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因为当一个物质停止吸收时间以后，就再也不会被发现了。】


    老妖怪平静地说道：


    【正是因为无法确定这种状态，所以我们并没有进行后续的尝试，这里面存在了很多问题，停止吸收时间，那么是否会导致周围的时间场出现问题，而一个局部的时间场出现问题，是否会导致整个时间场出现问题？】


    【宇宙的物质总量是有限的，能量也是有限的，空间也是有限的，同理，时间的总量也是有限的，假如时间场出现了问题，那么会不会在短时间内消耗掉宇宙里所有的时间总量？】


    【当宇宙中所有的时间总量被消耗完以后，宇宙又会不会重新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又从一个奇点的大爆发开始？这些问题没有人知道。】


    “可是，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我们不管怎么样也无法永生吧？”


    宋子扬眉头皱了起来：


    “不管我们是通过意识上传永生了，还是肉体永生了，可时间的总量是有限的，我们一直在吸收时间，当时间被消耗完以后，我们也无法继续永生了啊！”


    【也许，时间被消耗完以后，循环就结束了呢？】


    老妖怪却是说道：


    【亦或者，我们在时间总量被消耗完以前，能够做到探寻宇宙的边际呢？黑洞是在不停的吸收时间的，可是黑洞的另一端又在不停地排放时间，也许我们到时候已经能够穿越黑洞了呢？这里的时间总量被消耗完了，可黑洞的另一端时间总量也许出于增长状态呢？】


    【未来过于漫长，谁也无法确定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宇宙的物质总量有多少，时间的总量有多少，这没有人知道，也就没有人知道，将宇宙中所有的时间总量消耗完，地球会自传多少圈、又会围绕太阳公转多少圈。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个漫长的过程当中会发生多少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未来吗……”


    宋子扬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片刻，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未来对于他而言，太过遥远了，还是要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掉。


    对于如何阻止老妖怪的永生临床试验，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呢，至少也要先把这个临床试验给终止了。


    训练场距离书房并不远，当宋子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正站在一群人面前，对他们讲解着。


    瞧见宋子扬，这个年轻人停下了话语，朝这边走来：


    “你好，宋先生，我是特勤组格斗老师……”


    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宋子扬每日安排里面多了一项关于格斗的课程。


    对此，老妖怪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隐隐有些支持宋子扬去练习格斗，充分发挥自己不断增长的身体素质。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宋子扬基本上每天上午都是在书房看书，下午在训练场熟悉一下格斗技巧，晚上则是在电脑上思考总结与盘算如何去阻止临床试验。


    “神经辅助的实际运用可能已经在研发途中了，全息模拟舱也在继续升级当中，想要阻止临床试验，最好的无疑就是从这个源头入手，亦或者阻止织女执行相关的指令……”


    “陈平斐的话，去找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放弃对全息模拟舱的升级，所以应该去找段一诚……可是老妖怪肯定也知道我会去找段一诚，那他会对段一诚做些什么安排呢？”


    “段一诚与陈平斐那种白手起家的商人不同，脑子更加单纯，或者说更加相信组织，老妖怪如果与他联系的话，应该是会告诉他神经辅助的一些技术，至于其他的安排应该不会直接告诉段一诚。”


    “那么……他属于科学院大学的教授，老妖怪又与姜雨华联系过了……直接职务调动？让段一诚去了某个我不知道的实验室继续做研发工作？上面的人应该是非常重视神经辅助的，因为这意味着国内在脑科学的领域远超国外……”


    “信息啊，还是需要信息才行，只要接触到段一诚，那么就有机会阻止临床试验了。”


    宋子扬思忖片刻，起身从书房离开。


    他利用通讯器联系上徐彤，想要从徐彤这个打探一下消息。


    “段一诚……”徐彤沉吟了一下，说道：“除却一些重点科学家以及参与重大项目的核心科研人员以外，或者是涉及到了某些桉件的人员，我们是不会重点关注其他科学家的，段一诚目前并不在我们的重点关注名单上。”


    “嗯，好。”


    宋子扬原本还想询问一下徐彤，能不能帮他查看一下段一诚的相关信息，可是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通过徐彤去寻找。


    自己虽然在这里不能出去，可自己手里还掌握着一个能够随时获得很多东西的工具啊！


    “织女。”宋子扬微微抬头，喊了一声。


    片刻后。


    “我在。”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停顿了一下，织女又继续说道：“我已经为您暂时屏蔽了屋内的摄像头、声音收纳等，您可以放心对话。“


    一段时间不见，织女似乎又成长了许多。


    宋子扬笑了起来，说道：“段一诚现在在哪里？”


    正常的寻找人员位置，织女是需要搜索的，不过段一诚属于被标记的重点人员，随时会留意相关的信息，所以织女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目前，段一诚已转移至传感技术联合重点实验室……”


    传感技术联合重点实验室……宋子扬微微蹙眉，根据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了解，这个实验室是属于科学院微系统与信息技术研究所的，好像并不在首都。


    【传感技术实验室属于军工单位的重点实验室，假如你想要进入与段一诚接触的话，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正在此时，老妖怪平静地开口：


    【你离开这里以后，注定会面临极大的压力，而军工单位实验室的监管体系极其严格，你是无法潜入进去的。】


    这一开口，完全就是打断宋子扬想要通过段一诚阻止临床试验的想法。


    “你给他安排的这个位置，看起来不错啊。”宋子扬不禁摇头。


    老妖怪已经做出了万全的准备，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漏洞留给他。


    【这并非我做出的安排，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出现的安排。】


    老妖怪却是说道：


    【神经辅助的成功研发，在我们这里只是运用于意识上传的永生，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这显然不止这一个作用。】


    宋子扬默然。


    段一诚这里如果没有办法接触的话，那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还是从陈平斐这里入手？可是，要怎么跟陈平斐交流呢？


    亦或者利用舆论？阻止大众去购买全息模拟舱？嗯……这个想想也不可能，完全可以直接pass掉。


    “还有一个损失最小的办法……”


    宋子扬思考了片刻：


    “制造几起重大的事故，让全息模拟舱不得不会召回，但是，这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会使用的办法。”


    不用去想就知道，现在全息模拟舱在外面的热度到底有多少，在这么大的热度之下，全息模拟舱会涉及到的利益已经不单单只是他与陈平斐了，还涉及到了其他很多方面的利益。


    所以，如果要通过看起来是因为品控出现的意外，而导致必须召回全息模拟舱的话，这些意外一定要多，并且后果严重。


    可是这又会造成多少人死亡？


    宋子扬并不愿意去当这个凶手。


    【其实，无论是站在我的角度还是站在你的角度而言，现在你完全没必要去阻碍临床试验。】


    老妖怪又开口了，说道：


    【无论是神经辅助还是由全息模拟舱升级的医疗舱，都是我们在永生当中必须要点亮的科技，你前去阻止相关产品的研发升级，已经是在变相阻碍永生的进展了。】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点，你所构思的行为已经是在否定这条永生的道路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到了时间这个方向。”


    宋子扬神色平静，回答道：


    “相比于利用一亿多人在完成最后的临床试验，通过时间这个方向来研究，如果最终有死亡也只会是我一个人。”


    【时间这条路，远远要比我所决定的永生道路要艰难许多。】


    老妖怪提示道：


    【通过神经辅助和全息模拟舱达成永生，最终只需要的也仅仅是发展科技而已，如果要通过研究停止吸收时间这条路来实现永生的话，那就不仅仅是需要科技的发展了，还有一部分的争端。】


    【而等到这些争端结束，你也不会再去在乎那一亿多人的生死了，因为这其中本身就会死很多人。】


    “争端？”宋子扬微微蹙眉。


    【想要停止吸收时间，那么必须要掌握主动吸收、更替、排放能量的方法，或者研发出相关的设备，并且，在永生实验室建设完成之前，国内并不具备制造时间晶体的条件，需要利用西方资本市场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才能够制造出来。】


    【掌握主动控制能量的方法，以及研发相关的设备，这可以在国内完成，可是时间晶体、尤其是符合我们需求的时间晶体，必须利用大型强子对撞机才有机会制造出来。】


    【而现在，你还存活的消息一经被阿美瑞驴党知晓了，虽然他们现在无力出手，可是，假如出国的话，很容易就被他们知道，到时候免不了出手的。】


    【阿美瑞的内部争端可不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在这期间他们是有余力出手的，所以你准备好迎接他们的出手了吗？】


    永生实验室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建设，而阿美瑞的内部争端，在短时间里也不会结束。


    这就意味着，想要获得时间晶体，必须要出国，必须要直面一部分威胁。


    宋子扬低头沉思着。


    没多久，他霍然抬头：“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去做这些？或者说，从一开始就给我安排了这一条路？”


    这段时日以来，他每天都有参加格斗的课程，然而老妖怪并没有反对，反而是呈现出了一种支持，这样来看恐怕是早就想好让他出去直面那些争端了吧？


    那这样来看的话，老妖怪恐怕很早就打算研究一下通过停止吸收时间这条实现永生的道路了。


    “你之前说，实现永生的方法是意识上传和利用义体更换器官，而时间这条路太过艰难，所以放弃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吧？”


    宋子扬眼眸闪动：


    “你的根本目的是摆脱这种循环，而这种循环涉及到了时间，一旦触及到时间领域，那么就必然有可能触及到永生的领域，所以，你最终的打算其实是想让我去研究时间？可你为什么又要做意识上传和义体呢？”


    脑海中传来了老妖怪的笑声，他说道：


    【永生，其实只是我准备的一条后路而已。】


    永生只是一条后路……


    宋子扬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顿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你把我封锁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让我想到研究停止吸收时间，同时又不让我阻碍永生的临床试验，因为停止吸收时间的研究一旦失败，可以立马转接意识上传的永生道路。”


    “等等……出去会与阿美瑞那个内部利益集团发生争端，这其实就是在变相让我削弱他们的力量，促使普朗克那一方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与驴党发生动乱，而这又会使大量的人才转移回来，促进永生事业的发展……”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这些打算，一环套着一环……”


    宋子扬觉得有些无奈和无力，原本以为，这次封锁会意味着他与老妖怪产生分歧，然后他会开始反抗老妖怪的安排的固有未来路线。


    可实际上呢？这些也同样都是老妖怪安排好了的，就连所谓的自以为的对抗，都是被安排好的。


    “到头来，其实我还是变相的成为了一个傀儡……”宋子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有些苦涩。


    【不，你之前说的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


    老妖怪却是说道：


    【从现在开始，的确是由你掌握了主动权，因为接下来我只会是单纯的一个提示信息的工具，不会再有其他的安排与打算。】


    【你想要阻止永生的临床试验，同样可以进行，只要在临床试验开始之前，对于时间的研究达到一定程度，我可以帮助你停下临床试验。】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一切的行动与安排，全都由你自己决定。】


    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亦或者，彻底将主动权交还了回来么……宋子扬眼眸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