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红鱼脸上流露出些许笑容。
不过为了让赵山好的快一些,自己可是多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这剩余的七枚铜珠就得让她来付了!
说话间,他走到了柜台后面,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盒和一个药勺,将纸张上的药膏全部刮下装入盒子当中。
“只要三枚铜珠?”赵山心中一喜,他口袋中的钱财刚好够付药费。
心怀不舍的从腰带中抠出三颗铜珠子,赵山试探性的问道:“小药师,不知你这药铺当中是否还收算账先生?”
“不收!”叶红鱼眼皮子一掀,毫不犹豫地说道。
自己目前是练气士,身手有着不少秘密,自然是不能随意招人长期待在药铺当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使得自己不愿收赵山为药铺的算账先生。
想到这个原因,叶红鱼有所深意的看了赵山两眼,出言道:“身为书生,你为何不去启蒙那些大家之中的孩童?”
赵山听到叶红鱼说不收算账先生心中一阵遗憾,转而听见他的询问,脸色顿时一沉,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叶红鱼仔细地盯着赵山脸上神情变化,心中若有所思。
赵山拿起纸盒,对叶红鱼所问没有回答,临走前语气一转,出言道:“小药师,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位小侍女吧!”
“你将她付的药费还回去,我去感谢她一番,毕竟她也是好意相助,顺带着将药铺闹鬼的事情和她说一遍。”
啥?她钱还没给我呢!反而让我倒贴?
还有我这药铺闹鬼就闹鬼,有必要到处乱传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叶红鱼咬了咬牙齿,莫名有点想锤这个书生,脸色顿时一板,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自己去!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去找她!”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他也正准备配好药膏就去马有魁的住处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梦葵”的踪迹。
不过赵山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以为叶红鱼是想赖账,不愿意将药费还给秋叶。
他语气隐含怒意的说道:“只是去一趟而已,很快就回来。小药师若不是急事的话,就随我去一趟而已!”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话有所指的说道:“城中可是有规定,凡是贪墨他人钱财者,轻则仗刑,重则遭受牢狱之灾!”
“就不该给这个烦人的书生配药膏的!”叶红鱼心中腹诽了一句,懒得跟一介书生磨嘴皮子,推搡般的将他推出药铺,锁上大门的时候说道:
“你晚上再来找我,到时候再跟你一起去找那位小侍女!”
等到晚上,自己肯定先找那愣头青侍女,在她付了药费之后,就将此事告知她,让她配合自己演戏打发烦人的书生。
“哎,你这药师......”赵山还是有些不愿,不过见叶红鱼把大门紧关,叹息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往自己家中走去。
也是他现在鼻青脸肿,见人有辱斯文,丢了脸面,不然的话他肯定去找药铺隔壁的住宅见秋叶和殷云依,最起码也要好好感谢一番。
“唉,只能下此再去了!”赵山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秋叶进入的住宅两眼,转身离开了此地。
叶红鱼把赵山赶出药铺之后,运转自身的灵气,使得自己的形貌化作了一位严肃的中年人。
拿起“桉件卷轴”塞到衣袋之中,他身影一闪,出现在了药铺后面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
由于正值清早,街道上行人不算太多,再加上药铺后面本就少有人来往,倒是没有人发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位人影。
叶红鱼迈开步子先是走进了包子铺,这个时候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终于来了,刚才估计是我来太早了。”
只见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眉头低垂,脸上笑容洋溢,吃起早餐来神情享受,身边放着一个画框和挂着一支画笔。
这位老者吃包子时,会先用快子将包子拨开,只吃其中的肉馅,对于面食却是挑到了一边,堆在了一起。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位老者的一举一动仿佛都遵循着自然的规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只是稍稍看他几眼,整个人便不自觉的心神宁静,好似面前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云海,是漫山遍野芳香扑鼻的奇花。
应该就是他了......叶红鱼见此一幕,眼睛微微一亮,第一印象就觉得面前这位老者是位高人。
他走到了这位老者身边,出言道:“老翁为何‘只吃肉馅不吃面’?”
莫崖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叶红鱼两眼,感觉面前这人面容严肃,让人心中有种泰山崩于眼前而行色不变之感,同时气质如渊,深不可测。
不错!不错!面前这人气度不凡,看着就不简单。
莫崖心中一喜,嘴唇翕动,无声说道:“只因‘梦里缠身吞寿元’。”
说完这句话,他见到叶红鱼抬手在桌上轻敲三下,于是让左眼跳了三下,脸上溢出的笑容更显温和。
“走吧!”老者抓起身边的画框和站了起来,使得悬挂在画框上的画笔随之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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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高人,行事就是果断,雷厉风行!
见此一幕,叶红鱼心中滴咕了一句,微微颔首,跟在了老者身后走到了大街上。
两人招了一辆马车,莫崖顺着木梯进入车厢的时候,扭头对着马车夫说道:“这马车我们包了,直接去长云街道三百二十二号房舍!”
这个位置是马有魁的居住处,位于长云街道的尽头,紧挨着镇云街道。
“好咧,两位客官坐好!”马车夫应和了一声,驾驶着马车缓缓行驶。
......
车厢内,莫崖坐在木凳上之后,刻意露出了一手,只见他拿着画笔,也不见他沾墨,就这么手腕转动,很快就在画框中的宣纸上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墨画。
叶红鱼瞟了一眼画框,看见其中勾画的赫然是一辆马车,车内坐着自己和莫崖两人。
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车厢外马车夫没有画出耳朵。
“好了,这样外面的车夫就听不见咱们的交谈了。”
莫崖悄悄抬眼,见叶红鱼神情平静,对自己所施展的神通并不惊讶,心中不免对自己没有得到赞赏而略感遗憾。
不过转眼一想,对自己的手段不感到惊讶,显然是能力高过自己。
想到这里,莫崖不仅不恼,反而放宽了心。
有这么一位能力强劲的同伴随行,猎杀“梦葵”这只恶灵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困难。
莫崖放下画笔和画框,正了正语气,出言道:“在下莫崖,红廊画舫的首席画师,不知阁下尊名?”
红廊画舫是城中一处有名之地,与小廊画舫齐名。
其中招揽了许多有名的画师,或是专门给人描绘画像,或是制作精美的字画售卖,是文人墨客喜欢聚集的地方。
好神奇的神通,只在宣纸上没有给马车夫画耳朵,就让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叶红鱼心惊莫崖所施展的神通之余,为了避免自己被看轻,也是刻意伪装出严肃的形象,言简意赅的说道:“在下严捕头。”
因为柳烟给自己的捕头令牌背面刻着一个“严”字,所以干脆就以“严”代为自己的姓氏。
同时,在见识过莫崖的非凡手段之后,他也是心中一松。
毕竟是第二次和恶灵交手,原本对于猎杀“梦葵”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秘境的考验,容不得自己大意。
但见这位老者出手不凡,只是在宣纸上随意作画,就让马车夫听觉丧失,虽然他不是练气士,但从此手段不难看出,老者能力超强。
不愧是柳烟姐找来的修道者,有他协助破桉,估计猎杀“梦葵”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危险肯定是降到了最低。
“原来是严捕头,失敬失敬!”莫崖拱了拱手,道:“对于这次‘梦葵’作祟这个桉件,严捕头有何看法?”
这老者是在考验我么?叶红鱼稍稍思索,觉得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叶红鱼喉咙鼓动,使得声音低沉的说道:“‘梦葵’犯桉,应该是有幕后黑手,不然不可能直到现在才被府衙发现。”
“而敢在城中饲养“梦葵”这种恶灵,只能说背后的水很深!”
说到这里,叶红鱼看了莫崖一眼,试探性的说道:
“不过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对此倒也是无惧,直接去猎杀‘梦葵’即可!”
背后的水很深!
莫崖闻言,心中闪过畏惧之感,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不过看到面前神情严肃的捕头没有一丝惧意,他缓缓放松了下来。
面前这人语气中丝毫不把恶灵放在眼里,估计是一位狠人。
有他在,自己这次任务应该轻松得很......
想到这里,莫崖哈哈一笑,道:“捕头说的没错,有咱们在,何须惧怕恶灵!”
叶红鱼见莫崖果然没把恶灵放在眼里,心中同样一定。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间住宅门前,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道:“两位客官,到了!”
莫崖伸手在画框上一抹,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宣纸上的墨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
叶红鱼闻言,则是走出车厢,顺着木梯下了马车之后,掏出了一枚铜珠作为车费。
此时,在街道对面的一处住宅门前,挂着白色的丧幡,大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的大灯笼。
由于是在西陵城中,办理丧事的繁文缛节不似城外村庄那般复杂。
早在两天前,马有魁的亲人差不多就将一切事宜处理完成,只需在正午将棺材抬到城外下葬即可。
作为一位替人办理丧事的“吹曲官”,招人晦气,因而马有魁在城内的亲朋好友不多。
再加上家里出了丧事,街坊邻居觉得从他家门口经过更显晦气,因而门前的街道显得冷清。
“这就是马有魁的住处么,死气很重......”叶红鱼站在街道上,运转灵眸,看见整座住宅呈现出一缕缕“灰气”,是为死气浓重之地。
而就在马有魁的家中,他还看见了一只异兽的虚影,它长相形似枯黄的叶片,根茎如长鞭,叶身如同一张苍白的鱼脸。
“梦葵”果然还没走......叶红鱼收回了灵眸,心中松了口气。
作为能够吞噬精元的恶灵,“梦葵”每次寄生的时候,都需要花费三天的时间才能“脱落”,之后才能寻找下一位宿主。
而距离马有魁身死,恰好过了三天,不出意外的话,正午时刻梦葵就会趁着下葬的时候“脱落”。
此时,莫崖走到了叶红鱼身边,小声问道:“里面的情况如何?有察觉到恶灵吗?”
“还在!”叶红鱼言简意赅的说道。
还在院子中?莫崖脸色一紧,连忙道:“现在该怎么办?”
是错觉么,怎么感觉这位高人比我还紧张......叶红鱼看清了莫崖的神情变化,心中稍稍疑惑之余,道:“咱们直接进去!”
“进去之后,阁下负责吸引屋内其余人的注意力,我出手镇住‘梦葵’,让它逃脱不出马有魁的尸体!等到下葬入土的时候,再直接出手将其斩杀!”
说完这句话,叶红鱼见莫崖点头答应,随即走到了马有魁住宅和隔壁住宅之间的小巷道。
运转体内的灵气,他身影一闪,进入到了马有魁的住宅。
作为一名“吹曲官”,马有魁的家境一般,不过好在住处地理偏僻,地价便宜,倒也在住宅内整了一个小院子出来。
此时,他的尸体正躺在棺材当中,就这么放置在了院子里。
在院子中围绕着棺材放置七张木椅,上面坐着七位专门办理丧事的人,其中就包括姜逸早上在包子铺见到了“搓油人”和“抬棺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背对着棺材,双目紧闭,正养精蓄锐,为中午下葬作准备。
从马有魁的住处到出城,可是一段不近的距离,若是体力不足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将其送出城下葬。
这个时候,自外面走进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苍老的面容上长满了褶皱,双目有神,精神奕奕,手中提着一个画框,上面悬挂着画笔。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老者手中画框中的宣纸上画着的一副墨画,其中的场景和此处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