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策的睡眠很浅,岁泠稍微一动,他就开始皱眉,清绝的眉眼染着愁意。
“……”
岁泠按耐住想拍掉闻景策手的心,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袖口任由他抓住。
第三次抬眸看钟表,已经晚上两点了,岁泠坐的身体有些僵硬。
她抬头,动作轻缓的拉开闻景策的手,本以为要费些功夫,却没想意外的容易。
终于摆脱了束缚,岁泠甩了甩发麻的手,抿唇,凉飕飕的看向闻景策。
电脑正在开机,淡淡的光印在岁泠的身上,身体半边匿在黑暗中,好似那夜晚夺人魂魄的妖魅。
岁泠的速度很快,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起落间晃出虚影,复杂的代码印在那宛如深渊的眼中。
冷漠的完成任务,岁泠按下发送,淡淡的眸色蕴含着凉意。
等电脑彻底黑下去时,频幕很清晰的倒映出岁泠身后坐起的身影。
“……”
岁泠转头,对上了那幽深黑暗的眼睛,没了键盘敲击的声音,房间一时有些寂静。
这人真在睡觉吗?
怎么这么容易醒?!
“你在干什么?”
闻景策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低沉沙哑的音色响在空中。
岁泠走过去,没打算说,“没干什么。”
闻景策在岁泠靠近时就一把扯她的手,挺大力的。
岁泠没防备,一下子栽进了床上,埋在男人胸膛的脸上还有些愣。
?
有病吧,他干什么?
岁泠撑起身,没站起来,凑近闻景策,就那样清冷淡漠的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
闻景策耳尖弥漫红意,没了拉岁泠时的狠劲,唇嗫喏几声道:“陪我睡会。”
房间只有一张床,岁泠不睡这就只能坐一晚上,有了闻景策的请求,岁泠理所当然的就躺了下去,身姿丧气散漫。
闻景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岁泠真的同意睡这,动作都有些不自在。
倒是岁泠睡到很自然,多一个人于她而言并没有影响,天色很晚,很快呼吸就平缓起来。
闻景策:“……”
察觉到岁泠已经睡着了,闻景策也没继续纠结,小心翼翼的躺下了,手指勾起一抹青丝,借着它也轻轻进入梦乡。
清晨的光透过窗照射在岁泠脸色,她眉眼有些烦躁,微微抬手,遮住那刺眼的日光。
察觉到旁边男人的存在,岁泠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眼,没松开,随即理所当然的拥的更紧。
闻景策本就睡眠浅,被人狠狠一抱呼吸都有些喘不过,他皱眉,入目的就是少女温润的脸庞。
“……”
“沈…沈岁泠。”
闻景策四肢僵住,手举起不敢动弹,少女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准确无误的传递到身上,蔓延至心口。
“干嘛?”
岁泠的语气不善,声音闷闷的,很显然是不满闻景策的打扰。
“你…你先起…起来。”
闻景策说话断断续续,本只在耳尖的红润晕到了白皙的脸颊上。
岁泠抬眸,眼中带着漠然与疑惑,冷冷的看着闻景策,一副“凭什么”的模样。
她帮他忙到凌晨三四点,抱都不让抱?
岁泠没听闻景策的话,重新闭眼,修长的腿勾着男人精瘦的腰身,整张脸都靠在胸膛上,只露出个毛绒绒的脑袋。
闻景策的体温并不高,甚至透着凉意,周身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很适合抱着入眠。
“……”
闻景策感受到岁泠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垂下的眼睫遮住了逐渐暗沉的眸底,微微染着欲色。
感受到怀中本来如玉般温润冷凉的温度变得滚烫,岁泠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闻景策。
这人又发烧了?怎么体温跟抽风一样?
岁泠抬手碰上男人的额头,是有些烫。
她翻身下床,从柜台拿出药片,掰开两粒,拿起旁边的开水瓶,水温不凉,但也不是很热。
岁泠动作停了一两秒,又很自然的倒水。
冷水又喝不死人,刚好降温。
看着面前递来的药,闻景策很明显气笑了,嘴角微扯,目光从岁泠脸上扫过。
她是一点都不懂吗?
岁泠看见闻景策迟迟没有动作,想起喂他糖的时候,直接将药塞进了闻景策的嘴里,然后将水捧给他。
闻景策:“……”
少女神情淡淡,白皙的手捏着水杯,拉耷着脑袋,很明显还没睡醒。
闻景策伸手接过来,岁泠就又躺回床上,不过没再靠近他。
岁泠像是想到什么,不耐烦的皱眉,将手机扔给闻景策道:“帮我请假。”
请假,请什么假?
闻景策蹙眉解开岁泠的手机,没有密码,连软件都很少,除了几个手机的基本app,就只剩下个qq。
他点开,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辅导员几个字还是挺好找的。
“理由说什么?”
岁泠颓丧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感冒了。”
闻景策违背良心的帮岁泠打字发送,利用“正当理由”请假。
突然,一道消息弹出,王轶两个字映入眼帘。
“王轶发来消息了。”
岁泠没动:“你回。”
【小姐,公司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大概两天后就能开张。】
闻景策没回,视线紧紧注视着闻家几个字,手指向上翻了翻。
王轶:【小姐,闻家的人抓住了,我们的兄弟死了大半。】
岁泠:【节哀顺变。】
岁泠:【死去的人钱我会将工资翻倍发给他们的亲人。】
王轶:【谢谢…闻家的人该怎么处置?】
岁泠:【那还需要问我吗?】
闻景策看着这几条消息,仿佛已经看见追杀他的人生不如死的模样。
王轶虽说现在是保镖,但那常年混迹黑道的凶狠杀虐感很难隐藏,也不知道岁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服从她的。
落到王轶的手上,陌生人恐怕都得脱层皮,更何况是杀他兄弟的敌人。
闻景策看完消息,按下一个字,指腹移到发送键:【嗯。】
【公司开张的那天,需要带闻先生吗?】
看到这条消息,闻景策手指一顿,转头看向岁泠。
“沈岁泠。”
岁泠本就被灼目的阳光惹的心里不快,听到声音,凶巴巴的问道:“干嘛?”
“他说公司要开张了,带我去吗?”
“公司都是你的,随你。”
公司都是我的?什么时候的公司?
闻景策皱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慢半拍的眨眼。
那时还在医院,王轶时常会拿一些文件让闻景策签字,冷血的说这是小姐的命令。
当时闻景策的命都捏在岁泠的手里,签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麻木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