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惊诧的目光里，那非无非有，梦幻无极的境遇里，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人，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象征着法与理，代表着最深刻，最强大的奥妙的纹络、痕迹，有的，只是一种，最完满的气质气息，就像是心灵之中，已经充满了无限的珍宝，无穷无尽，已经不需要再向外求取，也不需要以任何方式来彰显。


    除此之外，少年人身上，便没有任何的神力、法力、异力，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最纯粹的“人”，不是仙佛神圣，不是精怪妖魔，只是人，仅此而已。


    但要真只是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种地方。


    甚至，那毁灭一切的风暴，都只能像是清风一般，吹起对方的衣角，拂动对方的发丝？！


    人这种生命体，的确是维度时空里，最常见的物种，但人的上限，绝无可能有这么高，这是人这个概念，自诞生以来，便已经定下的。


    就算是人类之中诞生出来的修行高手，在走到一定高度之后，便会异化，从此非人！


    这一重，就凡类证就高维，成就大君的一步，最为明显。


    那凌空的一跃，由低维到高维，属于“人”的概念，就已经被扭曲，从此远去，转而是成为了新的物种。


    哪怕是之前的赵成，走的低维堆积高维的路子，且走到了尽头，但他当时，依然是像魔神，多过像人。


    唯有此刻，经历了一场生灭轮回，他才似乎洗去了身上，所有后天沾染的痕迹，逆反先天，化生为人。


    只是他这个“人”的上限，有那么亿点点高罢了。


    而在他之前，人这个概念，并没有多么特殊，这也并非是什么无限时空最完美最强的形态，但自他之后，就不一定了。


    并非是他因为“人”最强，而选择了人，而是他选择了“人”之后，这样一个形态，有了最强的可能性。


    至于这么选的原因，不过是他认为，自己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也可以是其他的物种。


    当然，这里面的关窍，就不为其他强者所知了，此刻，这个维度的诸多不朽者，永恒者，乃至是维度另一面的诸强，看到赵成这个形态，都不尽开始思索，这个形态里，是否存在着某种玄妙，某种关窍。


    特别是维度的另一面，在这一面，其实强者，最后都会选择化作人形，这是因为遂古诞生了一个道尊，他的形态，扭曲了大道，是以人形最好修行，万灵也都会朝着这个形态进化。


    但在维度的另一面，可没有这样的人物诞生，是以后续的强者，形态也是千奇百怪。


    许多强横无边的大能，甚至干脆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团气体，一块石头。


    只是，就算是人形的道尊，也是像神多过像人，绝无眼前，赵成这般气象。


    甚至，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大道的痕迹，任何法理的痕迹。


    只是，纵使如此，他的存在，却是无人可以忽视，因为他虽无法无道，但却脚踏万道，不是以绝对的力量镇压万道，而是一种本就如此，高就是高，低就是低，上就是上，下就是下，有些东西，生来就该在上面，有的东西，生来就该在下面。


    道君此刻死死凝视着赵成，眼中的杀意之汹涌，简直是足以蒸发维度，无数时光，几多轮回的恩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不过，她此刻，却并没有直接动手，因为当赵成显现的刹那，她手中，那本已经被完全镇压的果实，却是猛然的躁动起来，就像是要挣脱一切的束缚，回到他的主人那里去。


    之前许多人，都以为赵成只是一个装东西的盒子，这无疑只是一种假象。


    “既然侥幸不灭，为何不逃？！”


    “失去了天元力量的你，拿什么和我斗？！”


    “还是说，你以为我会顾及，此世的点滴情谊？！”


    “那不过是些许浮尘罢了！”


    道君的眸子，在这一刻，化为了血红色，风华绝代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怨毒的可怕。


    “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窃贼而已。”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现在，也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原来，道君手中的“成”之道果，不过是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存在，给强行取的名字罢了。


    这个东西，实际上，是来着天元的力量，准确来说，是天元万亿亿重劫运，无量量劫的辉煌，在巅峰的刹那，所汇聚出来的一点余晖。


    这是至高的力，是无上的缘，得之可成万古道。


    而道君，便是第一个获得天元力量的生命体，并凭此，从一个蝼蚁，成长为了无限世界的巨头。


    巅峰时期，道君创造了浩瀚的道庭，其麾下，更是有十三神主，十三天尊。


    那昊，便是十三天尊之首。


    当然，这都是不知道多少岁月，多少轮回前的事情了。


    之前的昊，连真正的昊的一点意念都不算，只能算是一点缘分，加上一点气息的变化，但饶是如此，对于道君，依然忠心耿耿。


    至于灾难的缘起，便是道君欲要彻底熔炼这一点余晖，凭此半步踏入超脱的领域。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道君的本体，那些披着灰色外纱的无色混洞知道。


    至于眼下的道君，只是一道执念。


    这个执念只记得，自己证道的时候，大劫袭来，自己的天元力量，竟然被打劫强行分离，随后竟然被时空乱流之中，一道来自未知之地的灵魂所窃取。


    赵成，便是那道灵魂！


    所以道君会说，对方是最大的劫，最凶的魔。


    而因此，为了追回天元力量，后续便是无穷岁月，几多轮回的纠缠和追寻。


    “有没有可能，你其实不过是一个盒子。”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你的本体，从始至终，都只是借用罢了！”


    赵成对于道君的斥责，并无什么情绪波动，他看着对方，看着这个维度世界，眸光里所显现的，是一种对于万事万物的包容。


    站在地面，所以会对眼前的事物，斤斤计较，但要是站在太空，却是大地，尽在眼里，尽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