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白银准许报名,百两白银保证中榜,单是每年的科举,就能让这群贪官吃的满嘴流油。”
陆琼跟着李绍景坐船的时候,听到了其余书生彼此间的闲谈,对太幽王朝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数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正常而言,每年能够正式参加京都科举的人数约是九千人,中榜者三百。
扣除掉其中的关系户,平民科举人数约有六千人,按照主事所言,李绍景给的“报名费”有点多,姑且算其余人平均给五两银钱,六千人加一起就是三万两银钱!
中榜的三百者除掉权贵子嗣,平民占两百人,每人百两,就是二万两银钱,算上前者一共是五万两银钱!
单是科举,就能中饱私囊五万两白银!
这可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太幽王朝目前的物价是一石精米价值七百五十枚正钱通宝,三两银钱能买四石精米,够一家吃上一年。
若是换成糙米的话,能吃两年!
换句话说,五万两的银钱,足够上万户人口吃两三年!
而正常郡县的人口也不过十万余户,六十余万人而已。
敢贪墨这么笔巨款,怕是吏部尚书甚至是当朝宰相都参与其中。
“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就连百姓跨越阶层的科举都有官员敢趁机捞钱,太幽王朝气数将尽。”
陆琼叹息,进入京都的时候,他就看到皇宫上空的紫气稀薄,山脉镇压的国运流失,乱世将至。
而乱世当中,赋税严苛,百官贪腐,最苦的当然是百姓,若是再遇上战乱或灾荒,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可不是说笑的。
“狗皇帝,天天醉心修仙炼丹,不问朝事,上梁不正下梁歪,闹得科举都有贪官染指,直接堵死了贫寒书生跨越阶层的途径。”
陆琼暗骂了两句,心中有些气愤。
目视着李绍景离开主事官员的府邸,陆琼看出他有些意动,估计是想拿出百两银钱换一个中榜的名额。
这也正常,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是给银钱,不然就算有实力去科举,最终的结果也不会中榜,毕竟吏部的官员可都靠着科举捞一笔呢!
不给钱还想中榜,想想都是在做梦。
李绍景显然明白这一点,但他现在身上的银钱不足。
虽说家里有些钱,但都是他祖父生前行商留下的,经过这些年的挥霍,剩余不多。
就算是寄信给家中,东拼西凑估计也只能凑够六十余两。
走在石道上,李绍景显得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弄到银钱,可惜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唉,这世道果然跟父亲说的一样,就算是科举,也得给朝中官员塞银钱。”
“不过恐怕父亲都没想到,现在想中榜都得要银钱。”
李绍景心中苦涩不甘,苦学多年,他自然是不想走歪路子。
但世道如此,不走就不能中榜,不能当官,只能沦落百姓,任由权贵剥削。
回到客栈,李绍景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还是决定给家里写信,赶紧寄些银钱买个中榜名额。
目睹眼前的情景,陆琼心中很不是滋味,更对的是对世道的失望。
眼下李绍景苦读十余年,家境殷实,还能想办法凑钱,可像渔村老张家那一类的孩子怎么办?
全家缩衣节食,纵使赋税严苛,日子过得艰苦,还日夜出门捕鱼,咬牙送张俊读书,可到头来,竟然会因为银钱错失科举,不能中榜,实在讽刺。
智者可一叶知秋,纵使没窥探国运紫气,单是从主管科举官员身上,陆琼就能猜出百姓生活艰辛,看出太幽王朝已经病入膏肓,不得不治。
前世陆琼农家出身,自幼帮衬着家里干农活,是真的理解百姓生活的疾苦,全年微薄的收入,不舍得吃穿。但凡遇到疾病,只能痛苦的忍着,活得很辛苦,很心酸,这还是处在和平时代的情况下。
而在封建时代,世道贪腐,权贵剥削,百姓命如草芥,日子过得艰苦,陆琼实在看不过眼,想着尽一份绵薄之力,挽救一下太幽国运,帮衬一下黎明百姓。
说实话,陆琼原本给自己规划了两条道路。
其一是找个机会待在道庙中,每日吹着清风,享受日浴,经受香客供奉,修练个数百上千年,等待着凝聚香火神躯。
其二是想着李绍景当上宰相,自己能时刻经受国运的熏陶增长道行,但现实是陆琼有些天真了。
奸佞祸乱朝纲,国运时刻流逝,已经不可能主动滋养任何的灵物。
目前而言,这两条路,陆琼都不想走。
“朝中奸佞掌权,还有蟒妖蛊惑权贵,就算跟着书生进了朝中,每日面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恶念时刻缠身,肯定会污浊我的灵性,况且书生没有背景,很难斗得过奸臣当上宰相。”
“坐视不理,躲在道庙里吞食香客的香火,也必须得满足香客的祷愿,而乱世当中,百姓求得无非是日子过得下去,如此一来,必须得稳定王朝国运,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细细思索,陆琼心中有了决断,他想试着寻找相对忠良的权贵,借助他们的底蕴,助他们当上朝中重臣,除掉奸佞,稳住国运。
如此一来,自己还能借着拯救黎明百姓,稳定国运契机,汇聚功德香火,增加道行。
想到这,陆琼看了眼李绍景,自语道:“相遇即是缘分,目前缘分将尽,离开前就帮衬书生一下吧.....”
催动灵符溢出暖意,陆琼稍稍传递出了一丝模糊的意念。
正在写信的李绍景忽然觉得袖袋传过暖意流淌全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不由的想到了自己袖袋中的灵符,其品质上佳,若是卖到当铺,肯定值很多银钱。
或许卖掉灵符得到的银钱,能填补买官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