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连忙跪下,紧张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求情道:“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不信你可以问在场的众位妹妹,真的是李贵人自己不慎落水的!”
燕绥抬眸,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胆小怕事的妃嫔。
她们个个低着头,附和道:“端妃娘娘所言极是——”
燕绥笑了笑,笑意却未达漆黑眼底,看起来反而有几分无形的摄人。
“可孤不信你所言啊……”
燕绥支起身,看向一旁,薄唇轻启道:“李德玉……”
李德玉立刻附耳上前。
“陛下!”
端妃这回是真的吓惨了,煞白着脸,浑身发着抖,先出声打断燕绥,说了实话:“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是惠嫔非要让李贵人跳舞,给她助乐的!”
燕绥皱了皱眉,看向站在一旁的众妃子们,不太高兴的问:“谁是惠嫔?”
“………”
场上紧张肃杀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中,有个穿着蓝色华裙的女子轻颤着上前。
蓝裙女子眼含盈盈秋波,我见犹怜般的低啜道:“陛下,臣妾也是冤枉的。这扇子舞乃是沈婕妤与李贵人一同跳的,妾只是在一旁抚琴奏乐罢了,并未与李贵人近身啊……”
惠嫔天生有副好嗓音,宛若黄莺啼啭,娇声欲滴。这般楚楚动人的求情,旁人见了,也不忍心责罚于她。
燕绥却还是那副看戏般的闲散神情,漫不经心的再次往妃嫔中看去。
他问:“谁又是沈婕妤?”
“………”
怕是在场的除了端妃,这位燕王陛下谁也不认得。
其实就连端妃,也是李德玉一开始在燕绥身边低语提醒的。
燕绥对这些后宫的妃嫔们,真的是纯脸盲。
他也懒得记。
又有位穿着粉白华裳的女子从人群中出来,带着娇滴滴的哭腔,跪地道:“陛下,妾身也无错之有啊!”
“我与李贵人素来交好,以姐妹相称,她无心落水,我也甚是担忧关心。这扇子舞我便是平日里到怜星殿与妹妹一同练的,想着陛下诞辰时作为献礼的,又岂会害了妹妹!”
沈婕妤边说着边擦泪,盈盈泪珠在眼眶打转,似梨花带雨,好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落泪图。
就算是当代有名的画工来绘,也未必能点睛住这妙笔神韵。
可就是这么几位活生生的大美人在跟前落泪,燕绥也面不改色,他甚至眸色都不曾柔和半分,冷冷启口道:“你们皆说自己受冤,那便是孤错怪你们了?”
端妃、惠嫔与沈婕妤皆低头,嗫喏道:“妾不敢。”
燕绥慢悠悠地叹了一声气。
他稍微坐直了身体,神色倦倦,随之摇晃的玉旒衬得那张好看的脸格外的勾人。
“你们这不敢,那也不敢,那这李贵人究竟是如何落了水中,又久久不得相救?”
燕绥白皙的手指抚上宴桌的青瓷杯,长长的睫毛往下一垂,悠然道:“你们是想把孤当成瞎子,还是傻子?”
此话一出,哪还敢有人出声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