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了吗?”沈华章问。
“具体日期还没定,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颜媛还是从颜夫人那里打听了具体的情况,“谢家的意思是,在谢小将军回边疆之前,把婚事办完。”
“这么说,你姐姐要随谢小将军去边疆?”沈华章若有所思。
颜媛却烦燥道:“她去不去边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问题是,她的婚事定了,又会在我之前成亲,我去哪里再寻个人替我嫁入淮王府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沈华章沉吟着,其实他这会儿更想说,要不你就自己嫁吧,可是他不能。
如果他这么说了,颜媛肯定得炸。
这个女人虽然听他的话,但其实脾性不怎么好,沈华章将颜媛的性格都摸透了,自然知道什么话不能跟她说。
“这样的话,咱们只能想办法把淮王府的婚事退掉。”沈华章微微蹙着眉,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很明显是在想办法。
颜媛立刻禁声,生怕打扰到他。
沈华章沉吟半晌,便喃喃似的低声道:“想退婚,一般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更不能拿你的名声做文章,所以,只能从淮王世子那里入手了……”
淡淡的话语中,透着点歉疚。
颜媛却很感动,伸手抓住沈华章的衣袖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明明以她的名声入手,更容易退婚,其实只要他不嫌弃她,颜媛就能接受,但他还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不是真心为她,怎么又能做到这一步。
可颜媛并没有往深里思考,若是她的名声毁了,沈华章娶了一个毁了名声的女人,又会有什么好名声呢?!
沈华章拍了拍颜媛的手,以示安抚,继续道:“只能淮王世子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你才能顺利退婚。”
颜媛急忙点头,表示认同,并且期待着沈华章给出办法。
但具体的坑人办法,沈华章又怎么会出,他可一向都是光伟正的。
沈华章叹了口气,道:“我对淮王世子不是很了解,你知道他有什么喜好吗?”
颜媛愣了一下,拧紧眉摇摇头,“我也不是很了解啊。”
沈华章很意外,“你不了解他?以前没调查过吗?!”
一般来说,女主都会查一下未婚夫的,至少要先做到心里有数啊。
颜媛尴尬的笑了一下道:“父亲应该查过,只说淮王世子不错,我没详细问。”
她心虚的又伸手去扯沈华章的袖子,摇了摇,歉意道:“要不,我回府后详细问问。”
“别问,你现在问,太过于明显了。”沈华章表情很无奈,道:“我找人查一查吧,只是我手里的人手有限,又每天还要坐班,要不,你也派人查一查,查出了什么,让人给我带个话就行。”
“想从淮王世子那里入手,就得先了解他,不然的话,咱们也不好制定计划。”沈华章瞄了颜媛一眼,道:“只是时间有点紧,早知道咱们应该早点另做一套计划的。”
颜媛嘟着嘴,“都怪颜夏,她乖乖替嫁不就好了?现在还把婚事给定了,真是生怕嫁不出去!”
沈华章垂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当没听到。
到了现在,他倒是有点后悔自己选了这个女人,早知道他就应该在知道她的身份时,就果断拉开距离。
若是他选了颜家大姑娘,现在也没这么多的事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看他能不能在淮王世子那边找到机会吧?若是不能,那他就只能放弃这个女人了。
沈华章是抱着两可的想法,但颜媛却只认定了他,一回家,她就将身边的山茶给派了出去。
当然不是让她去查,而是让她去找人查。
山茶是家生子,她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府里做事,直接安排他们去查就行。
做为下人能为主子做事,是他们的荣幸。
本来应该比较顺利的,可是山茶并不想跟颜媛一条道走到黑。
嫁给一个七品小官,还是穷得连宅子都买不起的那种,山茶并不觉得这样的未来有什么好的。
她这会儿正在考虑该怎么才能离了颜媛的身边呢。
不过,现在她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让主子退不成婚。
这样一来,颜媛就只能嫁入淮王府,她也就不用想办法挪窝了。
于是她找人是找人了,却也暗示他们,该说的可以说,但该隐瞒的,还是得隐瞒起来。
三人秒懂,不就是男人在外面的风流事需要瞒着吗?免得让小姐伤心,这个他们懂。
于是三人换着班的跟踪桑朝祥。
没多久,桑朝祥就知道了,他身边的侍卫可不是一般的仆人能比的,那么明显的跟踪,若是发现不了才是奇事。
侍卫反跟踪回去,很快就知道这是颜家的人。
桑朝祥只稍微想想,就猜到可能是颜媛派来的,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有理由会派人跟着他了。
她这是想干嘛?!
桑朝祥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她应该没打什么好主意,毕竟她的目的,是跟他解除婚约来着。
而且在之前,她还跟沈华章见过一面。
只是很奇怪,她这里有了动静,沈华章那边却安静无声,一点异样都没有,这不正常。
桑朝祥想了一会儿,然后写了一封信出去。
两天后,沈华章就收到了一纸调令,让他去南彰市新化县接手县令的位子。
南彰市是齐国最南边的一个城市,而新化县也是靠海边的一个县。
新化县的县令上个月在任上病死了,消息这两天才传到京城,沈华章是真没想到,这个差事会落到他身上。
这是好事吗?如果在他在翰林院磨了三年五年之后,再下放的话,这绝对是件好事,这证明皇帝要磨练他,只要他做得好,再调回京城,至少能升两级。
可是现在他在翰林院连半年都没到,别说品级往上升了,甚至他本人都没有彻底融入翰林院呢,这时候被调出去,基本上就是被放弃了。
他明白这个意思,别人当然也明白这个意思,只调令下来这么短短的时间,翰林院里的人就开始绕着他走了。
这就是不想深交的意思,因为在他的身上,他们看不到投资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