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旻估计是想趁着这次和司马睿一战小试牛刀吧。
秦旻眯着眼睛,深黑色的瞳孔里杀气瀰漫:「不用那么小心,我相信这一次司马睿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之前,在相府,被司马睿处处压制了这么多年,说实在的,秦旻早就想给司马睿点颜色看看。
如今这天大的好机会,秦旻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夜色中,秦旻那紧绷的身体,强健的体魄,还有他那双,犹如盯着猎物的饿狼般盈满了杀气和追逐的眼睛,确实给了张轩一瞬间的错觉,仿佛秦旻一旦与司马睿正式交锋,真的会有获胜的可能。
「我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为妙,司马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况且孙蓉蓉只是让秦旻来谈一谈司马睿的虚实,并没有让秦旻来和司马睿决战。饶是秦旻的武器装备再精良,在人数上,他也绝对不是司马睿的对手。
秦旻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为何一直那么看得起司马睿?他也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没有跟着司马睿?」
秦旻这么说,张轩眼睛一眯,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了。
到处是灰濛濛的,秦旻的军队是在夜间行军的,晚上又起了大雾,视野非常差,司马睿的军营就驻扎在河边,哗啦啦的河水声完美的掩饰住了秦旻军队行军时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秦旻率领军队登上了离司马睿营地不远处的一处高地。
往下看去,司马睿的营地一览无遗,当中有一个最大的营长,插着一面鲜红的旗帜,想来那必定是司马睿的主营。司马睿本人必定就在里面。
司马睿的营长外面,传令兵被寒冷的天气冻的一直在不停的缩头搓手,他心里和所有这次被司马睿带来的士兵一样,心里都在小小的埋怨,怪罪着自己这个主子。
大冷的天,大燕又没有主动进攻大周,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扎营?
而且,这次行军,司马睿带上了许许多多的辎重,用厚重的稻草覆盖着,谁也不知道他车上装的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是,那一定不是军队必须的粮草,他们这次行军几乎是打到一城就将那座城池里的粮食一扫而空,勉强才能坚持到了现在。
司马睿行军不带着粮草,却带着这许多车让人摸不清头脑,看也不让人看的奇怪物件,怎能不让军中人人生疑,人人生怨?
算了,不想了,再怨,再想也没有用,谁让司马睿是他们所有这些人的头儿呢?
他迄今为止还没有打过一场败仗,士兵们虽然都对他的行为有所疑惑,但内心深处却都还是对司马睿必定会赢深信不疑的。
传令兵准备换岗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似乎有连绵不断的人头在攒动。
传令兵全身一颤,立刻回身,想要冲进营帐里去提醒司马睿。
可惜,他迟了一步,一支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的利箭破空而至,嗖的一声扎进了传令兵的心脏。
传令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营帐里面,司马睿黑眸微眯,拿着本羊皮包着的书籍坐在烛火前。
传令兵刚一倒下,鲜血便喷溅了一些到了他的营帐上,司马睿侧耳倾听,很快就意识到,外面有伏兵正在靠近。
不多久,外面就彻底闹了起来,嗖嗖嗖,都是箭矢划破空气的锐响,营帐中的人们都开始慌乱起来,纷纷披上战甲冲出了营帐。
秦旻的人并没有冲下小土坡,秦旻的眼睛一直盯着司马睿的营帐,他准备,只要司马睿一出营帐,他就立即用孙蓉蓉刚刚为他配置的火器,一枪杀了司马睿。
无数的箭矢从小土坡上犹如天降暴雨,疯狂的往下面扫射着。
「敌军夜袭!」
「有人偷袭!」
司马睿的军营看起来瞬间就乱成了一团,无数人放声嘶吼,到处都是人在奔走。
唯独司马睿本人却迟迟没有走出营帐。
「不要乱!别乱跑!」
终于,有人走出了营帐,开始主持大局,但定睛一看,那人却并不是司马睿,而是司马睿身边一个副将。
「不要乱!不用怕,对方没有多少人,跟着我组织反攻!」
那副将一眼便看出,土坡上的箭矢虽然密集,那只集中在一点,全部对准了司马睿的营帐,看来他们人数其实并不多。
士兵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跟着副将架起了盾牌,看起来,一副马上要冲上土坡组织反攻的样子。
秦旻将插在后背上的大刀拔了出来,只要能够接近司马睿,他相信能在司马睿完全没注意到的地方就将他一枪毙命。
秦旻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往前沖的时候,背后,一道鬼魅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挟带着凌厉强势让人全身胆寒的猛烈杀意,冲破人群,闪电一般向他袭来。
「当」的一声,在对方几乎要一刀砍下他头颅的时候,秦旻及时转身,挡住了着来势汹汹,如同霹雳雷击般的一刀。
司马睿笑了,微笑的他,一脸狠毒绝杀之气,哪里还有半分秦旻从前在皇宫,相府里见到时候,儒雅淡然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营帐的?我明明看见你的营帐里没有人出来?」
面对着一身煞气的司马睿,秦旻竟然有些胆寒,之前京城中到处流传司马睿是战场上的杀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旦到了战场,他就会完全像换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