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妖力剧烈消耗的缘故,这个叫宫玉香的尼姑昏迷后,她体表的金光就渐渐收敛了起来,其整个人也从如神似佛的状态,重新变成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光头女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庙里的尼姑,连个正经的法号都没有,估计也不是正经寺庙。”
杜康的目光在宫玉香的身上扫了几眼后,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敢收这么漂亮的尼姑,这寺庙肯定是个藏污纳垢之处。
不知有多少漂,咳……咳,多少家世清白的女孩子,被骗进了这种不事生产的组织,今日的杜康也不知为何,心中恻隐之心慎重,起了解救这些迷途者之念。
待宫玉香醒来,一定好好拷问一番,得知寺庙的位置后,乐于助人的杜康立誓,一定会为那些女孩子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五行锁链从五指间蜿蜒而出,条条锁链,如同五彩的长蛇一样游走,很快就爬满了宫玉香的每一寸皮肤,烙印在皮肤深处。
密密麻麻的扭曲符箓,留在了宫玉香雪白的皮肤上,这些五行封印看似只浮现在体表,实则深入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妖力之中,阴神之内。
除了本身的身体素质外,受封者将无法再动用法术的力量。
但让杜康没想到的是,宫玉香似乎太漂亮了点,五行封印的符箓留在她的皮肤上,非但不显得丑陋,反而有种妖异的美感。
如同一个被无数巨蟒缠绕的娇弱尼姑,楚楚可怜,又有一种亵渎圣洁的美丽,和奇异诱惑。
“阿弥陀佛,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不可过于着相。”
杜康念叨了几句他知道的佛经,就从宇铁戒指中给宫玉香随手拿了一床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好,扔给了身边刚到的两只红色独角猖兵。
两只猖兵将裹在被子里的尼姑往肩头一抗,就沿着有坡度不高的坑壁向外爬去,她们将会通过通衢之路把尼姑送到桃花岛。
坑外,三个童子的战斗还在继续。
深坑中的杜康,却没有选择去帮助它们,而是拍拍手,一团黑色的光芒就从坑外的某处闪电般激射而来,没入了他的小腹。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带有滋润性质的冰冷妖气如同涓涓细流在干涸的身体内流淌,再加上一直附身在自己体内的黄面童子,水与土的力量便同时充斥在了身体中,这一切都让杜康满意一笑。
“以土克水,以水御水,以我现在掌握的力量,面对柴龟龄的海渊镇神阵时,这样的破解之法最好不过。”
“青面偷听到了那两个男人的交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薛英俊的人,看来阴阳鱼龙对薛英俊真的很重要,竟然在沧澜城安排了十几个中阶高手。”
“白面在空中看到,柴龟龄正在和身份不明的人交战,应该就是薛英俊的手下吧,我要赶紧出发,再耽搁下去,我的战利品可就要被抢走了。”
头颅转化为狼首,天青色的毛发从皮肤刺出,覆盖被震碎衣物的赤果身体,头上的青色长发反而缩短了起来,全身肌肉鼓动暴涨了几个维度,本就修长的双腿变得更加细长。
很快,杜康就变成了狼头人身,头顶两根尖锐龙角的变身形态。
这个形态依旧是两足站立。
杜康脚步微蹲后,双足发力,整个身体就在大坑中弹射而起,化作一道青光几步跳出大坑,头也不回地向北方而去。
结果没走几步,杜康就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剑鞘的青年,看到剑鞘上和剑妖剑柄相近的华丽花纹,杜康调整步伐特意绕了个弯路,一阵风一样从青年身边一掠而过。
青年的身体顿时凝固在了原地,恰巧有一阵冷风吹来,青年的上半身才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鲜血从腰部平滑的伤口喷射而出,站立的下半身好久之后才跟着摔倒在地。
轻轻地,杜康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个大坑。
坑洞头顶的天空传来刀剑的撞击声;地下有海量的藤蔓在飞速蠕动;不远处有连绵的轰炸声在炸响……
船坊的废墟中,有一个个青红色的猖兵从中爬出,面色狂热的向三处战场奔去……
……
柴龟龄现在很生气。
不仅是因为面前五兄弟修习的海鲨术属于水属性法术,海渊镇神阵对他们的克制并不明显,以至于战斗被拖了这么久。
更多的是因为占凶卜吉术的两次占卜结果不同,使柴龟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很担心再次出现无法预料的变故,他必须要足够愤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心中的恐惧。
柴龟龄在三百岁的时候,就将龟甲术修炼到了己级,在发现这门法术已经修到尽头的时候,他便开始兼修龟甲术的配套法术【玄阴化蛇术】。
传说中,玄武是玄蛇和龟武之化身,兼具蛇的机敏灵动和龟的厚壳长寿。
这两门法术就是古代疍民以这则传说为灵感所创,以龟甲术修龟体,以玄阴化蛇术修蛇体,将两门法术全都修炼至极限后,再合成玄武之体后,修炼者将顺理成章的成为高阶修士。
当时的柴龟龄,已经将这条玄武之路走了一半,自然会选择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自信能在有生之年修成玄武之体,成为高阶修士。
柴龟龄没有想到,修行龟甲术时顺风顺水的他,与玄阴化蛇术却相性不合,苦苦煎熬了五百年之久,也才将这门法术修到了戊级。
但此时的他,却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希望了。
柴龟龄已经活了八百年,即便龟甲术的修炼者以长寿着称,按常理来说也是活不到这个年纪的。是这几百年中不断进食的延寿灵物、丹药、药膳和阵法,将他的生命硬是延续到了现在。
虽然强健的肉体中还蕴含着充沛的生命力,但生而为人的阴神已经接近生命的尽头。
在几年前玄阴化蛇术艰难的进阶到戊级后,柴龟龄心中就隐隐明悟,如果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着的话,他还能再活几年,但还想继续修习法术,他衰老的阴神可能会立刻陷入奔溃。
玄阴化蛇术再次进阶的要求,需要用蛇体吞食一只体型足够大的水属性大妖,这倒是不难办到,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将某件东西缩小的方法,但柴龟龄已经不敢再尝试进阶了。
就在柴龟龄准备在绝望中迎接死亡的时候,碧波龙宫恰好在此时发出了招婿的消息,这让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因为他发现,还有一条延寿之路摆在他面前。
那就是成为新一任龙王的男人。
虽然每一次的龙宫招婿,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参与者,这些人之间会拼杀的尸骨累累,最终只有一人能够脱颖而出与龙女一起进行晋升仪式,并且仪式的成功几率也并不高。
柴龟龄在碧波海活了八百年,听闻过,见到过将近四十次龙宫招婿,对这八百年间的招婿结果自然是极为了解的。
将近四十次的仪式,只有三次成功诞生了龙王,其余的仪式结果,全都是龙女和其夫君晋升失败,魂飞魄散。
柴龟龄知道其中的风险,否则也不会在碧波海八百年也没参加过一次,但这已经是他所知的最后一种延寿方法了,他必须要去搏一搏。
失败了自然一了百了,但如果能侥幸成功,妖王的力量和漫长的寿命全都将唾手可得。
阴阳鱼龙,就是得到龙女青睐的一件重要筹码。
在龙界机会中没能争的过薛英俊,就雇人去偷,行动发生了意外,就亲自出手去抢,柴龟龄坚信,阴阳鱼龙一定会来落到自己手里的。
因为他已经占卜过了,占凶卜吉这个从没出过错的能力,是他能在碧波海安稳活八百年即将老死,而不是横死的关键保障,是绝对不会算错的。
能不能成为龙女的夫君,以柴龟龄龟甲术的修为,和占凶卜吉的等级还算不出,但与自身安危相关的占卜却从来没有出错过。
“为什么今天的这次行动,会出现两次完全相反的卦象呢?”
半径百丈的巨大半球形水罩中(直径六百米),一只只鲨鱼在其中相互追逐着,柴龟龄却神思不属,分神想着其它的事情。
“啊……”
耳边传来一道,经过水流削弱后早已微弱的惨叫声,打断了柴龟龄的思绪。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景象,入目尽是清澈的水流,占地庞大的水流仿佛一个倒扣的大碗一样耸立在森林中。
这些流动的液体被约束成半球的形状,连同水流中的所有树木和生命都被约束其中。
从球外看去,就像一个浸泡在水中的梦幻森林,这就是海渊镇神阵。
修习海鲨术的五兄弟就在水球中极速游荡着,但此刻的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刚刚遭遇柴龟龄时的猖狂。
五兄弟的体外包裹着凝结成鲨鱼形状的水流,狼狈的在水球中逃窜着。
五兄弟身后是足足三四十只内部无人主持,但和他们体表鲨鱼样式相同的鲨鱼,正张着巨口疯狂追击着,直将五兄弟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坚固的水球外层壁障是他们无法打破的,后面数量占据优势的鲨鱼又打不过,好在水球内的空间足够广大,有足够的腾挪空间让他们拖延被追到的时间。
至于五兄弟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术法攻击,连他们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体外的水鲨看似简单,其实是海鲨术的独门术法【护体狂鲨】,进攻和防御能力都极为强大,是将海鲨术修到中阶之后才能获得的强大术法,每人只能召唤一个。
除五兄弟外,整个碧波海将海鲨术修到中阶的还有不少,但也绝对没有三四十人之多,更不可能全部出现在这里。
被自己术法打得叫苦不已的五兄弟坚定认为,对方绝对使用了特殊的术法。
水球内的空间虽然广阔,但在诸多追兵的围追堵截下,可供腾挪的空间渐渐越来越小。
五兄弟中的一人,就在接连闪躲过两只水鲨的扑咬后,被一只躲在水中森林里伺机而动的水鲨一口咬中了身体。
水鲨的口器极为巨大,这一击从侧方而来的撕咬,不仅撕裂了对方护体水鲨的腹部,还将对方的后半身一口咬下。
鲜血和碎肉在水中飘荡,凄厉的惨叫声在水球内回想,惊醒了出神的柴龟龄。
“已经解决了一个,那剩下的就快了。”
几只水鲨将受伤的修士撕咬成碎片,吞入腹中,就立刻加入了围攻其他人的行列,使得剩余几人的压力大增。
五兄弟中的老大见到一个弟弟的惨死,立刻红了眼睛,连忙向剩余的几个弟弟喊道。
“不能再这样躲下去了,这人的妖力仿佛无穷无尽,怎么都消耗不完,我们合力在水球外围打开一个缺口,先脱困再说。”
老大的位置距离水球外围最近,分散而逃的几个兄弟立刻向那里汇聚而去,他们体外的几条水鲨也在接近的时候融合成一条更大的护体狂鲨。
紧随他们身后,数量众多的水鲨也簇拥而来,在这只更大的护体狂鲨身上咬出一块块巨大的伤口,使得它的体型急剧缩小。
“就是现在,给我咬开这个破罩子。”
剩余的几个兄弟大声嘶吼起来,他们体外的护体狂鲨也随之张开了巨口,庞大的妖力汇聚在鲨鱼口中细密的牙齿上,一口向面前隔绝内外的壁障咬去。
卡察——
水中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但剩余的四兄弟脸上却露出了绝望之色。
因为,护体狂鲨的大口下,咬中的不是他们的目标,而是一个泛着黑光的龟壳,狂鲨的牙齿咬在其上,龟壳毫发无伤,反而将自己的一嘴尖牙全部崩断了。
“什么……什么时候?”
“忘了和你们说,在这个阵法里,我是可以随意移动的。”
四肢、头颅和尾巴全部缩在龟壳内,柴龟龄幽幽的声音从内发出,让四兄弟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
“一招算错,就是生死之别,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去死吧。”
群鲨扑咬上来,乱口之下,四兄弟护体的护体狂鲨顷刻间就被咬碎,血肉之躯暴露在鲨口之下。
四兄弟急切间,抬手不断的发出一道道水流组成的攻击。
但在海渊镇神阵的压制下,往日强大的术法威力,被削弱到只能带给这些水鲨小伤的地步,完全不能阻挡它们的脚步,顷刻间就步了自己兄弟的后尘,
有点滴的鲜血和碎肉在清澈的水流中飘荡,但在水鲨的后续进食中,这些痕迹也很快消失了。
水中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柴龟龄的头颅四肢从龟壳中慢慢伸出,从龟壳内掏出一只青色的海螺重新挂在腰间,松了口气道。
“终于结束了。”
就在此时,突兀之间。
卡察——
一身碎裂声在身后响起,紧随其后,柴龟龄感觉一股冰冷的杀意向自己袭来。
他的四肢头颅下意识的往龟壳内缩去,恰好躲过了从身后分别袭向他五肢的五根尖锐冰凌,眼见一击未能建功,冰凌中又飞速长出了细小的冰凌分支,向龟壳上的几个孔洞刺去。
但在下一个瞬间,柴龟龄的身影就无声地在此处消失了,再次躲开了这阴险的一击。
一个呼吸之后,一个龟壳在水球的中心处凭空浮现,等柴龟龄重新舒展出自己的身体之后,却突然面色一寒。
因为,原本挂在他腰间的海螺,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