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一直不理会发傻的陈真山，跟余旭永三位一起边吃边谈。


    “我的要求不算很苛刻。”余哲一边剥虾壳一边说，“可以先付定金，货到之后开具三个月的期票。一次性付清，但只能是期票。”


    余旭永一直在做贸易行，对进货很有把握，就目前看，余哲要的这些都不是稀缺商品，说是买方市场也不为过。“进货没问题，但要是使用期票支付，价格上怕是不好压得太狠。”


    余哲将虾肉扔进嘴里，嚼了嚼，合着一口酒吞下，放下酒杯道：“价格上没问题，比市价略高几个百分点都行，但支付必须是期票。”


    “这么说，货币肯定要贬值喽！”余旭永明白余哲的意思，按照余哲昨晚说的，三个月之后，钞票就是废纸了，那些货款要是现金，就是一大屋子废纸，要是期票，可就只是一张废纸了。也就是说，余哲等于是只付了订金就将货全部拿下了，同样多的钱在手上，就能换得几十倍的货物。


    廉琴妍和郝柏双对望了一眼，然后廉琴妍说道：“我们也有一些老客户，可以同时联系一下。”


    郝柏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进货我们尽可能帮你谈成期票支付，但运费你可不能也用期票了。”


    余哲考虑了一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过了两分钟才说道：“自家人，我要是付给你们现金，到时候不也是废纸，而且我现在怕是资金也紧张，有太多的定金要付。要不这样吧，每一笔结算的时候，我按照当天的黄金现价给你们折合成黄金，但不支付你们黄金现货。等于是我自己开出的纸黄金，以后银行的纸黄金也会变成废纸的，而我开出的纸黄金可以兑换成抗丧尸病毒药剂。也就是说，你们最终拿到手的会是抗丧尸病毒药剂。”


    陈真山又被刺激了一下，惊叫道：“生化危机诅咒！”


    余哲还是不搭理他，对着廉琴妍和郝柏双说：“是不是真的会爆发丧尸危机，再有一周就知晓了，如果到时候没有爆发丧尸危机，我用美刀来支付。我的人现在全都忙着平仓呢，等资金回笼到账户也得几天时间，这几天里我手里真的没有多少钱，一周的时间你们总没什么问题吧？”


    郝柏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没有丧尸危机，囤积的物资再卖出去就是了，亏也亏不了多少，不说余家，就是余哲自己也承受得起这个损失，何况还有余睿和袁瑜呢。要是真的爆发了丧尸危机，那余哲手里的抗丧尸病毒药剂可就难求了，那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何况真要是出现丧尸危机，绝对会出现余哲说的货币大幅度贬值，会不会彻底沦为废纸不好说，但腰斩甚至缩水九成是可以肯定的。


    在余哲吃掉半个象拔蚌的时间里，廉琴妍和郝柏双都盘算清楚了利弊，几乎一起点头，同意了余哲的提议。


    余哲将一盘象拔蚌全都消灭掉之后，抬起头来，他刚才一边吃一边也在盘算，看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物资，果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们谁对实验室设备比较熟悉？生化的和制药为主，其他的也都要，越齐全越先进就越好。这个可以付全款，但必须是货到付款。”


    廉琴妍道：“莆田那边有两家人比较熟，我问一下吧。”


    余哲提醒道：“不要体检设备，要实验室使用的精密仪器。最好从国外直接进。”


    “从外国直接进容易，”郝柏双插话道，“但咱们洋落市一贯都是进的洋落，新的东西没渠道呀！二手的行不行，这个比较好找，而且价格也便宜。”


    余哲一呲牙华子，他明白这是实情，洋落市就这么一个特色，只要是洋垃圾，要什么有什么，但新货却是没办法弄的。他也只能点头，但还是不死心，加了一句：“新的全款，二手的开期票。”


    陈真山意识到余哲这次玩得太大了，心里发虚，拿出手机来，却不是打给强龙大厦投资方的，而是打给了自己老妈，问她是不是给了余哲二十三公斤黄金。


    “七十三公斤呢，不是二十三。”余哲的大姨妈大声的说道，“我今天又买了五百公斤。你在哪里，赶紧回家。”


    陈真山说：“我跟阿哲在一起，他要我——”


    电话那边却抢了话头：“我知道了，你就跟着阿哲吧。”说完就挂了，显然那边也很忙的。


    陈真山只能转脸看着余哲问：“你真的要买下强龙大厦？”


    “是你要买下强龙大厦。”余哲一脸欠揍的坏笑，伸手抓过一直大海蟹，用钳子打理起来。


    陈真山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买呢，我买那破楼做什么？”


    余哲专心的对付大海蟹，又不搭理陈真山了。


    廉琴妍和郝柏双都意识到这个问题，问什么余哲要让陈真山买下强龙大厦呢？


    余哲对付大海蟹很有经验，三下两下就吃掉了，喝了口酒，用柠檬水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拿出电话来，打给自己爷爷：“爷爷，奶奶跟你说了吧，这世界要出大事儿啦，您还是搬到货海大厦来吧，大家都搬过来，在一起互相可以照顾。您跟七姑还有八叔说一下，不是本家的客人不要接了，已经定了的都推掉，租客也推掉，赔多少钱都算我的好啦。嗯，我有十足的把握，嗯嗯嗯，不会搞错的。好的，好的。”


    余哲收起手机来，瞪着陈真山问：“丧尸潮来了，你往哪儿躲？你们陈家那么多人，你不买下强龙大厦，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山边的小别墅群能挡得住丧尸潮吗？连暴民和流民潮都挡不住的，赶紧卖掉最好了。”


    在第二份记忆里，第四个月，大规模的难民潮就淹没了鱼背山，陈家损失惨重，逃到余哲货海堡垒来的不多，但这些人也是余哲对抗暴民的好帮手，到了第五个月，丧尸潮也过来了，余哲才意识到自己严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