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祈福,诸天便要提前百日准备。
让天道折磨了一个月,岁泠总算不用再每日前往天宫。
下次再需去,便是临近祈福的前一晚。
没有了任何人的要求,岁泠再次宅在渊海里不打算迈出半步。
但时溟被关了一个月,可就闲不下去了。
“我想出去。”
时溟乖乖巧巧的坐着地上,手里攥着祸兮的尾巴,眼神清透微亮。
“你病还没好。”岁泠背对着他躺着,冷淡道。
“你可以带我出去。”
“不可能。”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一会都不可以吗?”
“一秒都不可能。”
时溟:“……”拒绝的那么快,不怕他生气吗?
祸兮蜷缩着身体,瞥了眼自己的尾巴,幸灾乐祸的朝时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贱嗖嗖的嘚瑟。
我可以出去,你不可以吧。
时溟:“……”
时溟顿时甩开祸兮的尾巴,抚平身上的褶皱,坐在地上发呆。
“祸兮。”岁泠翻了个身,懒懒掀了下眸,“去灵昆山上要两株云鹤草。”
祸兮很快窜出渊海,岁泠目光瞥见坐着地上的时溟,皱了下眉。
至于吗?还坐地上。
岁泠起身,散漫的靠在床头,抬手,凭空的水流缠绕住时溟,将他拽到岁泠这边。
“很想出去?”麻烦精变了样还是麻烦精。
时溟忙不迭点头,细软的发丝慵懒的遮住干净的眸,模样温良而乖巧。
岁泠懒懒的看他一会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发力。
时溟被拖着扑到少女身边,清冷的淡香让他迟钝的眨了下眸。
“下次再说。”岁泠摸摸时溟的脸,声线清淡温润。
时溟:“……”
“好吧。”时溟抱住岁泠,亲了亲少女的脸颊,乖乖的应道。
……
……
云鹤草被取来,岁泠毫无意外的接到了来着灵昆山的告状。
时溟还未醒,因身体尚没有痊愈,他一天里醒着的时间其实算不得多。
岁泠坐在花海边,全息投影映出一道狰狞的身影。
身影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发丝花白,眼神却清明,脊梁挺拔,不似出尘的隐士仙人,更像满身儒雅大道风骨的文人忠臣。
此时他咬着牙,吹胡子瞪眼,满眼的忠贞正义,“行窃之事,你可知耻?!”
岁泠蹙了下眉,目光落到全息投影后的祸兮身上。
祸兮做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愤愤高傲的双手叉腰。
“他发屁,本宝宝给了报酬!”
“它说它给了报酬。”岁泠收回视线,平静的说道。
“哪?”王从松灰白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摸着自己的胡须。
“云鹤草的峭壁上!本宝宝怎么可能做偷窃之事,要有想要的东西,本宝宝那都是直接抢的!”
祸兮游到全息屏幕前,气的不断叫嚣。
岁泠:“……”抢你也好意思啊。
岁泠面无表情的睨祸兮一眼。
祸兮收了音,委屈的不断戳着自己的尾巴。
“未经老夫允许,仍叫偷!”
王从松气的深深呼吸一口气,皱眉看着少女面色清冷,颇有些严肃,终是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老夫大人有大量,不同一只灵兽计较。”
“本宝宝是九渊之主,不是区区灵兽!”祸兮立刻反驳。
王从松:“……”
“管什么兽,什么主,万不可行违背道德之事!”王从松一身文人风骨,语气铿锵儒雅,“诸天神明,你可知?”
岁泠知道王从松就是这个性格,没有任何被教育的不耐,淡淡的嗯了一声。
“还有你这个什么主,你可知?”
本宝宝做什么关你这老头子什么事?
怨生产物,本心便会排斥法则道义。
“嗯。”在岁泠的注视下,祸兮不情不愿的应道,满身憋屈劲。
“云鹤草虽说珍贵,但也不值你们所付的这个价,下次见面,老夫自会将这差价补回。”
王从松说完,挂了电话。
祸兮盯着渐渐消失的全息屏幕,浑身不爽,走路都扭曲了身体。
“你做什么我不管。”岁泠冷淡的瞥它一眼,“但我嫌麻烦。”
打算上灵昆山捣乱的祸兮身体一顿,缠上岁泠的大腿,哭声震耳欲聋。
岁泠:“……”
岁泠面无表情的提起祸兮的后领,扯开。
主人也不爱本宝宝,气哭。
岁泠扔它两颗被神力浸透的玉石,“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祸兮抱住玉石,眼神顿时亮起来,忙不迭点头,“不哭了不哭了!”
变脸真快。
岁泠面色不变的内心吐槽一句,收回视线,朝屋内走去。
时溟呼吸平稳,法阵无休止的运转,聚集的灵气在少年身上不断穿梭,滋养着他的一切。
木桌上正煮着一壶沸腾的水,莹蓝色的火焰并未灼伤与它相贴的桌面。
岁泠拂袖,火焰消失,茶壶不断冒着热气。
岁泠拿出云鹤草,扔进茶盏里,草叶自动开始溶解,清透的水顿时变得青绿,散着淡淡的光。
岁泠倒了一杯,走到时溟身旁,给他灌下。
浓烈令人反胃的苦味一瞬间进入口腔,时溟意识还未回笼,下意识的便吐了出来,半撑在床边咳嗽,苍白的脸都因此泛红。
干什么呢?怎么还吐了?
药很贵的知不知道。
岁泠端着药,站在一旁。
“阿泠是想谋杀我吗?”时溟看见是岁泠,身体放松下来,唇角笑意温润,开玩笑道。
“我要想杀你还需要用药?”
她不用动手都可以碾杀他。
时溟:“……”
聊不下去的话题时溟选择换,瞥了眼药,朝岁泠眨了眨眸,语调微软,“好苦。”
“那也得喝。”
“你喂我。”
“我是在喂你。”
时溟:“……”他要的又不是这种喂。
“你喝不喝?”岁泠将玉盏递到时溟面前。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时溟很怀疑他要说不喝,少女会立刻给他硬灌下去。
时溟接过玉盏,清隽矜贵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讨厌苦味。
在岁泠的注视下,时溟只得一口气闷下去,翻腾的苦味让他脸都憋红了。
“糖。”
唇瓣上被清透的糖果抵住,时溟顿时咬住。
糖果的味道和少女身上的很像,想来是她常年吃的那种。
时溟忍不住弯了下唇,抬手让岁泠半弯下身。
岁泠挑了下眉,弯腰靠近他时,时溟便吻上她的唇,动作很轻。
时溟温声问道,声线含笑,“甜吗?”
云鹤草的苦意很浓,糖果那点甜味根本压不住。
“苦。”岁泠实话实说。
时溟:“……”
“但你是甜的。”岁泠摸摸时溟的脸,说出来的话让时溟心间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