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芷若拿走倚天剑一事,陈玄并不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倚天剑和屠龙刀最大的秘密,便是倚天剑和屠龙刀上有一处小缺口。
刀剑碰击之下,可以取出里面藏着《九阴真经》秘籍和《武穆遗书》兵法。
对于陈玄而言,他对九阴真经大部分的武学已经融会贯通。
少部分的武学更是已经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所以他对九阴真经的遗失并不在意。
唯一比较麻烦的或许就是《武穆遗书》。
不过他在屠狮大会之后,就会找周芷若把倚天剑和屠龙刀都拿回来,倒也不必担心兵书外传。
小昭和赵敏这会儿正好也饿了,便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陈玄自然也不避嫌,径直倒了一杯酒,便闷了一口。
小昭见他只是闷头喝酒,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人真是的,人家周姑娘如今是峨眉派的掌门人,你以为她像我这般任你拿捏吗?我要是她,非得剜你一块肉下来!”
一旁的赵敏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怪他太过唐突了佳人。
不想这个时候,陈玄却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
“周芷若是我初入江湖以来第一个见到的姑娘,不知为什么,我见她的时候总是会难掩局促。”
小昭柳眉微微一挑,“局促?”
“每个人都有年少心动的时候,再回首时依旧难改本心的悸动。不怕你们笑话,我对如何和年轻的女孩子相处,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陈玄说得坦荡,惹得小昭一时没好意思再说他,隐隐之间倒觉得陈玄也有可爱的一面。
只是不想赵敏却冷哼一声,戏谑道。
“陈少侠过谦了,你没经验?我看和你好合过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陈玄笑道。
“敏敏,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陈某人自认确有真心,只是我的真心也不妨碍你我之间的享受。”
赵敏没好气的轻啐一口,“我呸!你给我要点脸!”
陈玄却不以为意道。
“有道是,这美貌女子的上半身是诱惑,下半身是陷阱。在这一点上,我自认为的确会禁不住诱惑,也会沉溺于陷阱之中。”
“……我懒得跟你说~”
赵敏轻哼一声,却是早就知道陈玄这纨绔浪子的脾性。
反倒是小昭偶尔瞄陈玄一眼,暗暗倒是信了他的邪。
她自认当初和陈玄在一起的时候,陈玄还算是心性纯良,颇有侠义之心。
哪怕如今再相逢,他言语之间多了几分戏谑和油滑。
小昭仍觉得他是当初那个随和正气的少年郎。
吃过饭后,三人稍作收拾便休息了。
陈玄打了个哈欠,本想逗一逗赵敏。
转念一想,今天见到周芷若,的确是让他心生波澜。
他已经习惯了隐藏心事,从不会对外人显露真心。
但之前在饭桌上说的话,的确有几分真心。
他对甘宝宝和李青萝那种美妇,一贯是不假于情,自在随性。
和木婉清、王语嫣这种小几岁的年轻姑娘一起,反倒会莫名的有些局促,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因如此,他一般也不会对王语嫣、小钟灵下手。
哪怕是小昭和赵敏,他也止于玩笑,从未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一方面是他的确是少年心性,在同龄人面前难免局促。
再者,他虽然横行霸道,看似无法无天。
但刚则易折,强则易损,人皆有善恶,尤其在这乱世江湖之中,模糊了善恶的边界更是容易忘乎人之根本。
所以陈玄一向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哪怕自视武功极高也不会轻易灭人满门,也尽量不去妄造杀业。
虽然这种界限有时候会显得很多余。
但他还是想尽量的维持一个相对平和的心性。
这种想法有些突兀,但他自从去过轩辕洞天,领悟了《武道真解》之后就隐隐有了一种混元大道的感悟。
天地一炁,化分阴阳,天地乾坤,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习武之人,以武为本,却不可滥杀作恶,必须管住心中的戾气,如果横行无忌,必会引来祸事。
正当他暗暗思量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的小昭缓缓的环抱住了他。
陈玄嗯了一声。
小昭轻声道。
“公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个心性纯良的好人。”
陈玄眉头一挑,回头就抱着她,伸手摸了两下。
“……你这话可说早了,等哪天我收拾了你,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小昭闻言略显窘迫的红了脸蛋,没好气的推开了他作怪的手。
偏偏陈玄也不停手,又把手伸了过去,非得捏她两下。
小昭又羞又恼,不敢抬起头,心中却甚是甜蜜。
…………………………
陈玄和小昭、赵敏一路上情意绵绵不休,不觉时间飞逝,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少林的屠狮大会,逐渐在江湖中传扬开来,江湖中各大门派高手竞相前去。
有的是为了报当年金毛狮王谢逊屠戮满门的血仇,有的是为了探听屠龙宝刀的下落。
当然也有人想要救下谢逊。
少林,嵩山脚下的无名山村小屋。
一个俊朗少侠行至门外,正打算进去借宿一晚。
看他的俊朗的样貌,不是张无忌还能有谁?
没想到就在此时,不远处走过来一行人。
张无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躲了起来。
只见那一行人径直走到了小屋前,朗声道。
“故人夜访,可还欢迎?”
过了半晌,只听着一个婆婆的声音在屋内说道。
“是玉真三剑么?我夫妇从蜀西远避到此,算是怕了你玉真观了。咱们不过因一件小事结上梁子,又不是当真有什么深仇大怨。事隔多年,玉真观何必仍然如此苦苦相逼?”
门外那人哈哈一笑,说道。
“你们二位要是当真怕了,向我们磕三个响头,玉真观既往不咎,往事一笔勾销。”
只听得那小屋的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那屋里的婆婆阴沉不定的说道。
“你们消息也真灵通,居然追到了这里。”
夜幕沉沉,满月初升,月光散落下来。
张无忌暗暗望了一眼,只见门外站着三个黄袍道人。
中间一人留有短须,又矮又胖,说道。
“你们是磕头赔罪呢,还是和我们一决生死?”
那婆婆尚未回答,却见一个聋哑老头已大踏步而出,站在门前,双手叉腰,冷冷的瞧着三个道人。
那婆婆跟着出来,站在丈夫身旁。
那短须道人道。
“杜老先生为什么一言不发,不屑跟我玉真三剑交谈吗?”
那婆婆道。
“拙夫耳朵聋了,听不到三位的言语。”
短须道人“咦”了一声,道。
“杜老先生听风辨器之术乃武林一绝,怎么耳朵聋了?可惜,可惜。”
他身旁那个更胖的道人“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道。
“杜百当,易三娘,你们怎么不用兵刃?”
那易三娘婆婆,淡淡的说道。
“马道长,你仍是这般心急。两位邵道长,几年不见,你们可也头发花白了。一些小事也这么看不开,却又何苦?”
说罢,双手突然伸出,每只手掌中青光闪烁,各有三柄不到半尺长的短刀,双手共有六柄。
聋哑老头杜百当跟着扬手一挥,双掌之中也是六柄短刀,只见他左手刀滚到右手,右手刀滚到左手,便似手指交叉一般,纯熟无比。
三个道人都是一怔,中原武林中可从来没见过这般兵器,说是飞刀罢,但飞刀却决没有这般使法的。
他们夫妻二人当年可不是玩飞刀的。
那聋哑老头杜百当向以双钩威震蜀西,他的妻子易三娘则善使链子枪。
此刻夫妇俩竟舍弃了苦修数十年的拿手兵器不用,那么这十二柄短刀上必有极厉害极怪异的招数。
那胖道人马法通长剑一振,肃然道。
“三才剑阵天地人!”
短须道人邵鹤接口道。
“星驰电掣出玉真!”
三名道人脚步一动,身形错开,直接将杜氏二老围在中间。
张无忌躲在暗处见三名道人忽左忽右,穿来插去,似三才而非三才,三柄长剑织成一道剑网,却迟迟不向对手出招。
等到那三位道人走了七八步时,张无忌已瞧出其中之理,暗道。
“这三名道人好生狡猾,口中明明这是三才剑阵,其实暗藏正反五行。倘若敌人信以为真,按天地人三才方位去破解,立时陷身五行杀阵之中,难逃死伤。他三个人却排了五行剑阵,每个人要管到一个以上的生克变化,这轻功和剑法上的造诣,也是相当不凡了。”
杜氏夫妇显然也知道这三位道人的厉害,二人背靠着背,四只手银光闪闪,十二柄短刀交换舞动。
两人不但各自双手短刀交互转换,而且还彼此交换。
杜百当的短刀交到了易三娘手里,易三娘的短刀交到了杜百当手里,但每一柄刀亦是迟迟不见抛出,始终老老实实的递来递去。
“这是在耍戏法吗?”
张无忌暗暗皱眉,又看一会,忽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们是怕我义父的狮子吼。”
张无忌仔细看了半晌,忽而冷笑道。
“哼,就凭这点儿功夫,也想屠狮伏虎么?”
冷笑之余,他心下暗道。
“看来这五个人都是我义父的仇人。那老头怕我义父的狮子吼,故意刺聋了自己耳朵,改练了这隔空伤人的飞刀。”
他心下正暗自琢磨,只听得“当当当”密如联珠般的一阵金鸣响声过去,五人已交上了手。
玉真三剑连攻五次,均被杜氏夫妇挡开。
两人手中十二柄短刀盘旋往复,月光下好似三道刀环,绕在身旁,守得严密无比。
玉真三剑久攻不成,当即转为守御。
杜百当上前一步,短刀疾取那瘦小道人的胸膛。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那短刀长不逾五寸,可谓是险中之险。
那聋哑老头“唰唰唰”的三刀,全是夺命杀招。
马法通和邵鹤道人,长剑挥斩,均被易三娘挥刀架开,这才知他夫妇二人练就了这套刀法,一攻一守,配合紧密。
攻者专攻,而守者专守,无须兼顾,继而发挥出攻守双方最大的力量。
那瘦小道人被他三刀连戳,逼得手忙脚乱,接连退避。
杜百当见状,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刀光连闪,刀刀不离要害!
邵鹤见状,大吼一声,剑招突变,与马法通两把长剑从旁插入,组成一道剑网,将杜百当逼退到了三尺以外。
三剑协手,一同防御,当真是连水都泼不进去。
只是这看似花哨的剑阵和刀阵,却让张无忌又是暗暗冷笑一声。
“这刀法和剑法,看来都是练来对付我义父的。两套阵法皆是守多攻少,可谓是惜命至极,便是再打一天一晚也分不了胜负。”
果然。
聋哑老头杜百当几次攻击都未能奏效,继而弃攻为守。
但见五人刀来剑往,连变数种招法套路,也难分胜败。
就在此时那黄袍道人突然喝道:“住手!”
随即领着其余二人退开。
那聋哑老头杜百当也向后退开,银髯飘动,自是威势慑人。
那黄袍道人,问道。
“这套刀法,是为屠狮所用?”
那老婆婆易三娘“咦”了一声,道。
“道长的眼光倒是厉害。”
那黄袍道人,说道。
“我知你们夫妇二人跟谢逊有杀子之仇,这等大仇,自是非报不可。如今谢逊既然在少林寺中,何以不及早求个了断?”
易三娘侧目暗暗瞄了一眼聋哑老头杜百当,道。
“这是我夫妇的私事,不劳道长挂念。”
那黄袍道人,却也不恼,只道。
“我玉真观和你们夫妇的梁子,正如易三娘所说,原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如此性命相搏。咱们不如化敌为友,联手去找谢逊报仇雪恨如何?”
那老婆婆易三娘,疑惑道。
“你们玉真观跟谢逊也有梁子?”
那黄袍道人,抚须一笑道。
“梁子倒没有。”
易三娘奇怪道。
“既跟谢逊并无仇怨,何以苦心孤诣的练这套剑法?老婆子看得出来,你我这招数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克制七伤拳所用。”
那黄袍道人,笑道。
“易三娘好眼力!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玉真观只是想借屠龙刀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