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神降之日。
沐宁亲眼看着神灵诞生,那个注定化蝶的女孩在他怀中蜕变,神灵注视着世界,冰冷又茫然,但在这个时候,陈东流出现了,他的目的是新神的力量。
神灵与陈东流。
陈氏与雾神。
一场新的的战争,在那片早就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海洋战场上打响,沐宁已经没有战斗能力,西洲凶灵“夕”也退场,这场战斗由新神和陈东流接手。
骨龙还留了一丝力气开启冥界,但沐宁暂时不愿意走,这将是异兽战争后首次的神灵等级的战斗,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想看完。
陈东流应该并非神之人,而新神的战斗意识还是空白,她需要时间来完善自己,现在无疑是最虚弱的时刻。
这种程度的战斗,陈氏的那三个人只能给新神打下手,新神笨拙的挥洒着自己的神力,沐宁恍如看到一场幻境,神迹不断的上演,如同一场梦幻的舞台剧,现实的东西被替代,作为神灵的武器粉墨登场,而对战斗无用的物件纷纷谢幕。
陈东流最开始只是隐忍,使用完整的西洲核心化解那些毫无技巧直接攻来的力量,处于下风,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破绽。
神灵败了,她的力量被抽出,被陈东流封印在西洲的核心里,方法很简单粗暴,导致有很多力量溢出,化作狂暴的破坏能量,这能量直接蒸发了四分之一的西洲海洋,剩下的海水也被暴力推开。
可以预见的,一场史无前例的海啸即将席卷西洲沿岸地区,而后,蒸发的海水也会让西洲世界经历堪称恐怖的风暴——那些被海水消化的能量,将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形式,宣泄到其他地方。
“这难道就是超凡灾害最初的来历?”
沐宁看着那些狂暴的能量席卷西洲,如同覆盖着整个世界,他记得维塔斯说过,人类战胜异兽之后,才发现世界上还有大量的超凡灾害威胁着人的生存。
天空风云骤变,闪电轰鸣交织,末日即将到来,沐宁在冥界缓了几天,借由首先放在冥界的超凡物质恢复了七七八八。
而西洲却没有想象中的末日到来的样子,雾神摆平了大部分的灾难,顺便掌握了西洲的大部分土地。
“我要出去了。”
沐宁和邵熏告别,在她那里听说陈诉鸣早就离开了西洲,以及一些关于雾神首领和新神的事情。
“新神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死,首领只是拿走了她的力量和权柄,神灵底子还在,有可能恢复全盛。”
邵熏告诉他后来发生的是事情,
“首领虽然战胜了神灵,夺得了神力,但他也被那些力量所累,没有办法捕获神,她被超凡者协会带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沐宁才知道超凡者协会还有隐藏的人员,的确,超凡者协会这么大的体量,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后无功而返。
来西洲后,只有他所预期的目标没有一个完成,这让他忽然感到有些无力感,这无力感不仅来自自身的实力不足,还来自他总是孤身一人。
“我知道了。”
沐宁点头道。
现在的西洲倒是很安静,让他有更多时间和空间去思索自己以后的路,街道上的行人往来匆匆,那些果树吸引着一些常见的鸟类。
他回到了来西洲住下的那个旅馆,幻影陈婵在这里度过了消失前的最后五天,沐宁过去,默默的看着空荡荡房间。
然而他愣了一下,他看到陈婵总是趴着的那个窗台上,放着一只青蛙的玩偶,下面压着一封信件。
拿起青蛙玩偶,那封信没有封皮,是女孩用房间里的宣纸手裁出来的。
没有署名……是给谁的?
他记得最后和女孩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女孩没有话隐藏着,没有需要信件来寄托给他的话。
陈述也不大可能,分身陈述并不认可幻影陈婵是他的妹妹,只是当做是异态世界观的产物,这女孩应该已经知道了。
所以是给谁的呢?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熟人也没有。
沐宁看了那封信。
“致五天后,于此新生的陈婵。”
……
你好啊,或许你会选择叫陈婵,也许会选择其他名字……啊,说了不必要的事情,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应该能借由这具身体看到以往的故事吧,这是不是也相当于我们面对面交谈了?
我没有要怨恨你的意思,我也许甚至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你,毕竟我和你一样,是作为某个寄托,强行在这个世界上代替了某个人的位置。
……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对自己的诞生感到迷茫呢?
我很幸运,诞生后,我有陈婵的记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啊,有一个完美无缺的童年,爱她的家人,甚至在十二岁那年,用自己身上仅剩的命运力量送走了哥哥……像是一位英雄。
拥有着这样的背景,我带着憧憬和希望走过了一次归乡的旅程,循着印象回到了童年的故乡,虽然和我想象里不太一样,但我很珍惜这段旅程的记忆。
还有关心我的人。
我曾经,确实的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活在陈婵空缺的位置里,你诞生在于她躯壳里,但我们不是鸠占鹊巢,我们没有主动的去掠夺任何人,也没有故意给任何人造成伤害。
生命的意义不是一直存在着,而是不断继承着,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美丽的故事会破茧而出。
你要好好的活着啊,这可能是一个不太好的请求,请你也带着我们三个人的份活下去。
虽然还是有些遗憾,但是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走过这段路。
再见。
——陈婵。
“我说过,你就是陈婵,你和她有一样的记忆和思维,你能看到蝴蝶飞起,你能看到鲸鱼失群,命运不会认错人,你就是陈婵的失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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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宁低声说道,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样,原来你也是知道的吗?”
不管如何,失败者和食言者都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这件事。
沐宁看着西洲灰蒙蒙的天空,他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他会再次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