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的瞳孔倏然收缩，这并非是他一瞬间洞察了刀法的本质，他只是看到了刀法的名字。


    傲寒六诀！


    平息心神，他仔细看了看，这刀法一共只有六招，从惊寒一瞥开始到冷刃冰心结束，果然是风云中聂家的家传绝学。


    这部刀法与古系武学差异颇大，威力更是远在一般绝学之上，丝毫不逊色于夺命十三剑这种顶尖绝学，只是其中有些运劲法门，看起来有些画蛇添足，不然或许威力还要凌驾于此世绝学上。


    “这刀法有争夺天下第一刀法的能力。”


    钱恒自认为给了比较恰当的评价。


    吴明笑了笑，指了指其他的壁刻，“你不妨看一看其他的武功。”


    钱恒正有此意，他向左走了几步，来到一部内功心法前。


    “天蚕九变！”


    这功法奇诡莫名，居然是融合了蛊术而创造的无上绝学，视人为虫，修炼者要经历九次结茧，每一次都等于脱胎换骨，最终破茧成蝶，成就不死不灭之身。


    钱恒粗略推算，这部功法是一部主修肉身的功法，只练到第六次结茧就等同于破了半神体关，至于最高的第九层，连他都无法推断究竟是什么状态。


    “这部功法每次结茧都要肉身死亡，所以没有人敢练，就算是我也只是看了看就放下。”


    钱恒再次换位，来到了一部新功法前。


    周流六虚功！


    这门武学大致由八种天地间存在的自然力，分别为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为基础，学成此道者能以这八种力量来驾驭天地万物，就是传闻的''周流六虚，法用万物''。


    稍微浏览一遍，钱恒皱起眉头，他发现这门武学完全无法修炼，它自洽的一套武学逻辑建立在充沛的天地元气的基础，古龙世界并非不存在天地元气，可元气的浓度远远达不到这门武学的最低要求。


    察觉到这微妙差异，他突然又想起傲寒六诀中不协调的运劲法门，略一对比，发现如果是在元气充沛的环境，这些法门反而能让招法的威力大增。


    若是在元气充沛的地方，恐怕这刀法能够凌驾于古系所有武学之上，刀气能迸发四十米之长，杀伤力完全不逊色于金匮要略的杀招。


    他又挪动脚步，继续观看，发现了一部类似于周流六虚功的蹈海八法，这门功法单一驾驭水系元气，可运用之巧妙，远胜于周流六虚，练成功法者，几乎可以一念间操纵方圆数里水汽变化，人为生产奇特天象，堪称风霜雪雨，全由我心。


    不过这门功法要求更加苛刻，必须体悟天心意识晋升天位才算练成，武者若是没有领悟天心意识，这门功法不过是和八大神功一个级别的功法，神人之间，只差一个领悟。


    钱恒只能摇摇头，这功法一看就限定了区域，有天心意识的世界，恐怕没有几个，这功法的适用性实在很差。


    再次转移目标，他突然发现已经到了第八层的楼梯口，眼前只剩下了一部功法。


    十二楼越往上，空间也就越小，底层宽广如广场，可到了第七层却只有不足百平，能够刻录的墙壁也有限。


    最后一部功法的名字叫做五雷天心诀，这也是一部非常奇特的功法。


    这功法可吸纳万钧雷霆纳为己用，练成之后浑身电光萦绕，雷神附体，一出招就可令风云变色，霹雳炸响，且武者自身行如奔雷，快如闪电，速度之快，可以踏空而行，威力之强，远胜于当世神功。


    这又是钱恒没有听过的武功，这五套武功中，傲寒六诀他耳熟能详，天蚕九变和周流六虚功也略有耳闻，唯有蹈海八法和这套五雷天心诀他一无所知，不知出自哪个世界。


    这些武功一套比一套夸张，可却受限于环境，要么威力大减，要么根本无法修炼，看得钱恒叹息不已。


    “魔师是为了更进一步，所以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吴明道：“这是很重要的原因，还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是他担心自己被不知名的伟力扭曲意志，忘记记忆。”


    闻弦歌而知雅意，钱恒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世界碰撞的时候的奇异变化？”


    吴明点头。


    钱恒沉默不语，如果说吴明他们都是原本世界的土着，会被莫名力量影响，忘却记忆返老还童，甚至死而复生，那自己会受到影响吗？


    他虽然身负神秘的青铜门，可也不敢给出确定的答案。


    “如果说这些世界最终都会汇聚到一块，魔师的前往其他世界不过是推迟了自己被影响的时间，他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伟力的。”


    吴明叹息道：“的确如此，可他也只能这样做，期待某些强大的世界可以抵挡这股玄之又玄的力量。”


    钱恒默然，在面对这些难以形容的伟力时，魔师的选择也不能说错。


    “还有一个原因呢？”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第八层，这一层的空间更加狭小，只有一间卧室大小。


    这里也是吴明所说的最后一层记载有武功绝学的地方，第七层的绝学已然超越了这个世界的限度，更不用说第八层的绝学。


    吴明轻笑一声，“最后一个原因，就在这个房间了。”


    “我劝你最多看一眼，千万不要多看，不然一定会诞生横祸。”


    吴明的劝告让他更加好奇，只是心中警惕也提到了最高。


    他用眼角余光扫过壁画，这一层空空荡荡，居然大部分墙壁都没有刻录武学，只有一面墙上有字画。


    这些文字极为古老，看起来比甲骨文都复杂，钱恒并没有学过这种文字，可他竟然一眼就明白了文字中的含义。


    太上忘情篇。


    这赫然是一种抹杀自我意识的方法，这种法门并不算困难，为什么会被放到第八层？


    钱恒的疑惑在他目光接触到那副图的时候解开了。


    这是一副描绘元始天魔的图，虽然没有任何文字，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图中人物的身份。


    元始天魔无始无终，贯穿过去未来，诞生于宇宙的暗面，承载着众生的恶意，千变化万，潜伏于人心鬼蜮，是一尊不可思、不可议、不可说、不可想的恐怖存在。


    仅仅只是一眼，钱恒就感觉自己落入了无尽深渊，万载寒冰化成了他的骨骼，幽冥阴风吹散了他的元神，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起来。


    好在他听从吴明的建议，只是运动中看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不然他自己都说不清会出现什么事。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钱恒震撼莫名，连后世国骂都喷了出来。


    “不知道！”


    吴明的答案让钱恒很失望，不过想到这种可怕存在，也的确不是一个低武世界的人能够了解的。


    钱恒揣摩了一下，怀疑这玩意是某些高武世界里的大boss，很有可能是神兵背景板中的五维天尊，霹雳中弃天帝或者死神一级的盖世。


    很可能是庞斑在升维的过程中看到了这些伟大存在，于是获得了他们的部分秘密。


    “魔师是担心这位存在找他的麻烦？”


    吴明摇摇头，“魔师并没有记录这东西的来历，他只是警告来者，这东西未来很可能造成滔天的浩劫。”


    这个不用魔师警告，钱恒就一清二楚，单单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一个盖世强者昏厥，这东西的危险性已经不用再多说。


    这是庞斑破空离开的最后一个理由，没有人愿意和这么危险的东西待在一起。


    两人加快脚步，离开了第八层，来到了第九层。


    这一次和上一层的空间变化不大，却显得更加逼厌，因为空间中多了很多家具和床铺。


    “这一层是魔师的卧室和书房，没有什么特别的。”


    两人继续向上，来到了第十层。


    这一层的空间再次减少，大约只有八九平米大小，不过与其他楼层不同，这一层并非封闭，除了支撑上层的柱子外，没有任何墙壁，几乎四面临风，能够看到山谷内的一切情况。


    钱恒看到了在阁楼下等待的怜星，挥手和她打了招呼，互报平安。


    继续向上，到了第十一层。


    这里的空间极为狭小，大约只有两三平方，而且空间的竖立一个平台，台子上有一个一尺直径的水晶球不断发出淡淡白光。


    “这里是五城十二楼的核心，也是你感觉到无形力量的中枢，那水晶球是掌控这股力量的仪器。”


    即使不用吴明解说，钱恒也已经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个力量不断从水晶球向外散发，一点点流淌到了整个魔师宫。


    “这东西不能控制吗？”


    吴明摇摇头，“魔师留下了来的信息说，只有破碎虚空之后，才能够驾驭这东西，一般人甚至不清楚它究竟是如何运作的，贸然上手，只会被这如山海般浩瀚的力量淹没。”


    钱恒有些不服气，望气术运转到极致，仍旧找不到这浩荡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他不由得服气，心想或许要有高维视角才能发现真相。


    这么小的空间，已经容不下楼梯，钱恒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只容一人通过的空洞，显然最后一层，需要武者攀爬上去。


    “上面是什么？”


    吴明笑了笑，“你上去看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