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宓得知此事伤心欲绝,与魏昀急急赶去温府,在正门处碰见了从宫中赶来的温宛。
她被晋了位分,如今与嘉辰妃并列妃位。
见她面容哀绝,温宓怕她动了胎气,忍住胸口的抽疼宽慰道:“为了腹中骨肉,姐姐千万保重身子。”
温宛红着眼哭道:“自我入宫后不曾见过二妹,不曾想昔日一别,竟成永别!”
两人在灵堂中见到了悲痛欲绝的父母。
入眼铺天盖地的缟素,温夫人伏在棺椁上嚎啕大哭,丢了以往贵妇人的体面;温老爷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温宓鼻酸,抬手遮住一只眼,晶莹的泪珠从指缝间汹涌滚落。
她不敢相信疼她爱她的二姐就这样没了。
明明前些日子她们姊妹两才凑在一处说过体己话,二姐还为她义愤填膺,不惜对魏昀恶语相向。
可转眼这一切都化为泡影,本以为二姐和离回家是得了自由,却不料丢了性命!
魏昀见她悲痛,微微叹息,搂住女子娇弱的肩。
“夫人,节哀。”
“父亲,母亲!”温宛一进门便扶着小腹哀哀地扑进了温夫人的怀里。
温夫人回头,哭着把她搂住,抽泣道:
“早知有今日,我就不该让容儿去参加那个宴会!天杀的宁萱珠!天杀的宁萱珠,赔我女儿来!”
温老爷喝住她:“怎敢直呼三公主姓名!”
温宓一惊:“三公主?”
此事竟与三公主宁萱珠有干系?
温宛面色微变,倏然道:“定是嘉辰妃搞得鬼!定是她!”
魏昀下意识蹙眉,“大姐无凭无据,怎可妄下论断?”
温宛没有理会他,而是拉着温宓的手哽咽道:
“前日安派的宫人来回话,说她与三公主屏退周遭似在密谋,因她消停许多,我便不曾防备,没成想竟让二妹遭了殃!”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尤其是魏昀,面色僵硬,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宓骇绝,神思震颤,不敢置信地摇头喃喃,“她竟恶毒至此,她竟…”
“夫人,仔细隔墙有耳!”魏昀一把捉住她的皓腕,声音冷了几分。
温宓一僵,目光呆滞地看向他的手,忽的惨笑:
“魏郎啊魏郎。”
魏昀微怔。
“你可真是我的好魏郎。”温宓苍白的唇瓣笑着,慢慢挣脱了他的手,“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别人的相公。”
魏昀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力道,这才发觉她白皙的腕已经被捏出了红痕。
“夫人,我…”
温宓却已经挪开视线,眸光哀恸地跪倒在地。
丧衣加身,泪眼婆娑。
心头无数酸楚顺着脸庞滂沱涌下。
她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可自出嫁以后,她却似乎把此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温容怀有身孕,不能久跪,很快便被婢子扶着回房歇息。
温老爷温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熬不住,守了一炷香便也歇息去了。
只有温宓,两眼通红,呆呆地跪在灵前,直到天色渐暗,月亮缓缓爬上柳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