德床前，握住妹妹的手，收起平时里的散漫：“妹妹，我的意思是，取缔李唐未必不可。”


    什么！


    武德楞住，整个人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姐姐。


    妲己此时的眼神跟深邃，像黑谭一般，又带着几分蛊惑的感觉。


    武德最大的野心是当皇后，争取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从来没想过当皇帝，妲己的话就像一块巨石，让她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好一会，武德才消化了妲己的话，找回自己的声音：“姐、姐姐，你……”


    妲己把食指放在她唇上，继续说道：“与其永远屈居人下，不如自己成为主宰生死的王。”


    这个道理也是妲己在被女娲委派祸国任务才明白的，若当初她不那么懒散，再努力一点，她就不会耽误去鸿钧老祖那听道的机会，更不会丢掉鸿蒙紫气失去成圣的机会，以至于后来沦为妖族，屈居女娲之下。


    女娲是妖族的皇，却偏心她创造的人族，第三次天地量劫，妖族跟巫族势微，人族兴起，妖族沦为人人喊打的妖魔鬼怪之流，这都是妲己的心头痛，也是最大的不甘跟遗憾。


    武德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妲己也有心，对于十八年的同胞妹妹，自然是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遗憾。


    “可……自古以来，没有女人当皇帝的。”武德是有野心的，只不过这份野心太小了。


    妲己握住她的手，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妹妹，凡事都有第一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做那个第一个女帝呢？”


    武德眼里闪过挣扎、纠结、不自信……


    她心里很乱。


    妲己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渐渐的，武德的眼神恢复平静，在妲己的安抚下，乱糟糟的心也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身受妲己影响的武德就跟普通女子不一样，她的思想没有本朝女子的固封，心情稳定下来后，武德对上姐姐的双眼：“我可以吗？”


    妲己点了点头：“若那石碑是人为，你就把它变成现实，若是上天的旨意，你这就是顺应天意。”


    妲己的话跟眼神给了武德很大的力量，她的眼神渐渐坚毅下来，心中的某处破开来，化成一股坚定的力量：“好，那我武德就要当这第一女帝，为此，我将付出一切。”


    妲己欣慰极了，拍了拍她的手：“姐姐也会帮你的。”


    既如此，她就帮帮这个妹妹吧，再多待几年。


    妲己也想看看，她教出来的一代女帝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