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要生了,冰兰只得在家等着。本想去看看闺女,却因为带着重孝没办法串亲戚。
想起儿子在饭桌上说的齐长安三兄弟在春祭上大出风头,冰兰心口就堵得慌,她不让儿子们干什么,不代表自己什么也不做。想想时间这时候让牧场出事不太好,只得压下来。
赵氏是在二月底生的孩子,一个很健康漂亮的男孩。男孩继承了祖母碧蓝的眼睛,捲曲的头发,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樑。嘴巴和脸型倒是很像赵氏。赵氏出身于青州一个小游牧部族,本身就与这边人不像,孩子便更像一个异族人了。
赵氏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生了儿子没有表现出高兴与不高兴。冰兰是非常喜欢的,抱着婴儿稀罕的不行。见冰兰欢喜,赵氏嘴角才露出浅浅微笑。
冰兰问她怎么通知她娘家,赵氏却道不用通知,娘家人居无定所,要见她会自己过来。
「下次见到他们可以跟他们提提,要是想定居下来可以去咱们家的牧场,虽然不自由了,生活会安定。」冰兰道。
「谢谢大娘」赵氏心中感动,她当然希望爹娘兄弟们定居下来,游牧生活的不稳定,让他们很羡慕那些以农耕为主的人。
海妮娜喜欢孙子,几乎每天都来帮着照料孩子,她好像明白赵氏的心思,等冰兰不在的时候轻声安慰儿媳:「夫人是真心喜欢小少爷的,她不会因为孩子模样怪罪谁,我能感受到夫人的真心,相信我」
「知道,姨娘,夫人与以前不同了,她的确真心对我们好,只是这孩子没有一点长得像祖父,到外面怕是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海妮娜知道,孩子长得越像她,便愈加提醒着他人这孩子出身的低贱,不是他低贱,而是她这个祖母低贱,连带着孩子地位的低等。
海妮娜无声地落泪,赵氏急忙安慰自己这个亲婆婆。娘俩的心都很沉重,她们的心情一点没影响到冰兰喜欢孩子的心情,她给孩子取名齐跃辰。
齐跃辰满月后,齐祥荣的第一个清明到来,叶氏不远千里过来祭拜齐祥荣,他们提前五天到的,来了便住进老宅。
叶氏好像故意在冰兰跟前炫耀,一行就带了十几下人。箱子用具就是一堆,弄得院子到处堆着东西。
「大夫人,我家夫人东西都是金贵的,您可要找好地方,不然丢失了我们谁也赔不起,这可都是从都城定制过来的。」说话的婆子冰兰似曾相识。
「下人都去后院,叶氏你跟王氏就都住厢房吧!家里地方窄,只能将就一下了。」冰兰根本不理婆子,她看着叶氏和抱着孩子的王氏道。她的身边依旧是周妈和秋英。
叶氏也不搭话,只是笑着看冰兰,婆子又道:「大夫人,箱笼是不能受潮的,再说夫人每天都要换衣服用到的,您还是给腾出两间正房吧!」
「秋英,你去端一盆菜油来,周妈你去拿火把」冰兰笑着吩咐身边人。
「大夫人,您这是要干啥?」婆子有些慌神,就连叶氏也稳不住了,菜油火把?叶氏慌,却不相信冰兰敢真的烧了她的东西。婆子看向叶氏,又看冰兰。急的没法,这两位依旧站在院子对视,谁也不想先退让。
王氏知道两个婆婆在斗,她更不敢搀和。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等着。等秋英端来菜油,冰兰含笑看着叶氏,随意吩咐道「泼到那些东西上」
叶氏的脸顿时僵了,「你敢!」
「泼!」
哗啦一声,随着冰兰的话,秋英将一盆菜油泼到那堆箱笼上,叶氏再也忍不住惊恐大叫:「住手!」已经晚了,菜油就那么泼到上面,周妈拿着火把过来,冰兰接过问婆子:「你们是住还是不住?」
「夫人!」婆子祈求地问叶氏,为了东西,就别斗气了!
「算你狠!」叶氏咬牙道,带着儿媳妇进到冰兰让人住准备的厢房里。
「你们饭食自理,我这里人手少,实在是不好意思」冰兰将火把给了周妈对那些人补了一句走人。
「夫人!」婆子丫鬟气得拉长脸。
「收拾吧,安置好了我跟少夫人去看看二叔和族长」面对这样的白氏,叶氏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效果,这个白氏就如一块板子,油盐不进。她过来还不得不住进来,不然会被人看笑话。
忍吧!一群破落户!
冰兰与自家女人孩子围坐该吃吃,该喝喝。厨娘过来念叨一句厨房被二夫人的人一直霸占着,于是冰兰让人就在后院垒了灶台,一天三顿满院喷香!
「一群粗鄙村妇!」叶氏看冰兰与三个妾相处和乐,对冰兰恭顺有加,那种从内心来的恭顺是她不曾看到的,心中妒忌嘴里满是鄙夷。
「娘,不用生气,老宅咱们早晚要弄到手,他们在玉泉镇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铺子更是一直没开张。节前去永安县买了牧场,听说都到了穷山僻壤的地儿,咱们还怕他们什么?猖狂只是一时。」
叶氏听儿子这样说心里好过了,看那边的人更加鄙夷,「村妇就是村妇!哼!」
随着叶氏的两个外嫁女儿到来,院子是越来越热闹,等齐祥华一家来了,院子几乎住满了。黄氏对叶氏等人的高傲视而不见,就是叶氏主动上前交好她都是淡淡的。
背地里跟齐祥华唠叨叶氏的显摆:「就是回来做个祭拜,至于这么张扬吗?二房明显是想压大房一头,大嫂日子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