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
“你是在质疑朕?”
“微臣不敢。”温宓垂目柔声道,“如今天下皆知三公主之事,嘉辰妃与三公主一丘之貉却不得惩戒,这让世人如何看待?世上公理何在?”
皇帝哑口无言。
他并不昏庸,相反还十分明智。
只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实在让他心力交瘁,措手不及,一提便有阵阵的怒火窜上头脑。
半晌,皇帝动了动嘴,摆手道:“证据确凿,嘉辰妃无可辩驳,温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温宓抬眼轻笑:“嘉辰妃娘娘曾与魏昀有过旧情,不如就网开一面,成人之美?”
这个提议的确是大逆不道。
哪家臣子能提议主上把小老婆赐给别的男人?
可偏偏这种事从古至今屡见不鲜,皇帝为笼络人心以后妃为赐礼,虽然对女子身心损害不小,可谁在乎?
对付嘉辰妃这样的人,杀她算是便宜她,须得诛心才好。
皇帝错愕一瞬,“你说嘉辰妃与魏卿有旧情?”
温宓:“娘娘曾亲口对下官说起,彼时微臣还是魏府主母。”
皇帝顿时恼怒,狠狠瞪向周暮,冷笑道:
“好一个嘉辰妃!当初朕纳你入宫,可是你自己说孑然一身仰慕于朕,不想竟是诓骗之言!”
周暮双眼瞪大,哗啦啦的泪水流得更凶,大声道:
“是她胡说!臣妾一直清清白白,如何能与魏大人有旧?”
“那你倒说说,当日为周茹择府,你为何独独挑中了魏府?!”
皇帝生平最恨有人骗他,见她死不悔改更是痛恨至极,指着她怒道:“果真是个贱|人!”
周暮崩溃地抱头尖叫,“不,臣妾没有!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拉下去,褫夺封号,鞭笞五十再扭送到魏府!”
温宓眸光微动。
显然,皇帝比她更懂得如何杀人诛心。
“陛下——陛下——!!!”
周暮凄厉地尖叫着,拼命挣扎,却仍被几个侍卫大力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长鞭破空的声音。
“还有这个周茹,又该如何处置?”皇帝又道。
周茹一听到自己的姓名,当即两股战战,面色惨白。
温宓作揖道:“犯下这样的罪孽,按例当斩,可皇上仁慈开恩,打入天牢关上三载也就是了。”
“哦?只关三载?”皇帝饶有兴致地眯起眼,“如此岂不便宜了她?”
温宓笑而不语。
人心不足蛇吞象,周茹恰恰就是那个最贪婪的人。
哪怕犯下罪孽,她也以为自己不该受到任何惩戒,以为那些无辜的人是活该丢掉性命。
而关入牢中三年,出来以后便年逾二十,又背负这样大的污点,想再嫁出去难上加难。
对于周茹来说,嫁不出去恐怕是她最害怕的事。
果不其然,听到这样的处置,周茹瞪大眼,指着温宓尖声叫道:“贱人!你敢害我!你敢害我!”
温宓开始寻思要不要在牢中给她一些苦头吃吃。
“贱人!你个贱人!”周茹叫骂着,被皇帝沉着脸打断:
“你不满意?好啊!高壬!”
高壬连忙跑了进来,“皇上!”
“传朕旨意,周茹屡犯罪孽蛇蝎心肠,明日午时三刻,西市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