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诺尔弗的房间,斯祁有些好奇,拉着岁泠的袖子跟在她后面,悄咪咪的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一边在背后搞他,一边又来看望他?
“手下。”岁泠言简意赅,声音冷淡。
手下?
难不成他不忠心,想对她下手?
斯祁根据之前的事情在那里脑补半天,像是预想到什么不好的结局,神情担忧,“那他对你是不是会产生威胁?”
“不会。”就那个小东西还伤不了她。
“你为什…”斯祁还打算继续问,岁泠面无表情的扭头,目光冷冷的看他一眼,将手里的糖塞到他的嘴里。
“吃糖。”
废话怎么那么多呢?
一直叭叭不嫌累?
烦死了。
岁泠眉眼冰冷,带着些烦,有些怀念斯祁以前的沉默寡言。
斯祁知道岁泠不耐烦,识相的闭嘴,默默吃糖。
转眼间就是慈善大会。
斯祁最近都没提一些岁泠认为无理取闹的要求,她很愉快的在房间里宅了两天。
但现在她肯定是宅不起来了。
慈善大会在暮时,临近中午,管家就带着一大堆造型师破门而入,笑容优雅。
“小姐。”管家弯腰,恭敬道:“这是为您请的造型师,方便参加晚宴。”
岁泠:“……”
不需要。
本大佬天生丽质。
岁泠散漫的靠在椅子上,长发遮住耷拉着的脸,冰冷又丧气,微微掀开眼皮瞅了一眼管家,嗓音慵懒礼貌。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穿裙子什么的。
好看。
但是不方便打人。
管家看着即使穿了一身宽松休闲服也掩盖不住清贵气质的岁泠,也知这个决定多余了,默默退下,“是。”
房间重回静谧,岁泠再次懒散的瘫在桌子上,眼睛半阖。
斯祁在那边放下画笔,去浴室洗手,擦干后跑到岁泠身边,殷勤的说道:“我来帮你梳头吧。”
“随便你。”岁泠眼皮都没睁开,平静冷淡。
斯祁伸手拿起桌子旁的梳子细细为岁泠梳理头发。
她的头发很软,如海藻般带着微卷,披散在腰间。
斯祁的动作很温柔,纯净乖巧的眼里布满认真,像是对待他最完美的一副画,虔诚温润。
岁泠的头发虽然长,但不怎么打结,斯祁没花费多长时间,但他梳完了也不舍得离开。
乖顺的坐在少女身边,将她的发缠绕在自己清瘦的腕骨上一圈又一圈。
岁泠仍由他的动作,嫌弃趴在桌上的动作不舒服,直起身躺到了斯祁的腿上,顺便带上了不远处的小板凳拿来垫脚。
斯祁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盯着岁泠的脸,鹿眸湿漉漉的。
岁泠看着斯祁明显愣住的模样,微微挑眉,“不能躺?”
管你愿不愿意。
不能躺我也要躺。
“没…没有。”斯祁耳尖一红,赶忙反驳。
没有最好。
岁泠没再开口,闭上眼睛休憩。
临近暮时,便有人来敲门示意他们可以去慈善大会了。
岁泠懒漫的起身,拿起桌上的糖果,套上外套,一切动作干净利落。
弄完这一切,岁泠回头看向还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斯祁。
“你不去?”
斯祁抿了一下唇,尝试起身,果不其然因为腿部发麻一下跌在地上,顿时脸上羞的有些泛红。
岁泠:“……”
弱到这种地步是她没想到。
岁泠沉默片刻,转过去拉他起来。
“还需要带别的什么吗?”岁泠忍住提起这个麻烦精就走的冲动,耐心的问道。
“不需要了。”斯祁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岁泠身上,似乎是目的得逞一样笑意弥漫。
岁泠想说他是故意的,但少年又摆出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她都没办法推开。
他好乖。
舍不得。
真是可恶。
岁泠无奈叹息一口气,挥手带着斯祁离开。
……
……
慈善大会上,管家和伯爵已经到了,正面对来的宾客相互寒暄吹捧。
来的客人里大部分都是人类贵族,他们都知道伯爵是血族。
但人家有钱啊,而且手段和能力都极其高明,他们不得不服啊。
再说人家也没有故意伤人,喝的血都是那群缺钱的人自愿送来的。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就是血猎联盟派来监视伯爵的,他们混杂在人群里,目光却死死盯着场上的每一个血族,眼神带着厌恶与不屑。
一个永远靠吸血活命,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种族不配他们用正常眼光看待。
伯爵举着高脚杯,完全平静的忽视了他们的恶意,和面前的贵族举杯相庆。
或许很久以前的他还会对这一幕嗤之以鼻,但现在他想通了,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值得他多关心。
“小姐还没来吗?”伯爵抿了一口酒,偏头看向一旁捏着怀表的管家。
“快了吧。”
他告诉她的是晚上六点半一定要到,现在都二十多分了,王女应该不会失约。
“嗯。”伯爵抚平餐布上的皱褶,淡淡应一声,“你去坚持一下,势必一切按小姐所说的做。”
“是。”管家恭敬应道。
离伯爵有些近的血猎看他们在说悄悄话,也想侧身来听一听,但无奈声音太小了,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伯爵挥手让管家下去办,抬头看见一旁血猎的动作,不屑冷哼一声离开。
等王女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指针指向六点半,伯爵刚要皱眉,敞开的大门处忽然有了脚步声。
岁泠双手插兜,浅灰色的休闲服宽松的套在身上,衣摆上绣了交织的蔷薇暗纹,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节漂亮的腕骨。
她的眼底冰冷平静,无波无澜,明明是一个半大的少女,但身上的气场却能镇压每一个。
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自觉安静。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保镖,气势汹汹的,但根本压不住她的风华。
她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是人们脑海里第一个想法。
她的脚步很慢,似乎是在顾及他身后的少年,但动作并不刻意。
渐渐靠近人群,她掀起眼皮,只清冷淡漠的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其他人都纷纷自觉让出路来。
岁泠很乐得见到这种场景,气质冷漠矜贵,慢条斯理的迈步朝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