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做什么?”徐谦雯挣脱了他的手,揉着手腕很是无语,“我那事还没说呢。”
“怕什么!你也瞧见了,我爹那个样子,会应你的求?你别天真了。”赵秦晟哧声到。
大滴的雨落在脸上,不见小,两人已经不管不顾的走到了院中,淋了一头雨,赵秦晟不禁怨气的说到:“这下着雨,小花连把伞都不给送!”
“走吧。就几步远,再晚一点,真要宵禁了,回不去就糟了。”摊上这么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表弟,徐谦雯自认倒霉,拉着他往自个院子里走去。
窗外雨疏风骤。
寒起还未醒,医谷那个做大哥的真是用了心。
落云舒站在窗户口等人,手边搁着碗热姜汤。
夜幕下,有人突然闯入,出现在窗口,落云舒没等他说话,“拿去喝了。”将碗推过去,也不问药送没送到,人楼书音什么反应。
“是。”人影端着热姜汤下去。
落云舒又等了会,总算等来了要等的人。
那人淋着雨站在她窗前,见到她,咧着嘴笑,露出一齿牙白。
落云舒借着窗边的灯好好将他看了又看,抬手摸了摸他左脸颊斜贯的一条疤,挑开他右额角的一鬃碎发,一块紫黑色的毒斑赫然映入眼帘,“果然,在那吃人的地方不好过。”收回手搁在窗阶上。
“听说你做了大主使?”那人笑着将头发扒拉回去,拍了拍双肩落的水珠,“早知道,就不去找寒枯了,我以为他还是大主使。”
“你见过寇寒了?”落云舒弯下腰,手肘撑在窗阶上,支着下巴,挑眉问他,“门主见过了吗?”
“怎么倒先去见了莲尘那妮子,呵呵……”落云舒说完,自觉得荒唐好笑,手指点在唇前拦那么点笑意。
那人不禁一惊,左右看过自己后,“你怎么瞧出来的?”
“她虽然不是天下楼的楼主了,她还是离忧谷的人。”落云舒说到。
“怪不得,寒……哦,寇寒知道我还活着。”
落云舒听言,眉头微皱,“我们说的似乎不是一件事。商鹊,去走这么一遭,怎么想着先来我这了?”
“想来问问擒仙谷的人什么时候动身。”
“你不是挺能嘛,擒仙谷的人都管到了,问我做什么?”落云舒不禁一笑,想想信走了几天了,还没到吧!
“你也知道,就别拿我开涮了。”商鹊咧着嘴笑了起来,左脸颊上的那道疤在她目光注视下游走了起来,“啧,你这疤……”
商鹊抬手遮住脸上的疤,笑着问她,“大主使曾住擒仙谷有几年,这疤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门道我没瞧出来,手痒倒是真的。”落云舒转身去移了展灯过来,搁在窗边,手掌一翻,三根银针夹在指缝间,拿开他缚在脸上的手,压了压,“这东西几年了?”
“没几年。”商鹊往后躲了躲,说到。
“谁给你弄的?”落云舒笑了起来,翻手将针收回去,“你不放心,那就让擒仙谷的人来。”
檐角挂的灯笼终于停了动静,柔和的暖黄灯光透过描花的灯衣浅浅的打透那一角细雨。
大雨停了,只剩几帘秋雨化作绵绵丝絮挂人发间。
落云舒移开窗边的灯,回眼问他,“睡哪里?要宵禁了。”
商鹊偏了偏头,往屏风后的床榻望去,里面的人醒了,压下眉,笑问到:“给睡吗?”
落云舒回过身,盯着他看几息,认真的考虑了一番,“可以。我去给你开门。”
扭身绕过屏风,瞧了瞧闭眼装睡的寒起,笑着走开,开门让人进来,“你见着她的时候,是在东城墙吧。”
“你说莲尘,呵……淋着雨,我还以为你们多亏待她呢。”商鹊右手手指握成拳,食指压在大拇指上,手抵在胸腹前,如往常思考性的压着胃,“她不做楼主了,谁做?”
“你走的时候,她不也没做吗?”落云舒不假思索的回到。
商鹊眸子暗了暗,手放下来垂在身侧,食指还是压着拇指,用一种回想往昔的口吻与她说到:“我这一走将近七年了,漫天的雪刺得眼睛睁不开,真想回去看看离忧谷的漫漫桃花。”
两人转过桌椅,停在床前,落云舒看着抱着被子侧身装睡的某人,淡声说到:“他也去了。”
商鹊没应话,他不太知道后面的事。
“楼书音因着琼雪也去了,那时候……说来好笑,我也去了。”
落云舒落下这一句话的时候,寒起抱着辈被子的手跳了跳,但是他不敢睁眼,难得的沉住性子听下去。
“我以为她去了粤北、滇缅等地,谁知道她跑去雪域了,害了我……楼书音去寻她。离忧谷安在朝廷的一颗钉子就这么,快被拔了。莲尘与那燕如做了十几年的姐妹,还是比不过这与琼雪同进门的情谊。好端端的,将我安在雪域和玉罗城的钉子给拔了。”这些话,落云舒说的断断续续的,她不确定这个一去七年的陌生的老熟人,还能不能不带偏心静下心来听她说说这些话。
“你说的是忘川吧!”商鹊沉默了许久,忽然说到。
落云舒点头,挨着床边坐下来,“我这里只有一张榻了,你奔波许久,便让与你。”
“如果没有那把火,说不定,我现在在忘川。”商鹊笑了笑,伸手按在寒起侧身凸起的肩头,“你小子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寒起不应,反手拍到他手上,转过身来,借着床边挂的小角灯瞧着他,撇嘴。
“知道你小子好颜色,可惜啊,这一去就……毁了。”商鹊蹲下来,两手叠在他床边,凑过脸去与他看,说到毁了两字,还特意撩起碎发,指指伤疤,“我在窗边和云舒说那么多话,你听了多少?”
“全部。”寒起盯着他脸上的疤看了瞬,随即撇开眼,“岑馨那丫头要入雪域去了,你回来倒也是时候。”
因着嗓子干渴,声音有些微哑。
落云舒起身去给他倒茶。
“我就是听人说了,才回来的。最近几年,好不容易太平了些,她一过去能站稳脚跟,只是后面些日子就说不定了。”商鹊是经商的好手,名字里都带个商字,聊起这些,他首先想的便是经营,“我跟着商队跑了这边西塞、北疆、南疆等地,钱不好赚,银子好赚。可惜你呀,跑不了,不然也带你去瞧瞧。”
“喝水。”落云舒拿着两个杯子过来,一人手里塞一个,抱着手在一边站了会,等两人杯子空了,又去满上。
“商鹊,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