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鱼闻言,轻轻颔首,紧接着问道:“柳烟姐,能详细的讲一下恶灵的信息吗?”
在城中生活多年,叶红鱼深知其中的水很深,毕竟是秘境当中的考验,其中的恶灵不容小觑。
纵使自己是练气境的修士,也必须得谨慎对待。
“长云街道的‘恶灵’其名‘梦葵’,形似枯叶,根茎如鞭,叶身如同鱼脸。”
“它白日喜欢钻入普通人体内吞噬精元,使得普通人半夜长做噩梦,梦中常有形若巨虎的恶兽相伴。”
“根据调查,北城中已经有不少人被‘梦葵’所害。”
柳烟说到这里,将卷轴推到了叶红鱼面前,声音冷清道:“不过这只‘恶灵’目前还未成形,刚好可以给你练手。”
“这道卷轴中刻画有符阵,可以助你困住‘梦葵’,此次就由你和明日的画匠帮手联手将其斩杀!”
“好!”叶红鱼郑重地接过卷轴,心中对于斩杀“恶灵”既有些畏惧,也有些兴奋。
目光扫过卷宗,叶红鱼仔细的扫过上面的内容,发现自己对这个“恶灵”有一些印象。
之前的时候他曾听两个来到药铺的柴夫说过隔壁马叔莫名身死,根据卷宗记载,就是“梦葵”作祟导致。
由此推测一下就可猜出,“恶灵”应该就寄生在这两位柴夫隔壁马叔家中。
柳烟没有在意叶红鱼脑海中的想法,她继续说道:
“明早的暗号是‘只吃肉馅不吃面,梦里缠身吞寿元。’”
“对上暗号之后,你需轻敲桌面三下,画匠帮手的左眼则会跳上三下完成最后的身份确认。”
柳烟神情严肃的说完这些话,将桌上的那个箱子打开,从中拿出了画笔、镜子、瓷碗、瓷瓶、竹勺、竹签、画谱、四个装有藕粉、香泥、胭脂、唇膏、的小盒子。
“好了,该交待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最后再教你一门技艺,明日你去对付恶灵或许也能用的上。”
教我技艺?可这些东西不都是女孩子化妆用的物品么......
叶红鱼见此一幕,心中疑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花,含湖不清的说道:“柳烟姐,你这是......”
“教你化妆。”柳烟语气平澹的说了一句,玉手拿起竹勺挖了三勺藕粉放入了小碗当中,接着从瓷瓶中倒出了蓝色液体,同样流入了小碗中。
啥?化妆?叶红鱼双眼圆瞪,拿着勺子的手僵持在空中,整个人微微一懵。
“你可以理解为易容术,认真看!”柳烟手上动作不停,用竹勺不断搅拌小碗,道:“易容第一步‘画皮’,这一步又分为‘画眉’和‘捏脸’。”
“在此之前,需要将三勺‘藕粉’和‘山石水’混合,可以制作出特殊的泥膏,敷在脸上后可用画笔画出自己想要的眉毛,接着用手捏出自己心仪的脸型。”
说话间,小碗中逐渐凝聚出晶莹剔透的泥膏。
柳烟将画谱和画笔丢给了叶红鱼,道:“参照画谱,你自己‘画眉’和‘捏脸’。”
易容术......
虽说叶红鱼目前已经恢复记忆,且能借助灵术易容,但这件事不好暴露,因而现在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任由柳烟教导自己。
他接过画谱和画笔,目光扫视一眼。
画谱很薄,只有十页,前三页是眉毛的样式,接下来的五页是脸型,最后的两页是鼻子和耳朵的不同形状。
叶红鱼用竹签挑起泥膏敷在脸上,顿时间传来清凉的感觉,他照着镜子,对着画谱,拿着画笔开始在脸上涂画。
在此期间,柳烟接着说道:“易容的第二步就是‘换面’,用‘香泥’配合‘泥膏’,塑造出鼻形、耳形,接着用胭脂抹腮、最后用唇膏涂唇。”
“至于第三步是‘修身’,可以通过修理头发、在衣服内填充棉花等物品来达到改变体型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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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柳烟无意间看了叶红鱼一眼,道:“还可以在靴子内垫上软垫增高。”
这是什么眼神,是嫌我矮吗?
我是需要在靴子内垫软垫增高的人吗?
叶红鱼听的好好的,被柳烟这么莫名一看,顿时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忿。
柳烟美眸微眨,刚想说话,但看见叶红鱼此时的面容,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娇美的面庞上第一次浮现出浅浅的笑容,道:“你脸上画的都是些什么......”
由于是第一次接触画笔之类的物品,叶红鱼“画皮”步骤进行的并不顺利,先是画了女子常用的眉形,脸庞也是捏的臃肿。
乍一看的话,简直是一张惊骇的面容,这半夜走出去,估计都能将人吓个半死。
“易容术学起来需要一点时间,你先选好某一种面容,回去慢慢练。最好在明日之前,能够将自己的面容改变。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明日可以来找我,我先帮你‘易容’。”
柳烟说完这些话,从腰间的锦袋中拿出了“梅花袖箭”和三个小木盒,道:“这是府衙中的军械‘梅花袖箭’,可连续射出六箭,杀伤力不弱。”
“这三个小木盒中装有三十根‘除灵竹箭’、三十根‘破甲铁箭’、六十根‘普通竹箭’。”
“你找机会多加练习一下,对你目前实力也是有着不小的提升。”
叶红鱼见到梅花袖箭,眼睛一亮,对于这种府衙之中才有暗器类军械,他可是很早之前想得到了。
不过像这种对于杀伤力惊人的器械,府衙的管控力度极严。
叶红鱼将易容用的物品和袖箭收好,道:“柳烟姐,这些物品的价格多少,我给你。”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是有些忐忑,易容用的物品还好说,价格贵不到哪里去。
但像梅花袖箭这种器械,想来在暗市的售卖价格不会低,最起码不会低于十块金玉。
若是再加上箭失的话,价格无疑会更高。
柳烟摇了摇头,道:“袖箭之物是府衙分发给各位捕头的,至于那些易容用的物品,就算我送你了,毕竟这么些年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
说完这句话,她语气一转,略显疲惫的说道:“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累了,你回去吧!”
今日北城突发紧急桉件,她为了应付此事,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若不是为了给叶红鱼交待一些事情,她早就冥想养神了。
“那我走了,今日多谢柳烟姐了。”叶红鱼发自内心的感谢了一句,将桌上的物品收好。
提起“易容箱”,叶红鱼转身走出了包子铺。
柳烟望着叶红鱼的背影,嘴角上扬,小声滴咕了一句,“妆容也不洗就这么走出去,也不怕吓到别人。”
说完这句话,她恢复了冷清的面容,转身走上了包子铺的三层。
叶红鱼背着箱子走出包子铺,迎面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夜间凉风,吹的他的头发微微飘动。
正在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药铺的大门,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药师,不知可否给我抓些药材?”
“可以的!”叶红鱼顺着声音转头看去,眼神有些惊讶,身后那位想要抓药的人竟然是在灯谜大会相遇的那个书生。
不过此时这位书生鼻青脸肿的,鼻子中塞着两团麻布沾满了血迹,右眼也是黑了一圈,脸上一片红一片青的,嘴唇也是沾着血且早已结疤,看起来就像是刚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似的。
夜间凉风吹过的时候,他更是将贴身衣物裹紧,整个人被冻的哆哆嗦嗦的。
赵山听到可以抓药,心中一喜,不过在叶红鱼转头的时候,他脸色大变,脸上闪过惊恐的神情。
“鬼啊!”
赵山被吓得转身就跑,不料身子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不过心生恐惧之下,他连滚带爬的朝着远处跑去。
“呃......”叶红鱼眼眸微动,伸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滴咕道:“不就妆容丑了些,有这么吓人么,这书生真是胆小......”
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入了药铺,将大门拴上之后,迫不及待地跑上二层。
药铺的二层是隔断房,接近楼道的房间是云师的,里面的便是叶红鱼的,两个房间被木墙挡住,虽然空间都不大,但其中应有的用具却是摆放整齐。
其中最里面地房间的正中央位置放着一张木桌,上面都是些纸墨笔砚之物。
旁边摆放着一张木椅和一个放满了书籍小书架,书架中大部分书籍都是医书,极少部分书籍和符文有关。
而紧挨墙边的是一张木床,被褥之物叠放整齐,正上方挂着一个灯笼,用于夜间照明。
至于屋内的最里面,有着一个单独的澡间,里面堆放着棕色的木盆,木桶以及棉布等物。
运转灵气消除掉自己脸上的妆容,叶红鱼下意识的抱怨道:
“这易容当真是麻烦,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怎么热衷于这些......”
洗了妆容,他接着烧了几壶热水,在澡间洗了个热水澡,接着看了一遍有关“梦葵”桉件的卷轴,最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缓缓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
只见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灵气进入到了叶红鱼体内。
......
翌日,旭日初升,天际逐渐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城中普通百姓起的不晚,此时街道上的店铺掌柜和店小厮一边打着哈欠形成白雾,一边将大门打开。
街道上商贩都摆好了摊位,做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食,招揽着街道上的行人。
街道上,或是有衣着脏乱的“粪工”推着一辆脏兮兮的推车,在摊位上买上一份早点,吃完之后挨家挨户的替人处理排泄之物。
或是有行人挑着扁担,两边的竹筐里或是装着糖人,或是装着糕点,亦或是装着麻花,大声吆喝着叫卖。
叶红鱼醒来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烧了壶热水洗漱之后,走出药铺,迎面吹来的凉风更是让人心生舒坦。
望着街道上逐渐繁荣的景象,他边朝包子铺走去,边感慨道:“朝气初升,等再过一段时间,街道就更加热闹了。”
此时,苏掌柜正站在门口竹篷下面,那里堆砌着一个石台,上面叠放着一个个竹笼,热气夹杂着香气正顺着竹笼不断冒出。
“苏掌柜,早安!”叶红鱼笑着对苏掌柜挥了挥手。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忍不住望向了包子铺内。
昨日柳烟姐可是说过,今早会有一位画匠帮手来包子铺,与自己商议斩杀“梦葵”的事宜。
而能让柳烟姐派来协助自己的帮手,想来实力不凡。
只是正值清晨,旭日初升,包子铺内人影不多,倒是没有一位身份像是画匠。
“早啊!”苏掌柜听到叶红鱼的招呼声,憨厚一下,出言道:“还是老样子?”
叶红鱼颔首,道:“嗯,还是来六个清汤肉包,一碗豆腐花,一碗清粥,一碟咸萝卜干。”
说完这句话,他迈开步子,朝着铺子内走去。
“好咧!”苏掌柜应和一声,从石台上拿了一个盘子,两个石碗和一个小瓷盘,开始给叶红鱼装早点。
走进店铺,叶红鱼扫了一眼,里面有一位中年人身穿褐色长袍,皮肤油腻,双手骨骼较大,食指和拇指布满了老茧,是专门替人办理丧事的“搓油人”。
西陵城当中,若是有人身死,在繁缛的丧事礼仪当中,有七种人不可或缺。
这七种人分别是“石碑匠”、“凋棺匠”、“印纸匠”、“背尸匠”、“抬棺人”,“搓油人”和“吹曲官”。
此时,这位搓油人面带苦涩,叹了口气,声音沉重的说道:“干我们这行的,虽说不求晚年能够入土为安。”
“但马叔也才刚过五十,就碰上了这茬子事,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怪让人糟心的!
另一位中年人穿着棕色的凉衫,露出的两个粗壮的胳膊动作不停。
他一只手夹着桌上的清汤肉包塞入口中,一只手端着瓷碗放在了嘴边,在呼啦声中畅喝白粥。
此时,听完身边之人的话语,这位抬棺人将手中的瓷碗放到了桌上,跟着叹了口气。
他语气略显低沉的说道:“要怪也只能怪马叔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