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画与杜康在未完工的宫殿顶部好一番温存后，就先行离开，去安排刚才决定的事情，只剩杜康独自躺在原处，继续沐浴着漫天的星光，回顾最近发生的事情。


    随着法术的进步，谈画的蛇性越来越重了，似乎也越来越看重权力，拥有更强的掌控欲。


    执掌桃花岛大权的谈画越来越忙后，原本杜康还想安排武易秋做自己的贴身侍女，但考虑到谈画性情的变化，杜康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打算。


    武易秋可不是陶诗语，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一旦杜康对她太过亲近，就会成为女人矛盾衍化的开端，即便在杜康的压制下一时间不会发作，但终究是一种隐患。


    法术不是万能的灵药，能解决世上一切的烦恼，役妖印只能保证手下的忠诚，却不能保证手下之间不会产生矛盾。


    杜康最近也被各种事务牵扯了极大的精力，本体在忙于政事，鸦道人正在和乌云岭的邻居开战，书道人则忙于做文抄公。


    三个身份都很忙，杜康迫切地希望能尽快分出下一个分身，能分出一些精力来过上游山玩水、莺莺燕燕的荒淫生活，缓解一下创业者的沉重压力。


    好在，这个目标也不太远了，这二十几天时间里，阴神中铭刻的根本符箓又增加了数枚，杜康水到渠成的将阴神法突破到了戊级。


    他心心念念的分神化念也更进一步，阴神中衍生出了一道新的神念，只等找到合适的夺舍目标，就能顺利拥有下一个分身。


    与此同时，别的法术也没有拉下进度，打开面板，一门新的法术出现在眼前。


    【姓名】：杜康


    【寿命】：55年92天\/312年334天


    【六识法】：此法由佛门寂灭佛所创，修眼、耳、口、鼻、舌、身、意七识，最高可修至庚级，凝结罗汉法身。


    等级：己级


    技能：童中人（六重）


    耳中人（五重）


    意中人（四重）


    身中人（三重）


    鼻中人（二重）


    舌上人（一重）


    进阶条件：服食应声妖的精血，度过六识寂灭之劫，即可凝结清净琉璃罗汉法身。


    修炼六识法需要的妖怪精血并不难找，不过是一些耳聪目明的妖怪，早在沧澜城时就买到了几样精血，修炼所需的符箓对杜康来说也不难画，所以杜康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就将这门法术修到了己级。


    如果不是面板提示，进阶庚级需要花费高达三百年的寿命，杜康觉得不划算，六识法此时已经成了他身上第一门修到高阶的法术了。


    面板拥有氪命必定修成法术的能力，但每次氪命所需消耗的寿命是多少，则与杜康本人独自修行法术的成功率有关。


    如果杜康不依靠面板，独自修行一门法术的成功率本就极高，那氪命花费的寿命就少。


    反之，如果杜康靠自己修行一门法术结果是九死一生，那就需要花费大量的寿命，由面板将法术修行的成功率强行提升至百分之百。


    回想走上符箓道之后，面板晋升开始大幅度下降的寿命消耗，杜康明白，六识法修炼到凝结清净琉璃罗汉法身这一步，应该还存在别的法术相性要求。


    法术的表述中存在六识、寂灭、清静、琉璃字样的说明，意味着相性无外乎与这些概念有关，三百年的寿命消耗，表明杜康本人与相性要求相差甚远。


    所以，杜康只能先将六识法放一放，等待以后会不会有合适的机缘出现，或者自己的寿命已经长到不在乎这点消耗，才会考虑修这门法术。


    虽然不能再更进一步，但六识法目前的能力已经让杜康极为满意了。


    童中人，远能观百里之外情形如掌上观纹，近可观水中四万八千虫，拥有类似白眼的三百六十度视角，能从各个角度无死角的观察物体，还附带夜视，透视等种种能力。


    耳中人，能听到蝙蝠、海豚等生物才能听到了声音，甚至能听到神道修为比杜康低两阶以上者的点滴心声，谈画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被窥探到的。


    身中人，外可依靠全身毛发和皮肤，单纯感知风的流通获得周围一丈内的场景画面；内可体会到每一处脏器细胞的细微损伤、衰竭和病变，及时调整身体的状态。


    意中人，让杜康的阴神生出了神识，神识扫过之处，如同一种新生的感官，可将所观信息反馈至阴神之中。


    鼻中人，善嗅风中万种味道，可在数里之外嗅到敌人踪迹。


    舌上人，能辨识食物物性，不识之物，是毒是药，滋补药材，是温是凉，入口便知。


    这些能力虽然不能直接用于杀敌，但却极大的增强了杜康的战斗力，如果让现在的杜康再和盛清海带的妖怪打一场，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


    清风明月伴着杜康度过了整夜，当太阳初升的时刻，金红的阳光打在杜康脸上，他才睁开了眼睛，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微笑道。


    “等了一晚，终于要开始了。”


    ……


    沧澜城。


    城西一座不大的院落里，青黛紧闭房门，正将心神完全沉浸在识海深处，感知着隐龙印的变动。


    青黛青灰色的阴神眉心处，一枚龙形印记正在大放光明，光明中，一个一人高的幽邃通道在识海中无声洞开。


    青黛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个通道满脸惊喜。而此时，继眉心的隐龙印后，她额头上的役妖印也开始闪烁起青光。


    “大人，隐龙会每月一次的龙界集会要开始了，您可要随我一起前去？”感知到了杜康意志的降临后，青黛连忙出声禀报。


    “当然要去，龙界集会每月初举行一次，一次开启三天，是碧波海最盛大的集会。甚至因为举办极为频繁，对普通散修而言，远比二十年一次的龙宫招婿都要重要的多，这样的盛会我怎能不参加呢。”


    役妖印内传出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闪烁的青光中，一个身影从青光中吐出，顺势落到了青黛怀里。


    不过两个巴掌长的身体，毛茸茸的可爱毛发，一只头上长两根稚嫩尖角的狗头，黝黑闪亮的眼睛，不自觉摇晃的短小尾巴。


    这竟然是杜康将神念变化为幼年睚眦的形态，通过役妖印投射到了青黛识海内，要和她一起参加隐龙会的龙界集会。


    “出发吧，前往龙界的通道只有隐龙印才能打开，但在开启后，只要是含有龙之气息的生命都不会被排斥，带我一起混进去吧。”


    杜康看了一眼开启的通道，就将整个身体埋进了青黛的怀里，毛发间的一对小角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完全就像一只单纯的小奶狗。


    “大人，额头上的印记太过引人注目……”


    “知道了，知道了，咕噜咕噜……”杜康拱拱脑袋，在青黛怀里找到了一个形状合适的位置，发出了满足的奶狗呜呜叫声。


    青黛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发现役妖印果然已经隐去，就抱着怀里的杜康抬脚走入了通道内。


    瞬间的感官剥离感转瞬即逝，等再有光线射进杜康的眼睛，他才明白传送已经结束了。


    “好精妙的力量啊，跨越漫长距离转瞬即至，不愧是一方大势力。”


    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杜康眯着眼睛打量起龙界内的景象。


    这是一处宽达三丈的青石板街道，街道的两旁是让人应接不暇的各色摊位，街面上正有一个个头戴面具的行人往来穿梭，摩肩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一副热闹的集会场面。


    “龙界不是一个精神世界吗？各种物品和吃食也可以买卖交易吗？”


    杜康在青黛怀里抬头，才发现她脸上不知何时也戴上了一张怒目而视的狼脸面具，看那副凶厉的面相，应该也是睚眦的样子。


    “龙界确实是精神世界，和幽冥世界的性质相似。但在这里吃东西是可以增长阴神修为的，虽然增长效果存在上限，但每次龙界集会开始，花钱买食物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因为这些食物不仅可以吃，还能够带出龙界的贩卖。”


    面具下的青黛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通过役妖印传音回答。


    “至于这里卖的器物，大多是可以与阴神相融的法器，少数则是拥有精神属性能在精神世界存放的神兵，也都是可以带着离开的，自然会有人购买。”


    杜康从青黛怀里爬出，几下窜上她的头顶，想站在高处看向这条街道，但青黛实在太矮了点，杜康站在她头上入目之处还是满满的人流，只能郁闷的再次爬了下来。


    他现在只有一道神念在此处显化，脆弱的可怜，可不敢离青黛身边太远，万一被识货的人抓走了可就亏大了。


    “那我们就先逛逛吧，一边逛你一边给我介绍一下隐龙会的这个集会。”


    青黛一手将杜康托在臂弯中，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毛发，汇入人流之中，一边走动，一边通过役妖印介绍道。


    “大人，您别看我从小被隐龙会养大，还传授法术，但有好些东西还是我最近成为中阶修士后才知道的。”


    “这隐龙会是前朝末年时就已经在碧波海扎根的组织，当时碧波海开拓不久，还是一片蛮荒之地，它就已经在和当时的盛家、白家、黑木岛、阴天宫、太阴观打交道了，甚至因为修习化龙九法的原因，和碧波龙宫的关系也比较好。”


    “隐龙会当时的实力不算强，但也不算弱，又和各方的关系都还不错，这就给现在的局面打下了基础。”


    青黛来到一个糖葫芦摊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一个狐头人身的摊主手中接过一串粒大饱满，糖衣剔透的糖葫芦。


    “来之前，我在会里换了一些香火钱，就是神灵从普通银钱中提取出来，由愿力凝结而成可在精神世界中使用的钱币，大人要不要尝尝龙界中食物的味道。”


    “啊呜……”


    杜康张开睚眦大口，一口将一颗糖葫芦吞入口中，没想到这糖葫芦入口即化，马上变成一股酸酸甜甜的液体流过舌头，流入腹中。


    一种冰凉火热交替的感觉从腹部传遍全身，就像在冬天喝了一杯热奶茶，夏天喝了一瓶冰可乐，疲惫时做了一次按摩，让杜康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这具神念拟态的身体是极为脆弱的，但现在在龙界食物的滋补下，却让杜康有种茁壮成长的感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型微不可查地增大了一丝。


    这个发现让杜康大喜过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专门给阴神吃的食物果然不凡，刚才这串糖葫芦花了多少钱？”


    “刚才花了五两天银，天银就是从凡人们流通的银子中提取出的货币，精神世界的重量和现世不同，一两天银就是现世一两银子愿力储存满时的重量。”


    青黛又将第二颗糖葫芦喂到杜康嘴里，让神念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


    “五两，还挺贵的样子，普通的修士应该吃不起吧。”


    “大人英明，青黛自加入隐龙会后每月都能进入一次集会，但囊中羞涩，赚的钱想要攒起来购买法术材料，可从来不舍得买这种吃食。您别看现在街面上逛的人多，但真正花钱买东西的只是少数。”


    杜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从青黛上线的地方一路走到这里，戴面具的人流络绎不绝，但大多都是只看不买，像极了他前世逛商场的样子。


    “还有，你以前不是跟我说，隐龙会是隐秘&结社，如此数量的成员也称得上隐秘吗？”


    “大人，龙界是个体量不小的世界，我们所在的龙界集会只是其中的一隅，所谓龙界集会也是龙界每月一次的盛会。这里除了隐龙会的来人外，更多的还是龙界本地的土着，您看这里的摊贩和大部分行人，即便外貌千奇百怪，各种动物形象都有，但身上是不是都带有浓重的龙气。”


    灵眼的力量在神念中降临，视线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变了个模样，龙爪、龙角、龙睛、龙尾，即便还是原先的样貌为主，但他们的身上此刻都带有了龙的特征。


    “这就是所谓的众生如龙吗？所谓的龙界，居住的并不全都是真正的龙族，更多的还是遍布的龙裔。”


    杜康莫名想到了化龙九法，还有占据龙界的隐龙会。


    所谓的九，在很多时候并非实数，它还代表着数之极之意，所谓的化龙九法，到底代表着世间的九种化龙之法，还是世间万类的化龙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