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李贵人这事传遍燕王宫,早已变成燕绥毒唯的众妃嫔们面上虽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内心却又并不信邪。
别说美妾娇娘了,送上龙榻的玉面男宠,燕绥见了,都要把这龙床烧了,让人滚。
她们那又狗又单身的陛下,是绝不可能看上任何人!
更何况是住在冷宫附近,毫无母族仰仗得益,区区的一个遗女呢?
不信。
说什么,她们也不信。
…
“阿嚏——”
怜星殿内。
女子光洁的鹅蛋脸上苍白如纸,嘴唇也冻得毫无血色,裹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双乌黑如墨的杏眸,却是明亮剔透,熠熠有神,未见半分怯弱。
郁初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本以为会暖和些,可这宫殿是个庇荫之处,四处都凉飕飕的。
原主的身体又偏寒,这么一番受凉,四肢冷得发僵。
只过一晚,便是发起了低热。
郁初只好唤绿珠拿来几床锦被,让她先裹着暖身体,看能不能冒一身虚汗来。
绿珠细心地将煮好的汤药吹凉,递给郁初,趁着郁初在喝药期间,站在一旁义愤填膺道:“贵人,昨日之事实在令人气愤!没想到沈婕妤居然是这种人!”
“本以为她是真心为贵人着想,会相助贵人离开这冷宫旁的偏殿,没想到她竟是惠嫔娘娘的人!还在这赏枫宴上故意使绊子,让贵人你不慎跌入湖中,现下又生了这么一场病。”
绿珠越说越生气,香腮桃红,比郁初这个当事人,显然还要被气得不轻。
站在郁初另一侧的丫鬟叫红霜。
她与绿珠是一同入的将军府,一直服侍在郁初左右。
红霜的性格与绿珠互补,一动一静。
而红霜做事思虑周全,也会更加稳妥。
听到绿珠这么口不择言地在背后说惠嫔和沈婕妤的坏话,红霜虽心中无比赞同,但又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倒时候遭人记恨,倒霉受苦的又该是郁初。
红霜便不由出声训诫道:“这话你在贵人和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出了这个房间,不可对外抱怨。”
“要是被人听了去,罚你就算了,怕是贵人也要吃亏的!”
绿珠顿时哑然,低下头,绞着手指,不情不愿的应道:“……知道了。”
郁初的这副身子确实娇弱,根本不似武将门庭出身的虎女。
这么一病,她浑身都使不出什么力气。
郁初喝完药,干脆躺下,阖眼休憩,轻声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想睡一会儿。”
“喏。”
闻声,绿珠与红霜相视一眼,帮郁初合上房门,悄声退出。
绿珠和红霜出去后,郁初才又爬起来,掏她的小兜兜,拿出矿泉水和退烧药。
就水送药地吞咽下肚,又往嘴里含了一颗蜜饯,总算舒坦了一点。
喝这里的药,先不说治得好不好,苦是要苦死她了。
郁初刚才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喝了绿珠递来的汤药,喝到一半才惊觉真是良药苦口!
苦得她舌根发涩,恨不得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
可是郁初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能砸自己的场子,便是屏着气,她也一口全喝完了。
然而,喝完药的郁初,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
面子是什么?
她以后还是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