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南海北的跑跑, 去老叔的表叔那边学习两年」冰兰轻描淡写说了一下。
「志明毕业没回来, 听说去南方了。刚给家里消息, 爸妈气得不得了」
「最看重的儿子根本没想留在老家陪他们,他们当然失望,木兰听话,让考师范就考师范,等毕业后当个老师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向这个女儿每年要多少?」冰兰打趣道。
「老师一个月二百多,给家三千还得借钱!现在就剩下玉兰一个了,也不知道这两口子要那么多钱干啥?」
哥俩说家里的闲话,付俊珍一句不插话,做媳妇的就是不能多嘴。听着哥俩讽刺公婆,她也觉得好笑,这俩年小姑往他们这边寄三千块钱让给家里,人却是不回来。也是有怨言吧!
冰兰在大哥这边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去看了刘春霞。煎饼摊子从新改进了,罩子做的更大更透亮。刘春霞给冰兰做了一个煎饼,一勺杂面糊,一个鸡蛋,两片生菜叶,一根煎火腿。刷了一点酱汁,冰兰拿着坐一旁边吃边看她摊煎饼。
早上人多,上班的上学的,一个挨着一个的放钱拿走。煎饼已经涨到了一块到一块五了。一块的没有煎火腿,只有鸡蛋和油条生菜或葱花。其实现在鸡蛋比原来还便宜了。火腿批发三毛,鸡蛋三毛,油条两毛,每个煎饼最少能赚三四毛。要火腿的更多一点。
冰兰没数,就这一早上百十来个应该有吧!忙完了那一阵子,就稀稀拉拉的了。刘春霞这才有时间跟她说话。还是一样的问题,冰兰重新回答了一遍。
刘春霞很八卦地告诉冰兰,那个渣男抱着一个孩子向她借过钱。「小寡妇给他生了个儿子,张元柏死性不改,还接着赌钱,最后将房子都卖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小寡妇就去给一个包工头做了小三。
也不知道怎么被人家大老婆知道,带着人将小寡妇打了一顿。腿都打折了,给了点钱弄回家。张家不让进门,她就回到自己原来的破房子。本来婆家不想给,看她可怜房子破的没人要便让她住进去了。
那个小寡妇倒是厉害,用手里的钱修了修,就放赌,每天抽红过日子。几乎被那些牌油子睡了个遍。张元柏也赖在那儿,儿子没人管,得了肺炎都不知道。我没借给他,别怪我心狠,是他们先心狠的。」
「后来又来过吗?」冰兰问。
「来过两次说看儿子,都被我打跑了」
刘春霞想问问冰兰有没有对象,最后还是没问出来,想说的太多,最后俩人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些废话。冰兰给她留了一包外地的土特产,该回家看看了。
她觉得回家没啥好事,但是又不得不回去。村里翻盖了很多新房,看来家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自己的家依旧,院子里种着很多蔬菜,猪圈里有猪,鸡圈里有鸡。洗衣服的孙雨珍看到身穿一身运动装的大女儿出现很少惊讶。
「妈」
「知道回来了?」孙雨珍接着洗衣服。
「我爸呢?」
「去地里看庄稼,眼看着就要收秋了」她没问女儿这几年都去了哪里,淡淡的干着自己的活。冰兰将带回来的东西放进灶台那边桌子上。
「买了鱼,还有肉,袋子里有给你和我爸的衣服」冰兰就好像没离家那么久一样收拾鱼。农村只要不是大冬天都会在外面做饭,夏天还在外面吃饭。
灶台就在房檐下不远,也有棚子,只是有顶没有周围的遮挡。院里摆了一张桌子,孙雨珍将冰兰带回来的那堆东西挨个看了一遍,拿出来属于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了套。
「去哪儿了?这衣服咱们这边没卖的」
「南方,东西多还便宜,新款先到北京上海,到咱们这边还要一两年」
「看到志明了没有?」
「他没跟我联繫,南方很大,而且我只待了几个月」
孙雨珍显得很失望,拿着东西进屋了,一会儿出来去摘了一盆豆角,两个西红柿和几个辣椒。刘立群回来饭已经好了,做爸爸的倒是问了问女儿在外面干啥了。
「我跟表爷爷学了几年中医,就是带老叔的那个表叔。」
刘立群不住点头,脸上有了笑:「那你回来还要跟着你老叔干还是自己干?」孙丽珍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看看吧,可能在老叔那边干,他那边毕竟客源很多,老叔名气在外,比自己干省力。
冰兰问了一下收秋要不要留下帮忙?刘立群摇头:「你们忙你们的吧,家里的地我包给了外人,只留了两亩地够自己吃喝就行了。现在收秋很省事,种地不用人了,麦子也有机器收,就是掰玉米都有人干。只是花几个钱,打工的一帮帮的,农忙了就有那么一批人下来。」
「哪来的那么多人?他们自己家没地?」冰兰倒是好奇了。
「河南的,柳州的,他们随着机器跟下来,从南到北,一边收一边打工。那边比咱们这边收的早,机器也是带过来的。没想到社会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以前想都不敢想。」
「河南离着咱们近,那个柳州的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弄了一批柳州的姑娘媳妇,她们是干活,遇到合适的男人便留下过日子。给那边家里寄一笔钱就行。三四千的就能娶个媳妇,而且真的很能干。咱们村张德旺家是大儿子不是光棍了好几年吗,去年就买了一个,到现在还跟着过日子。听说有跑了的,也有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