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宫巧姐姐，我们一进入市区就会落网的，信用已经用完了，需要送货才能补充。”泡泡弱弱地说。


    “进入市区不在我们的行动序列里。”冥宫巧挺直身板。


    它召来一辆出租穿梭机，将她们带到港区豪华的冰帆酒店。


    她们直接在酒店12楼的中庭停机坪停下，周围广阔的人工草坪上有自动洒水器工作，冥宫巧笔直向前，将她们带入预定的豪华套房，朝沿途前来问询的所有工作人员出示金色特保卡，展示小岛家族的无上权威，穿过一切用于约束其他人的律法和繁文缛节。


    冥宫巧将她们送进去，然后转头将门关上。


    套房内饰富丽堂皇，让徐澄感到无所适从。好久没来过有钱人的地方了。徐澄环顾四周。好久……


    莲华和沙华兴奋地扑向沙发和巨型床铺，莲华从酒柜里拿出奢侈的迎宾酒来喝。


    徐澄惴惴不安，僵硬地坐在毛茸茸的沙发上，不知千树到底会说什么有关爸爸的事。


    冥宫巧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机器，千树的全息投影便被放置到地上。


    她正在房间里玩电子游戏，此刻立刻给游戏按下暂停，转头对徐澄招手。


    “呐呐！”千树睁大眼睛看向徐澄，“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啦。”


    “呱。”徐澄说。


    “别的都没关系，来日方长。不过，你一定想知道爸爸的事情吧。”千树坐在一张椅子上，两手乖巧地按着自己的裙摆。


    “爸爸不在乎我。”徐澄说。


    “啊，爸爸只是太忙了，其实我也没见到他。”千树比划着，“爸爸跟你分别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呢？”


    “爸爸说他要为死去的人们复仇。”徐澄低头。


    “是的，得打败会动的星空才行，但‘那个东西’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扫描我们的行为，你看过迷雾中的怪物，知道在它们眼里，我们的心灵简直是透明的。”千树慢慢地说。


    徐澄回想起之前栈桥迷雾里的肉柳先知，感到一阵后怕。


    “天劫摧毁了星星、供电和网路，爸爸要修补自己受到的伤害，要为整个世界重建和维护现有的网路，还有更重要的……爸爸要计算，而且不能让任何怪物看到或者察觉到爸爸在计算的东西。”千树说。


    用亥伯龙来计算……啊。徐澄默想着，她心头一动，仿佛能猜到爸爸的计划。但因为如此，她不能想。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徐澄，不能把爸爸的计划还原出来，那样外星人就看到了。爸爸在卯尽全力来为整个破损的世界复仇，声明我们整个文明的决心和毅力。


    “不说，不想。”徐澄闭上眼睛。


    她在心里难过。即便知道爸爸的工作，她也想见见爸爸，哪怕一次也好。


    “……你和泡泡是最关键的。”千树认真地说，她的智慧和语气完全超越普通的7岁小女孩。徐澄感觉千树是大聪明，自己真的是小傻瓜。


    “我？”泡泡不明白她能在这样的大事件中发挥什么作用。难道小小的泡泡也有机会对抗天劫吗？以什么方式呢？


    “对。”千树眨了眨眼，“不管怎样，你们接下来是要离开嘉龙坡吧。”


    “我们走。”徐澄点头，“这里太烂了。”


    “哎，妈妈不喜欢你们，要求很严格。我只能把我的零花钱托冥宫巧送给你们花了。”千树叹气。


    冥宫巧点点头，将一张黑金现金卡交给徐澄，转给徐澄500万资金。


    徐澄眨眨眼，这下可以买新的穿梭机送货了。


    “我……”千树还想说什么。但好像是叶子发现她了！吓得千树赶紧切断通信。


    冥宫巧收起机器。


    “有钱了，有钱了，有钱了，我就知道有希望的。现在是这么点，之后就是一个亿！”莲华激动不已，以其怪异的敏锐度察觉到了大额交易的气息。


    徐澄转头对泡泡伸出五指。


    “呱。”徐澄说。


    “还需要一个援手！”泡泡点点头，“有小呱，我，还有莲华、沙华，只有4个，没法把货物送到尹塔利亚的。还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你们已经有第五个人了。”冥宫巧看向他们。


    “谁？”泡泡不解。


    “我。”冥宫巧说。


    机器女！徐澄暗道。太厉害了，这下我们就没有短板了。震山的虎-徐澄，远见的鹰-泡泡，善战的狼-冥宫巧，忠诚的狗-沙华，物质的猪-莲华。


    “呱！”徐澄宣布睡觉。


    莲华带毒，沙华带霉运，只能在角落缩着，冥宫巧坐在地上待机，徐澄和泡泡宿了一夜，第二天先后苏醒。


    泡泡整理了房间，徐澄醒来后看到她，不由得摆摆手：“呱呱。”


    保洁会把房间收拾干净的，为什么要把酒店的房间也整理这么清楚呢？


    “因为有种……仪式感吧。”泡泡将被子也重新铺好，“因为我们又要送件了，正式进行邮差工作啦。”


    因为入住人员只报了一个，冰帆酒店送的早餐很少，不够四个人吃。需要自己拿房卡去餐厅取。


    “呱呱。”徐澄和莲华姐妹都嗷嗷待哺。


    看着那样，不知为何，泡泡鬼使神差、自告奋勇，决定壮着胆子前往酒店的自助餐厅，帮其他人带吃的。


    那里规模很大，但餐点的数量比天劫前要稀有很多。


    泡泡深呼吸，虽然怕生，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用盘子装满食物。


    一想到徐澄要吃东西，她甚至还能挺身而出，抢在其他顾客之前端走面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泡泡两手捧着餐盘返回，里面堆叠着数杯冷冻果汁、牛奶、多块牛角面包、松饼以及煎蛋，还有一些鸭胸肉，蔬菜沙拉，梨子以及喷香的巧克力。


    她用盘子的下沿轻轻磕了磕房门，当门打开、徐澄站在门里迎接泡泡的时候，泡泡感觉一切都很值得。


    “吃饭啦。”泡泡将食物堆在桌上，两手贴着自己的小腹，退到一旁。


    看徐澄喝牛奶让她感觉很幸福，就这样就好……


    “马上就要离开嘉龙坡去赚钱了。”莲华吃饱喝足，士气十足，“在嘉龙坡的围墙外面是没法发财的，但更外面的世界大不相同！出发吧！信使们！”


    “你们的载具已经损毁，我将带领你们前往合适的穿梭机市场进行选购。”冥宫巧宣布。


    “呜呜……让我再吃一口……”沙华绝望地舔着餐盘。


    她相信自己的霉运魔力常常反噬，未来哪一天她可能落得饥不能食、渴不得饮的下场，所以珍视自己这辈子的每一餐。


    “呱！”徐澄检查自己卡里的资金，这下能买一艘新穿梭机离开嘉龙坡了，这地方她呆够了！


    离开嘉龙坡，徐澄默想着。把货送到尹塔利亚，给浅梦姐姐，浅梦比大家聪明很多，一定能帮上忙的。


    也许是法洛莎想找到浅梦，也许这个包裹就是法洛莎递的，只是法洛莎也对自己不冷不热，懒得亲自来见。


    “快吃掉然后我们去赚钱，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们磨磨蹭蹭。”莲华把食物塞进姐姐沙华的嘴里。


    沙华痛苦地咀嚼着，把所有东西都吃掉，然后背上自己的枪，一边抚摸自己的胃，一边流出幸福的泪水。


    千树真幸运啊，血管里流淌着爸爸的英雄之血，还有“希盛的儿女”的光荣传统，继承了本间纪子强大的基因，未来前途无量，而且还是聪明的魔女。徐澄离开酒店房间，一边想着千树的事。而自己只是个捡来的孩子，和叶子说的一样，只能流落在外，跟其他同样奇怪的人在一起。


    冥宫巧带她们来到夏人街区。


    夏人交易商们进口并陈列了许多穿梭机，这里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多种机型，一个叫霍俊的年轻推销员飞奔上来，为她们殷勤引荐，让她们知道从何开始，不至于在噪音和广告词中迷失方向。


    “请看看，请看看。”霍俊感觉今天能做成一笔交易，故而十分热情。


    “哇啊……”泡泡东张西望，面对如此多的选择，她的头都大了，只有最专业、最天才的飞行员徐澄能找到最合适的新座驾，取代被丹尼尔·吴毁掉的小灰狗。


    徐澄用多年来的驾驶经验所磨练出的批判目光来审视这些穿梭机，有的轻盈迅捷，但缺乏货运空间；有的外观太显眼，很容易被怪兽发现。它们周围的面板上都有规格和测试模拟录像，大部分都是伪造的，用来湖弄外行人。


    她将最后的选择缩减到三艘穿梭机上。


    1.xr-97“山中恶鬼”。制造商为叶子希盛，采用次级脉冲推进装置、军用级船体，相当坚固，运行平滑，载货量50吨，价格480万资金。


    2.“雾枭”。制造商为天枢制物，采用较为轻便的铬合金船体，利用特殊的合成涂料来规避怪兽扫描，为狡猾的走私者准备，载货量35吨，价格400万资金。


    3.“巡天者”穿梭机。制造商为尼斯托公司，在上京造船厂装配而成。三重引擎，暴躁难驯，极限速度5马赫，亦即说是顶级时速达到6000公里每小时，是同级别中最快的穿梭机，载货量20吨，价格为505万资金。


    “想要哪艘？全款的话有2%的折扣哦。”推销员霍俊态度积极。


    “……”徐澄的目光落在这三个型号当中。


    山中恶鬼很坚固，可以抵挡怪兽的攻击；雾枭的隐蔽性很强，能够悄无声息地穿过禁区；但巡天者……巡天者好快。


    泡泡看出徐澄对巡天者穿梭机爱不释手，便拉着她来到那艘穿梭机前停下，鼓励她：“就它吧，不用考虑别的什么，选你最喜欢的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