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退学在家，天天玩耍。


    小鬼们也跑到安安家中一块玩耍。因为体质问题，他们不会与安安玩耍，只与体阴的浮尘玩耍。


    安安只能乖巧地坐在一边，自己画画，偶尔引起姐姐的注意。


    薛爸爸忙前忙后，处理两个孩子转学的事。


    转眼，十月中旬。


    浮尘与安安转入新的学校，离家更远，需要接送。


    在天光未亮之前，阿希依旧会抱着沉睡的浮尘出门。


    暗影浮动着，路灯照射着行人，阿希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安静的街道。


    只是手里都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浮尘。


    生活忽然间多出的质量。


    薛爸爸总提出，可以一块开车接送。


    阿希拒绝了。他挺喜欢这样接送浮尘的生活，宁静、安稳。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偶尔“哼”“呜”的轻鼾声，便觉着生活随着这轻鼾声一起微微起伏。


    好在，天冷了，日头越来越短。阿希走到后面一段路，浮尘也醒了。会拉着他的手嘻嘻哈哈。


    晚上回来时，也不用等到最后一个回家。


    偶尔，浮尘还是会看到“鬼不诡”的身影，见到她幽怨的眼神。


    那时，她会想一想所谓的金童玉女。


    转瞬，就被阿希带去买衣服，将此事忘在脑后。


    浮尘长高了不少，安安因为比浮尘矮了半个脑袋，一直默默喝牛奶。


    为此，还尿了两回床。


    躲着爸爸，自己默默洗洗，最后还是被薛爸爸发现，抓起湿漉漉的被单，丢到洗衣机去。


    捂着嘴憋笑的模样，令小安安十分担忧。


    安安抱着薛爸爸的腿，像只狗崽子，一个劲地求饶，“不要说。不要说。”


    会被笑的。


    薛爸爸捂着咧到嘴角的笑，点点头，我保证不笑。真的。


    又是一年新年。


    安安一家与浮尘一家两家凑在一起聚餐，604男主人也跟着过来，他帮忙带猛猛的脏小鬼。


    猛猛回家过年，不方便带着脏小鬼，也怕吓着爸妈，拜托了604男主人。


    604主人单身狗一个，爸妈去得早，无所谓死生，带着脏小鬼生活。


    脏小鬼很乖巧，不闹腾，特懂事，比欢腾的浮尘好带多了。


    604男主人心语，还好不是浮尘一样的。他真带不了。


    604知道脏小鬼的身世，也是哭得稀里哗啦，对脏小鬼越发疼爱，要啥给啥。


    阿希默默看着男人与脏小鬼的互动，一个哭一个笑。默默将浮尘抱离二人。


    几家奇怪的人组成一个组合，聚在安安家中热热闹闹过年。


    这个人与鬼聚集的年夜饭，倒也其乐融融。


    吃饱喝足，三位终身爸爸与临时爸爸一块收拾屋子。


    安安、脏小鬼、浮尘躺倒在沙发上，摊着一个比一个圆溜的小肚子。


    转眼，又是一年中元节。地府大赦日子。


    子夜十一点半，浮尘拉着安安，站在13号楼前等着。


    明爷爷坐在一边，也笑眯眯等着。


    每年这个时候，阿希自动让位，从不干扰。


    “浮尘！”


    “乖孙！”


    “……”


    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喊着。


    浮尘笑看着楼前的树丛里走出一批军人，人头一个又一个，身影穿过树丛。


    “哇哇哇。”一个声音忽然出现，站在浮尘面前。


    浮尘低头，看着浑身泛黑的黑小鬼，笑着抱起他。


    黑小鬼进入地府以后，因为爷爷们的求情，并未受到大的责罚，但需要将功补过。这些年，一直听从地府安排帮忙干活。


    每年中元节，会跟着爷爷们一块过来看浮尘。


    “小黑。”浮尘蹭着他的脸。黑小鬼也一脸开心地蹭着浮尘的脸。


    笑容太满，将眼睛都快挤没了。


    两人抱成一团。


    这个玩伴，一直陪着她。


    有时醒来，浮尘能见到他给自己带的东西。都是古董的玩意，五颜六色的宝石是他最喜欢放得。


    偶尔干活路过，黑小鬼也会跑过来看看她。


    浮尘总是很开心。她一直记得这位第一个玩伴。


    “姐姐。”安安站在一边看着，扯着她的衣服。白皙的小脸如精致的蛋糕可口。


    黑小鬼趴在浮尘身上，越过浮尘肩膀看向安安。


    安安呆呆看着他。


    黑小鬼看了眼安安，再看了眼自己，“咳”一声张嘴威胁，如动物保护自己的领地。


    安安下意识躲到浮尘身后，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盯着他。


    并不怕他。


    黑小鬼太黑了，黑得发亮。又圆润。


    乍一看，以为是熏好的乳猪。热气腾腾，随时上桌。


    “孙女。”浮尘很快被人抱起，被一众爷爷们捧着。


    “长高了。”


    “瘦了。”


    “怎么身上的功德少这么多？你那死人爹又干了什么？”


    大家各说各的。


    浮尘笑呵呵叫着各位爷爷，告状，“那个妖道长欺负我！让我没地方住，被同学欺负，还想拐卖我。开车差点把我撞死。”


    后一句无中生有，前面却半句不假。


    爷爷们顿时气炸了，质问明爷爷，“你怎么不护着？也太没用了。”


    一众军人爷爷鬼气炸了，商议着要找他算帐。


    “小黑！”浮尘扭头喊。


    一直盯着安安比皮肤的黑小鬼闻声，四肢攀爬跳了过去。


    爷爷鬼见状，指着黑小鬼，“你带路，带我们找他。”


    浮尘直接上眼药，“有个姐姐说，那个妖道长很奇怪。可能不是人。”


    “咦？”大家来了精神。


    人不好处理。


    不是人的东西，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待宰之肉，随意揉捏。


    “我也要去。”浮尘开口，指着安安，“还有他。”


    安安直直站着，被几位军人爷爷鬼问话，都有板有眼回着。闻声，也是懵。他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嘛的。


    浮尘说带他见鬼爷爷，一众鬼爷爷，薛爸爸才应下。


    这种节日，生人回避。


    薛爸爸知道都是军人，也不担心。与阿希一块过鬼节。


    “走走走。这小孩我越看越喜欢。”爷爷鬼们看向安安。不明白他们跟着去干嘛。


    黑小鬼根本不去想为什么，直接听浮尘的话，看着浮尘就跑，带路。


    索性爷爷们有功德护身，不惧安安的纯阳之气。


    爷爷鬼们见此，也爽朗地带着人走。


    还在安安家里与薛爸爸喝酒畅饮的阿希不知道：自己女儿悄咪咪带着人去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