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了。不过我好像一直在你们前面搭车跑,有时候人就要靠运气。总之我们家没做过坏事,没对不起国家,没对不起人民,也没出卖过国家。」冰兰不说话了。
「的确,而且你们在国家困难的时候还伸出过援手。因为我们一直想弄清你们到底怎么走的,所以你们卷宗一直没动,别人的早就平反了」
冰兰只得沉默不说,说也说不明白。众人只得承认人家运气好,够聪明。但是他们一家人怎么走的?冰兰得到答覆,可以带着家人回乡算是祭祖也罢,看看也罢!
「这样吧,我在外面也赚了点钱。来一趟不能让大家白忙。我就给家乡修一条路吧,再建几所学校。一切费用我出」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热烈反应,「家乡太需要你们这样的能人了,我们替父老乡亲感谢你」这回省委书记都出面了,冰兰真正体会到钱的魅力了!现在的干部还是很朴实的,等以后怕是一条路的钱吃去一半。
她拿钱心甘情愿。这事委託给当地县里或市里就行了。冰兰带着公函来到宁城,这里还是老样子,改革开放仿佛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回乡祭祖的,当然欢迎,更何况还带了钱。公路就从市里一直修到他们村进去,原来的老路拓宽,冰兰按以后路宽要求。既然修就修一个好的,修桥铺路本是积德行善的事。一路经过两座桥,也一併重建。
学校把市里一中,县里的一中重新扩大盖新楼,冰兰大致提了一点意见,既然盖就盖一个好一点。加上乡里的中学,村上的小学,冰兰让他们做了预算。
给了高于预算的三成才返回深圳,随后到香港。周继民一听到自己没事了,可以返回老家了。激动地留下老泪,落叶归根,他死也要死回去。
李氏一样开心:「总算能回去了」原来他们都想回去,只是没说罢了。自己要他们开心,冰兰无所谓多花点钱,她也不想给自己家留下一个那么罪名。
冰兰让他们等等,市里说把公路修上,学校建起来,等他们去剪彩。但是周继民已经归心似箭,「我还能活几年?那些虚的不要也罢,走吧,不去看看我睡觉都不安」
冰兰召集兄弟姐妹:「爹娘要回老家看看,你们谁有空?」
「我们有空,可是这么远的路,爹娘能受得了吗?」周振东道。
「怎么受不了?我跟你妈坐飞机去」周继民马上道。怎么自己在孩子眼里就不中用了?
「去吧,不然你爹天天念叨」李氏道。
周家一家开始筹备回家,第四代都上学了,现在天南海北的哪容易聚到一起?冰兰开始于那边联繫,「老人想回去先看看,其他的都不重要」冰兰说明了这边的想法。
为了给周继民增加声望,兄弟几个坐一起商议,「内地招商引资,搞活经济,他们也许更希望他们建厂做什么投资」冰兰这样跟那哥三说。
「那钱我们都出点,别让你自己一个人花,咱们建什么厂给他们?」
「我把绢花厂需要的柳编筐给省里,一年最少也要几万件吧,多少就是那意思。别的我更想徵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看当地适合做什么?」
「建厂可以,但是销路问题或者运输都是问题。到时候问问吧,如果爹娘想留在老家养老,咱们好好打算一下」哥四个暂时就这样定下来。
冰兰得到那边的答覆后,周继民发话了:「都去,有啥事也要放下,咱们都回去」
儿孙们开始打电话把各自的孩子往回叫,美国的直接坐飞机去北京,香港的陪着老人坐飞机去跟小辈们集合。深圳的也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直飞北京。三十多年过去了,周家从走的时候十三口,已经扩大到了四十多口人,真正算是四世同堂了。
孩子们没结婚的也带着未婚夫.妻,众人从北京直飞天津。在天津租了一辆中巴和四辆桥车开往宁城。市里县里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周继民和李氏被孩子们簇拥着下来,「欢迎啊,欢迎,一路辛苦了」市委书记亲自过来握住周继民的手。
周继民又是一阵感动:「麻烦大家了」
「哪里?是我们应该做的」
「继民大哥,还认识我吗?」一个黑瘦的老人被两个青年扶过来,激动地握住周继民的手。
「你是?是五叔家的继全吧?」周继民看着对方道。
「是,我是老三继全,你们走了,我爹找了你们好久」
「五叔还好吗?」
「早没了」周继全哭起来,「六一年就没了」
周继民明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老泪纵横。众人劝说着都进了宾馆招待大厅,可以说当地拿出了诚意接待他们,大厅布置的很热烈,最前面写着一排「欢迎周继民先生及全家回家」
一番热闹的场面后,市里领导陪着参观了市里的几处历史性建筑和准备重建的学校。眼前的一片旧校舍将会建成十栋整齐的教学楼。这是周家捐助的,所以周家受到学校师生的热烈欢迎。
冰兰身边专门有一位负责落实周家捐助项目的李主任。一路上向冰兰回报资金将用于哪方面。
「市里的招商办谁负责?我们这次诚意十足,有些项目想跟这边商谈。但是我们更多的要考虑家乡的亲戚朋友。所以投资重点会放在县乡村」
「我们理解,周先生身在国外心想家乡。我马上帮你们联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