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没推让,冰兰留下,徐敬明是一定要留下的。众人连夜安排,冰兰尽量照顾着伤者,他们是一家的顶樑柱,他们没了,就如徐敬明说的,那个家也没了!
一早孙满驱赶着多出来的马匹和货物上路,受伤的人上马慢慢往前走。前面的人慢慢消失在他们眼前,剩下十余人不是轻伤就是重伤。
冰兰提议找地方落脚,让重伤者养养。留在哪儿都是隐患,他们只能找山洞或树林。别人不好找,冰兰就是挖也会挖出来一个。
就这样在一座山的山洞里,十几个人养了七天再次赶路。七天时间让他们错过了追踪,错过了再次杀戮。马贼不知道对方分了两批人走,更不知道他们没入店。孙满等人到了丽江再次分成两批。这样一拆根本无从打听。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的是乌合之众,损失了多半人马,几个决心报仇的又没找到人,剩下虾兵蟹决定去投靠附近山头,女人被再次瓜分,一个马贼点就这样没了!
养了七天,轻伤的几乎可以正常赶路,三个重伤员恢复了精神。距离丽江很近的一家马店,十几个人再次分开,冰兰带着五个人住进去等人。徐敬明带着其余的赶去与孙满汇合。
三个伤者必须好好休息两天,他们太虚弱。冰兰将路上打来的野味借着店家锅灶做好,这家店是一家人开的,不大,人却很好。
接过冰兰给的一碗肉,年轻的女店家道了谢。「我烧了热水,你们一会儿洗洗」
「谢谢,一路难得有热水,等会儿我们都烫烫脚」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男人也是马帮,他去了德钦」
「我们只到了中甸,听说入藏那边太乱」
「是很乱,土匪特别多,一不小心就送命。我不想他跑,却没办法,不跑马帮吃啥?地里出的那点粮食不够吃,吃的盐要用粮食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子很年轻,手却很粗糙。
说起男人满上担心,她说跑马帮很辛苦,很危险。途中不但会遇到土匪,还有野兽,天气恶劣的时候山上会掉石头,脚下不稳会落进万丈深渊。男人每次出去她都怕是最后一面。
这样的人家冰兰相信他们不会乱说话,但是她只说他们在这里等人。除了冰兰,那五人整天就躲在屋里。冰兰换药的时候都是在晚上没人的时候。
冰兰每天照顾着六匹马,她跟着马店的女东家学餵养牲畜。来驻马店的几乎都是过往马帮,他们需要休息一下,用热水烫烫脚,吃顿热乎饭,洗去路上的疲劳,收拾一下身上受的伤。检查马匹状况,为接下来的行程做着准备。
马帮将马匹看得比他们自己都重要。进店的人首先做的是先将马背上的货架卸下去,给马餵食,然后才是他们自己。
「马的脚掌最容易受伤,路上泥泞脏东西进去就会感染」马店里的老东家将马栓在马桩上,受伤的马蹄单独绑起来。他用刀小心清理着伤口,不住安慰着躁动的马。
溃烂化脓的地方不得不用锋利地刀具刺开口子,将脓血挤干净伤药。
跟马店的东家混熟了,冰兰就看他们每天干活,招待行走的路人。但不是天天都有人来。没人来的时候马店是清净的。但一来人就是一大群,那时候好像多少人都不够用。
三天后徐敬明派人来叫他们上路,告别这家人,重伤员已经能骑马赶路。他们到丽江南与徐敬明汇合。孙满依旧带着更多的人和马匹提早上路。
这次徐敬明换了三匹马,剩下的都是药材、皮毛。马贼几乎都是冰兰杀的,徐敬明本打算将缴获的马匹给冰兰,冰兰却道一路还要依仗众人帮着驱赶马匹,再说杀马贼哪里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马背上的东西少了很多,回程大家都有马骑了。带的东西少,却是有伤员,想走快了都不行。与孙满汇合后,开始一起上路。
回到大理,众人做了一个休整,冰兰带着徐敬明去看了她的宅子,房子还在修,冰兰留下她的五匹马要在这里看她的房子。
徐敬明带着他的兄弟走了,马队不会因为某个人停下。冰兰在她的宅子里待了三个月,工匠修葺房子,她雇村民将木柱,墙壁砖石上的污渍洗刷干净。
她没想到徐敬明赶过来。男人只他自己,「我在村里买了一块地基,以后跟你做邻居了」
冰兰无奈,跟着他去看他的地基。两座房子很近,徐敬明告诉冰兰「我们带着东西直接去了昆明,那边价格高,卖了货,又进了一批物资运回来的。东西卖完我让孙满带着人回思茅了,这次出来太久,大家都要歇歇」
「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想听听你的,干上这行就不好离开。辛苦点却是来钱」
「昆明那边怎么样?」冰兰问,她不知道具体的历史,大致方向是知道的.
「蔡将军做了都督后发生很大变化,就连那些赋税都少了很多。市场上少了压榨商人的官吏,商铺比原来更兴隆。大家都贊蔡将军呢!就连路上的土匪都被军队收拾了很多」徐敬明将看到的听到的告诉冰兰。
「我二哥和他舅舅他们一直做海外生意,海外想要我们的茶,我们需要他们的洋货。回头你不想跑进藏这条线了可以还跑原来那条线。
别看有了火车,我打听过了,那火车很慢,而且要运的东西实在是很多,根本运不过来,马帮一时半刻还是少不了。「你跟我二哥一起吧,还有我两个表哥.他们一直想跟马帮走着试试,每年茶园那点收入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