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今天我们家做的也不多, 这可咋好?」老三家王氏也道。
「娘,我再去做一些吧, 很快就好」不知道哪个媳妇说了一句,迎来婆婆冷厉的眼光。媳妇赶紧闭嘴。
惠娘忙道:「我们随便吃点就好」
「是啊,嫂子不用费事, 我们随便吃点」萧老六道。
「老六进来跟着我们喝一杯, 让女人去忙吧!」两个哥哥叫萧老六, 萧老六忙应声跟进去。
冰兰母女被让进一间厢房, 带来的酒水茶点被两家一分,一群孩子围过来叫婶子的叫奶奶的。惠娘每人五个铜板算是红包了!
小孩子还好,大的堂兄们比惠娘小不了多少,惠娘给五文真的拿不出手,给多了她哪有?冰兰一拉惠娘:「娘,堂哥堂嫂不用给的,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你看大娘三娘不都没给我吗?」
冰兰说话轻,那几个堂兄弟和媳妇也听到了。冰兰这样说再脸皮厚也就打了招呼出去了。等了半天惠娘和冰兰肚子饿得都叫了,一个嫂子才端了两碗菜粥过来。「六婶,真不好意思」
这人就是想给他们做饭的嫂子,冰兰听着好像是几堂哥媳妇。看着很年轻,好像是个刚成亲不久的.总之这个家不都说冷血不欢迎他们的。
两碗菜粥一碟咸菜,又饿又冷的母女一会儿就喝干净。正房哥三个还在喝酒聊天。
「那个小拖油瓶几岁了?模样长得倒是挺好?」萧老大问,心里盘算着说亲的时候可以多弄点彩礼。
「开春九岁了,在家都帮着干活了,我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她们母女两」萧老六道。
「那个老婆子呢?」
「还跟我们住着,手脚很勤快!」
「你这是想给她养老送终?老六,爹娘你可都没给他们养老送终,你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就不怕爹娘在地下痛心埋怨你吗?」萧老大脸沉如水。
「大哥!我——」萧老六无言以对,自己真的对不起父母,可是他那是还小,想孝顺父母做不到啊!
「明一早我们去给爹娘上上坟,你到现在还没个后,我真觉得没脸见爹娘」萧老三哭起来。这让萧老六难受无比。
「你看看你都干了啥事?娶了一个匪婆子,帮人家养闺女,给不相干的人养老送终!我该说你啥好?」
萧老六在兄弟俩面前再也没抬起头,喝多了,居然哭着说对不起爹娘哥嫂。惠娘母女从吃了那两碗菜粥就没人理她们。厢房没有火盆,冰冷难耐。正房屋里传来说笑声。冰兰拉着惠娘:「娘,咱们走吧,这里没人待见咱们」
「走?咱们去哪儿?」惠娘心里难受,她感到有些发热,手脚却是冰凉。
「回家去,以后都不要来了」
「胡说!这里是你爹的家,也是咱们亲戚。你来这里去哪儿?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说了,让别人听到你还怎么嫁人?」惠娘感到一阵眩晕,一下子栽向冰兰。
冰兰扶住惠娘高声喊:「来人,救命!」
外面陈了阵子才有人过来:「怎么了,喊啥呢?」
「我娘晕倒了!能不能帮我娘找个郎中?」冰兰焦急地喊道,她刚才把了脉,惠娘这是怀孕了,多少着了凉,发烧了。
「呵呵,郎中?咱们村哪来的郎中?你以为是城府呢?」这人是大堂嫂,说话尖酸刻薄。
「我爹呢?嫂子能不能找我爹来?」
「六叔啊,六叔喝多了,刚躺下睡着了」
冰兰将惠娘放在床上,盖了屋里的被子,跑去找萧老六,却被两个堂哥挡住,大人睡觉,小孩子闹啥?冰兰一用力将两人扒拉一旁,从空隙钻过去,屋里的萧老六说着醉话已经人事不知。
冰兰摇晃着,叫着根本没起作用。李氏冷笑道:「真是没规矩!看老六到底养了什么样的白羊狼!」
冰兰与李氏对视:「我还真不是白眼狼,家里的活计都是我跟娘和奶奶做,吃食都是我们弄来的,就是赎身银子都是我自己付的。屋子更是我舅舅帮着盖起来的,真算算我还就没花我爹一文钱。」
「牙尖嘴利!你爹每月饷银都餵狗了?」
「我爹当了那么多年的军士,最后身上连赎媳妇的钱都没有,我还真觉得他的钱餵狗了!」冰兰看着李氏脸色越发黑了,忙去厢房看惠娘。
厢房太冷了,再这样冻下去真不好说了!李氏气得将手里的东西砸向冰兰后背,冰兰一闪躲过。她唤醒惠娘扶起来朝外走,萧家人都出来。
「站住!」李氏喊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竟敢跑这儿撒野来了?你们几个先给我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
冰兰没听后面喊什么,惠娘更是晕晕乎乎的,耳边那些吵吵声让她烦躁。冰兰快走几步,她只想带着惠娘走,离开这里。李氏喊着打人,小辈们劝着别生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那个小人搀扶着那个女人一步步出了院子,都看李氏,就这样让她们离开?六叔醒了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死了更好!」李氏道。干啥找了这么对母女!这个老六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冰兰在村子打听着找了一家有牛车的。给了两百文才答应将他们送去最近的镇子。惠娘在颠簸中清醒过来,她想埋怨闺女却说不出口。到了医馆被确认怀孕后惠娘没有高兴,她发起烧来。
丈夫不在,闺女一个人在跟前伺候着。冰兰借了医馆的炉灶煎药做饭,夜里惠娘烧退了,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她睡得很踏实,很暖和。她不知道这晚睡在了冰兰的空间。冰兰给她加了一些安眠成分在药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