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不愿相让北冥洲,携带着大靖朝的底牌,前去对阵蛮族,为大靖朝换来了一个沙场交锋的机会。
但蛮族准备多年,岂能让大靖朝如愿?
专门炼制出了灭儒烟,针对大靖朝层出不穷的儒生,打的大靖军队节节败退。
但蛮族也不是毫无损伤,最终双方纠缠在天武郡。
北冥州苦寒之地,年关将至,气候寒冷无比,哪怕是普通修士和蛮族,都无法长久作战,所以就有了这次和谈。
“沙场争锋不过,损兵折将,若不和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天武郡的将士们被杀?”
“若是早听右丞相的,岂会有今日局面?白白丧生数万将士性命!”
礼部侍郎冷哼一声。
这次谈判,右丞相一系气势全体压过左丞相,因为他们的预判才是对的。
你们主战派一个个怒发冲天,叫嚣着不肯丢失国土?可最后呢,还不是节节败退,白白耗费朝廷钱粮。
还不是要靠我们和谈?!
大靖并非前朝,乃是修士王朝,岂能还用老思维看待一切啊?
两位二品大蛮王,索要一州之地,给他就罢了。
苦苦挣扎,又是何必?
“战事不利,我责无旁贷,可若无左丞相拖住两位大蛮王,蛮族直接取走一州四郡,岂会在天武郡和谈!”
“一郡之地,千里国土,绝不容有失!”
“可你们谈判之时,也太过大意,竟然轻而易举就选了文试,中了蛮族的陷阱,有负皇恩,愧对陛下,罪不可恕!”
兵部侍郎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我大靖朝千万学子,不选文试,难道选武试?蛮族肉身无双,兼修蛮术,如今又掌握了灭儒烟,谁能对抗,贵公子文术超绝,不如去试试?”礼部侍郎冷哼道。
“你!”
兵部侍郎怒目而视,在第一轮对喷中,败下阵来。
“话虽如此,可如何能让蛮族选用文山秘境作为文试地点啊!”
“文山秘境中,一切法术无效,神通无用,能用的只有文华之气和肉身。”
“文华之气越强,登山越简单,若单论文华之气,我大靖学子自然无惧,可一旦蛮族动用肉身,硬顶着文山禁制,登山爬峰,该如何是好啊?”
左丞相一系,礼部侍郎皱眉说道。
这就是今日朝堂吵闹的根本原因了。
蛮族选了文山秘境作为赌斗之地,而秘境中,不限制肉身之力,这对蛮族来说,实在太有利了。
一旦蛮族成功登顶,那天武郡就要拱手相让了。
十万将士浴血厮杀,最终一无所获,这个结果,是朝廷万万不能接受的。
“臣愧对陛下!”
礼部侍郎并不回答,只是拱手对着上方小皇帝一拜,长叹道:“可唯有文斗,我大靖才有一线胜机。”
“蛮族无文心,即便做出锦绣诗词,亦无文华之气,无有文华之气,如何比较胜负?”
“蛮族使者直言,不信任何裁判,唯有天授文华之气,方才可以最为评判标准,臣百般苦思,想不出对策,而边关数万将士正在挨冻受饿,臣实不能忍,也无力再拖,只能应下以文山秘境作为文斗之地,还望陛下恕罪!”
文山秘境,是大靖朝一件特殊的秘境文宝。
乃是第一任国师所炼制。
在文山之内,任何人都会自动拥有文心,所做文章亦有文华之气,文华之气越强,登山越是轻松。
而蛮族就是知道这件秘宝,才会提出文斗要求,甚至扬言,若不同意,就武斗。
无奈之下,和谈派只能同意。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寂静,百官目光都悄然看向殿上。
小皇帝则悄悄的看向了屏风。
屏风后的身影握紧了拳头,保养完美的指甲似乎要陷入肉中。
是战是和,这些大臣,竟然只听左右丞相的,完全视皇家威严为无物……
如今看似祈求赎罪,不过是以势压人,想要同意和谈。
诸事既定,赐罪又如何?
怪只怪,皇权势威,压不住书山文海,也压不住这群儒生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父皇啊,您可真是留了个烂摊子……
……
“蛮族势强,事已至此,当尽心寻找文采超群之辈,我就不信,我大靖朝千万学子,就没有一个能赢下文试的!”
“只要文华之气够多,蛮族肉身再强,也不可能先一步登顶!”
屏风后的身影平复了心情,冷声说道。
“长公主英明!”
百官齐齐呐喊,随即相视一眼,开始相互推荐。
“文斗必须是青年一辈,不可超过六品!”
“唐侍郎的公子,文采超群,诗词绝佳,我觉得可行!”
“沽名钓誉之辈,不可!”
“会试前三甲不知如何?”
“这三人经义文章,颇为出彩,但文斗不比经义啊!”
“吴尚书家的公子,文采超绝,我觉得可行。”
“书院之中,有一学子名为孙啖,诗文出众,当可选为其一。”
“……”
百官七嘴八舌,很快选定了两个名额,可此次文斗,双方各出三人,除去两人,还剩一个名额。
百官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关键的是,哪怕前两人,他们也觉得不稳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前些日子,白虎楼流传了一句千古佳作,不知是何人所创?”
“若能请来此人,文斗当有几分把握!”
“此句确实绝佳,只是乃为残诗,也不知是何人所做?!”
“诸位大人莫非忘了,那首人面桃花相映红?”
“还有那首,会向瑶台月下逢?”
“不错不错,这几首皆是名家之作啊,若能将这三人请来,何愁文斗不赢啊?”
“陛下,臣恳请出动黑煞军,找寻这三人,为我大靖扬威。”
兵部侍郎躬身请命。
可这句请示,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大殿之上的皇帝和屏风后的身影,皆是面色古怪,一言不发。
其下首一个面色白净的太监,也是一脸的古怪。
“这三首诗,乃是一人做作!”
沉默了一会,还是屏风后的身影缓缓的说道。
“什么,如此大才,连作三首旷世之作,此人是谁?!”
最近这段时日,蛮族、佛教之事扰的百官不得安宁,虽然听闻过三首佳作,可一直未曾探寻过作者,以为乃是三人做作。
可不曾想,竟是一人?
此等才情,蛮族还斗什么?
可就在兵部侍郎兴奋的开口,要将此人绑来文斗之时,屏风后传来了一道让他心底一凉的声音:“此人不是儒家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