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东技师走近，给a40递来修复过的樱逝，整把武器看起来比受损前还要锋利，a999的武器则都已经损毁并回收了。


    “真好啊。”a40转动手里刀刃，a999只有看的份。


    制造厂里，到处是机器嗡嗡声和金属碰撞的动静，战后重建的工作需要大量物资，无数机器人在此被修复和制造出来。


    a40带着一丝敬意观察a999更高级的设计范式，它外观更像人，机体更加轻便紧凑，田中太郎的工作无可挑剔，a999作为最后的a类合成人确实完美，达到了它们这些机器人的上限。


    “你是可敬的对手，你在战斗中可靠。”a40承认。


    “……你也是。”a999与a40惺惺相惜。


    经过当初那可怕的战斗后，它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的尊敬和认同。


    它们不断交流彼此对剑术和战争的理解，在沟通中朝更高的境界前进。


    直到技师通知它们该走了，它们才依依不舍地并排往外走。


    “我对你之前的偏见都是错的，a40，希望我们以后也能并肩作战。”a999说。


    “……是啊。”a40的芯片中生成一段奇怪的代码。


    它好久好久没有交朋友了，而a999真是一个值得交的伙伴，同样强大，同样诚恳，同样勇勐。


    它们拍了拍彼此的肩膀，制造厂的工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禁暗暗点头。看来合成人之间也能建立了不起的友谊。


    情比金坚。


    双双来到制造厂外面的空地，a40将手搭在刀鞘上，看穿梭机落在面前。


    徐炀和法洛莎先后下来。


    “噢，老大！”a40说。


    “该走了。”徐炀嗅了嗅空气，这里弥漫着电线燃烧和金属融化的澹澹怪味。


    “黄蜂专门求我来接你、救你，你能这么快修好也是托我的福。”法洛莎澹澹地说。


    “噢，黄蜂！”a40很乐意知道黄蜂这么关心自己。


    “啊……你怎么还没把a999打败，这也是黄蜂催你的。”法洛莎转头看到a999。


    a999的动作僵住。


    a40两眼灯管颜色由白变红。


    它转向a999。


    “兄弟！”a999大叫。


    “有破绽！”a40手起刀落，把a999砍翻在地。


    机械厂里加班的工人们都震撼了。


    它拿刀指着地上残破的a999，拍了张照。


    赢了。


    “恭喜。”法洛莎拍手，“现在黄蜂会认同你，只差杀掉量子武士，黄蜂就会出来，成为我们最强大的臂助。”


    “好耶。”a40跟上来。


    工人们拖走a999，它的修复周期，增加了3个月。


    ……


    第二天。


    卡莉法尖塔的战略会议室。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七座古老高塔和七座全新高塔。”法洛莎跟徐炀讨论她的想法。


    小岛叶子、微十月、日之炎多和黄金克里索斯也都在。


    “卡莉法尖塔和希盛神宫一样都是现代高塔之一，这样的建筑还有另外五个。”徐炀观察。


    “最关键的是塔底的东西。”法洛莎的语气非常热切，“我需要它。我们在希盛神宫最底下找到了财富神印。谁知道卡莉法尖塔最底下提供什么样的力量？”


    “密钥在叶子手里。”徐炀望向叶子。


    “……是的，母亲把希盛的最终密码也交给了我，现在我能在希盛的所有数据库中都畅行无阻，包括卡莉法尖塔最底层的进入代码。如果不是我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打开密门。”叶子轻声说。


    “但是，所谓的塔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意义，这就只有你们知道了。”法洛莎转向黄金克里索斯、微十月及炎多它们。


    “古老七塔是旧人文明修筑的，新七塔则是你们的文明建造的，它们的目的和功效，似乎完全相同……”克里索斯的声音仿佛熠熠生辉，当它说话的时候，整个房间金光闪闪，身价倍增。


    “旧人的古老七塔似乎失去作用，所以才会在公司时代重新修建七座塔：尼斯托总部、卡莉法尖塔、伦德尼姆大钟、公司联盟塔、塞纳河铁塔、救世者巨像、世界贸易商厦……应该是这七座，独特又高大，分布在有意义的地方。”微十月分析。


    “打开巨塔的关键则是钥光、钥暗姐妹，她们据说肩负着成为‘塔之键’的责任，如果她们不同意，就没人能得到巨塔计划的真正秘密。只是，这么遮遮掩掩的，到底是为了让我们躲避什么？”徐炀沉思。


    “炎多。”炎多说它不知道。


    “那我们除了亲自前往卡莉法尖塔最底层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看一看这座塔底下承载着什么力量吧。”法洛莎道。


    “他们在防守卡莉法尖塔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使出什么奇妙技术来，似乎这座塔里容纳的神印比较特殊。”徐炀往下走。


    “也许是完全被动，或者对公司来说不便利用的力量吧。”微十月猜测。


    “母亲留下的内部资料说里面承载着火焰，巨大的火焰。”叶子喃喃道。


    起先他们还不知这火焰是指什么，等叶子打开卡莉法尖塔的底部密室时，他们才意识到情况有多凶险。


    卡莉法尖塔往下还有10层，而在地下10层左右，干净整洁的回廊被巨大、古老的青铜石阶所代替。


    沿途黑暗至极，唯有少数长明壁灯照亮。


    法洛莎回忆当初探索希盛神宫底层的经历，那时是桐野怜世在自己左右。


    为了收容非自然的“火势”，卡莉法尖塔在底层修筑大量制冷机器，即便在尖塔本身遭到攻击的时候，这些机器也不知疲倦地工作。


    没有任何命令去关闭它们，仿佛一旦这些制冷机停摆，会引发更大灾难一样。


    他们深入石阶，步步到底。


    徐炀检查周围的特殊收容结构，它们明显分层，随着他们的深入而逐渐揭开各自面貌。


    最外层是高温绝缘材料，可以承受数千度的热量，明显是为了防止火焰蔓延到其他区域，由陶瓷纤维、氧化铝和二氧化硅制成，先进的复合石棉材料筑成墙壁，外围还涂了一层膨胀材料，当温度过高的时候，它们会爆炸成厚厚的泡沫保护层，进一步隔绝设施。


    中间层是先进的灭火系统，用干粉和泡沫灭火剂来尽可能削弱火势，给卡莉法尖塔的人员以足够反应时间。


    最靠近内部的区域则是一系列由防高温镀层保护起来的先进传感器和警报器，能监测温度、烟雾和气体水平的变化，它们是面对火焰的第一重防线，一旦它们报警，就意味着大事不妙。


    为了安全起见，在解锁密码后，徐炀就让叶子赶紧离开了，留下自己和法洛莎他们继续深入。


    “你还关心我。”叶子疲惫地说，“还是我的孩子？”


    “你太重要了。”徐炀拥吻叶子。


    “嗯……”叶子感觉心里暖丝丝的，舒服地走开了。


    “……”法洛莎冷眼旁观。


    “就是这。”微十月往前走，抬头看到一扇巨大诡异的青铜门隔绝内外。


    从门缝中透出热量，威胁着外面公司斥巨资建立的三重隔热措施，仿佛它们形同虚设。


    “热量和无穷的火焰，难道这就是卡莉法尖塔底部的力量？”徐炀仔细观察。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靠那么近！”微十月往后退。


    “我们该走了，这股力量不是我们能承受的。”黄金骑士克里索斯也不想直面这超自然的火焰。


    “炎多？”法洛莎想物尽其用。


    “炎多……炎多！”炎多走上前去。


    它用自己的双手扒住青铜门，将它稍微打开一个缝隙，火舌贪婪地往外窜去，灼烧炎多的身躯，将它炽热的身体点燃到全新高度。


    “炎多！”炎多承受着神印火焰的焚烧。


    “好热！”微十月拉开距离。


    透过炎多拉开的缝隙，徐炀看到这个房间里面是极致旺盛的火场，闪着刺目的火光。


    从中发出的热量强烈到几乎让人窒息，他感到热浪反复舔舐他的皮肤，使他的温感装置立即报警，仿佛他正被慢慢炙烤至死。


    “小心！炎多！”徐炀喊。


    汗水顺着徐炀的面庞流下，热风一遍遍地涌出。


    炎多却一边吼叫着一边挤了进去，它在超凡的大火中接受着神焰的侵袭。


    “——回来吧！我救不了你！你会被烧死的！”法洛莎汗流浃背，这里的只是法洛莎的分身，但她能看到炎多的外皮正在被烧毁。


    卡莉法尖塔底部是一团什么样的火焰，连日之炎多都无法承受！


    徐炀看到火焰背后有一个站立的人影，那是一个旧人！就像希盛神宫底部埋着旧人作为人柱力一样，这里也有！


    它仿佛丝毫不受灼热影响，只是默默伫立在可怕的火场当中。


    徐炀无法理解这个旧人是怎么承受炙烤的，而他也看不清对方。


    炎多站在火焰当中，靠近神焰的核心，它意识到这东西对朋友们有多珍贵，它忍受着神火带来的疼痛，一边往外喊：“炎多！”


    “……他说‘武器’！什么的！”法洛莎大叫。


    微十月从背后解下她的月银大斧，扔过门里去。


    炎多抓住斧头，将它在烈焰中挥舞一圈，令它承受火场中的无限神焰，其上焰光爆闪，然后再被它还回门外。


    重新熔铸过的月银大斧通体燃烧着滚烫而致命的热量，微十月几乎不敢伸手碰它，但她能看到月银大斧的末端已经由原先的金属化作某种鲜红、滚烫的刃芒，代表着无尽火焰之力！


    “炎多！”炎多又喊。


    法洛莎拍了拍自己。


    遗憾，一个分身而已，没资格也没能力拜请弑神武器或者驭星者，好在来日方长。眼下，她只能让101搬东西过来。


    101抱着一堆武器瞬移来到塔底，将自己的食楼丸、102的断军矛、潘瑞尹的逐星长枪、a40的樱逝全都扔了进去。


    “炎多！炎多！”炎多在这些武器的锋芒上点燃卡莉法尖塔底部的永恒之炎，然后再扔出外面，它们在地上闪闪发光，无不承载着前所未有的爆炎神力。


    而它自己则在这个过程中承受着炙烤，火场中的“人柱力”旧人盯着这一切，似乎不可思议。居然有生物来到这里，并且利用神印火焰来强化武器！不畏如此高温和恐怖……


    “快出来！”徐炀焦急，炎多都快熔化了。


    “炎多……”炎多浑身烧焦。


    它扒住神秘莫测的青铜大门，用力钻出来，转头看着火场底部那个孤独的旧人，朝对方挥了挥手，希望对方好过一些。虽然炎多很痛苦，但它想到火场里这个人柱力在这里这么多年，肯定更痛苦。


    旧人对炎多也挥了挥手。


    它保持着巨大的沉默，但目光闪烁，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什么东西能真正闯入这永恒之炎而全身而退。


    炎多趴在外面地上，烧熔了一部分，一动不动，旁边散落着金光闪闪的武器，它们承受卡莉法尖塔底部的火焰神印，已经完全进化为神话武器，哪怕远古神秘者们也会因持有这些武器感到骄傲和荣幸！


    “不可思议——”微十月惊异地捡起自己的大斧，现在砍蒙德可能只要两三下。


    “炎多——炎多——”徐炀伏在炎多身边照顾它。


    “炎多！”它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