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吧,不需要组织再费心了」
「好,你过河的时候可以找***帮你渡河,那边的证件也需要你自己了」
告别家人和朋友,冰兰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做地下党的潜力。为了加快速度,不得不偷着搭乘运输车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倒。到黄河边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坐船渡过黄河,自己这回就靠自己双脚走路了。
半路上很少看到汽车,一个月后到了安康附近 ,正式进入角色。边走边打听,先找了一个小镇。把自己弄成男孩子模样,一头长发被她剪成短发。一路的风尘早就让她成了花子。
坐在一个角落听着卖苦力的说着自己的身世,「我们村没了,这是我幸运,抱住了一块板子,不然也是一个,整个都漂去了!爹娘没了,媳妇孩子没了,家也没了,活着不如死了」一个三十上岁的男子靠在土墙上道。
「咱们算是幸运的,还有活下来的。听说古北村就没一个幸存的,一村几百口人,可怜啊!」听了两天,又换了地方接着听,收集着有用的信息。
十天后,她自称古北村的幸存者。「你还真是命大,你叫什么?」
「没名字,家里叫我栓子」
「你姓赵还是姓李,那个村子基本上就两个姓」
「我姓赵,我是赵老大家的老三」冰兰应付着,当晚便离开这里。沿途随着讨饭的人向前走。夜里自己单独走一段,不然这样太慢。
养了两年的肉慢慢消掉了,脸色恢复了原来的菜色。因为她真的要饭或者跟着库里干活。也去车站装卸大包。她的面色不能好,不然破绽太多。
最后她跟上两家结伴想去西安避难的人,两家祖孙三代,基本上是半讨着走来。「打仗了,天天打仗,活着好难」当家的张寿山道。
「您是哪里人?」
「河南的」另一家也是河南,在家可能等死,出来寻找活路。冰兰与他们说着闲话,自己的遭遇深得两家的同情。路上倒是相互照应着一直到西安。
「闲杂人等不得入城!」高大的城墙阻挡了很多人进城。
「我们是来投靠亲戚的。老总让我们进去吧」
「投靠亲戚?找谁?登记,交钱」
「小兄弟,你有亲戚吗?」张家小儿子问道。
「好像有一个远方的亲戚给人家当伙计,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呢?」
「我们大姐给一户做厨娘」另一家也是大儿子在里面做工。冰兰一打听登记费就是三个大洋,这让很多人怯步。「我这对镯子够不够?」冰兰拿出一队银镯。镯子看着很新,登记的拿过去掂了掂:「再来五毛」
后面的人暗道好黑,却没办法。冰兰只得摸出一根旧了的银簪子:「老总,没钱,只有我娘给我的这个了」
「嗯,姓名,年龄,籍贯,找谁?」可能冰兰的东西物超所值,登记的倒很痛快,只是听她说是女子时看了看,冰兰苦笑一下。那人道是没为难,做了登记。「明天等消息」
「原来你是女孩子」张作武道。
「不这样出来太危险」
张家老太太热心起来:「是啊,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也难为你了。进去有什么打算吗?」
「找份工,能养活自己就行」
「你这孩子也是,刚才给多了,那对镯子就值好几个大洋了。你要说没有,他们估计也会让你进去」老太太一阵肉疼。
冰兰只好默认自己无能,晚上跟张家女人挤在一个,张家只凑出一个人进去的钱,等人进去再说。
第二天门口开始叫人,冰兰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拿了一张纸写着赵冰兰。年纪三十上岁:「表叔」
「冰兰啊,先跟表叔走」高泉山亲热地道。两人快速离开城门,到了一个偏僻院子「冰兰同志,等了你好久了,路上辛苦」
「高同志,让您担心了」
冰兰洗去风尘,穿上高泉山买来的一套粗布衣服。「我现在是鸿雁楼的厨子,你是我表姨家的外甥女。歇两天我就安排你去孙府做厨娘」
「他们家缺厨娘?」
「我们都提前做好了工作,只等你来。」
冰兰跟着孙泉山在鸿雁楼后厨帮着做了两天工,又被介绍到孙鸿飞家做了厨娘。冰兰的手艺赢得了孙家人的一直认可。
孙家现在人偶简单,家里只有孙鸿飞的父母和妻子儿子女儿。大儿子去美国留学,一直没回来。孙家住的是二进的院落,是以前清朝一商家留下的宅子。
家里有一个车夫兼门房,一个老妈子一个丫头,再有就是她一个厨娘。车夫在门房,老妈子和丫头在一进侧房。二进只住着孙家唯一的小姐孙悦。冰兰的厨房被安排在偏院,倒是很清静。
孙家人口简单,吃食也简单。奉行一日三餐,平时点心水果外面买。所以冰兰的工作不重。观察几天后,冰兰倒是认可了这一家人。孙家的教养很好,上下一团和气,就是两个孩子也没娇蛮顽皮。
孙悦正在上女子高中,今年准备去美国找她哥哥。小儿子孙兴武上小学,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孙鸿飞的妻子很少出去,偶尔带着女儿或者跟着婆婆上街买买东西。
老太爷经常在书房看书,偶尔也会会客,这一家好像都有文化,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孙鸿飞一员武将。冰兰生活很规律,每天出去买菜,偶尔去看看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