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出来一趟不容易,临走之前莫团长也说可以晚一两天,宋凯答应下来。先看看这边培训的时间安排, 再决定。张若琪紧了紧大衣,小跑回到宾馆,一进宾馆大门脚底下传来阵阵暖意, 北方最好的一点就是冬天有暖气,不过皮肤有点干燥, 外面冷冽的空气都是干燥的, 不像南方,湿冷湿冷的。
张若琪更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回到房间, 张若琪去洗澡, 洗完一身舒服,和她同屋的女兵家就在首都,家里有人来接, 出去了。
一个人呆着还挺清闲,张若琪窝在沙发上,头发湿淋淋地散在肩膀上,拿出指甲剪修剪脚指甲,刚剪完洗了手出来,宋凯来敲门。
「我们打算去附近逛逛买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我头发没干,怪冷的。」
他们走后,张若琪继续窝回沙发,拿起一本杂志看,她把头靠着暖气片烘头发,被暖气片烘得昏昏欲睡,坐火车的疲惫感涌上来,她沉沉睡去,一觉睡到晚上八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屋里没开灯,马路上微黄的路灯透过窗子洒进来。
张若琪打开灯,头发已经干了,她动了动睡僵的脖子,穿上棉衣,围上围巾,拿了房门钥匙和钱包出门。
雪停了,马路上能看到薄薄一层雪,风一吹就被吹进了两边光秃秃的绿化带,在楼下路边摊随便买了几样小吃填饱肚子,张若琪沿着主干道散步。
路灯下张若琪的影子拉长又缩短,走到十字路口处,她一阵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时候,她忽然就想起了谢羿琛,他十几岁就离开了家乡,之后上学、进部队,一直都在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他应该是很熟悉的,张若琪不禁在想,曾几何时,他是不是也在这条路上走过。
要是他也在这里就好了。
不知怎的,张若琪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一阵冷风吹来,把她混沌的神经也吹清醒了,她很快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扫出去,裹紧衣服,原路返回宾馆。
和她同房的女兵还没回来,张若琪简单洗漱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盘磁带,戴上耳机在歌声里入眠。
第二天培训正式开始,前几天是理论政策学习,大会堂里乌泱泱坐满了人。从各位领导的授课中可以解读出今后的政策,精简裁人是不可避免的趋势。话题一引出,会场上窃窃私语起来。其实大家之前都或多或少听到了风声,只不过都当做是谣传,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一刻亲口听到政策宣读,心里就有些不大好受。
「琪琪,你有什么打算吗?」同屋的女兵悄悄问道。
张若琪:「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打算转业,回家。家里给我介绍了对象,催我结婚呢。」
昨晚回家就是相亲去了。
张若琪问她:「相亲对象人怎么样?」
「人长得一般,个子有点小,不过说话挺幽默的,我妈说结婚过日子,俊不俊都是次要,长得太俊花心,只要人有本事对我好就行。」
张若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老一辈人都觉得女儿嫁一个条件不如自己家里的,会被抬举,她并不认同这种观点,长得帅不一定都花心,长得丑也不见得专情。她笑了笑,再没说话。
两天的理论精神培训之后,培训地点换到了练功房,互相交流学习舞蹈。首都文工团作为东道主,首先亮相了几支舞蹈,紧接着就是地方文工团拿出节目,在舞蹈交流中,多看看别人的长处,找找自己的差距。
这次参加培训的加上张若琪总共三个跳舞的,都跳过新疆舞,她们准备的就是新疆舞。
最近流行跳新疆舞的热潮,首都文工团有一支新疆舞,还有一家地方文工团也跳了新疆舞,细细比较下来,首都文工团和另一家跳的新疆舞的动作多有重复,而张若琪排的新疆舞更有特色,舞蹈动作新颖不死板,等一场跳下来,好多文工团舞蹈队的都围上来,想学。
张若琪在台上这么一跳,吴团长一下子就认出了张若琪,从刘金兰那里搜出来的那盘录像带上,吴团长看见过张若琪。
下午的培训结束后,大家纷纷散开去食堂吃饭,吴团长叫住张若琪。
「跳得不错,很别致。」吴团长夸赞道。
张若琪谦虚了几句,她不明白吴团长为什么要留下她。
吴团长给她倒了杯水:「这几天最新政策也听说了吧,有什么想法?」
这是最新的政策,文件很快下发地方,在首都文工团,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好多人业务能力一般的都已经开始托关系专业了,越早准备就能进到好一些的机关单位,倒是这一帮业务能力比较好的比较纠结,团心希望能留住人,往总政歌舞团推荐,可是又怕耽误人家的前程,最近的政策瞬息万变,能进总政歌舞团的名额毕竟有限,如果到时候只是分配到地方歌舞团,对很多人来说还不如一开始就专业到政府机关。
自从上次刘金兰的事情之后,吴团长就一直惦记着张若琪,这回看到她在台上表演的那股张力,越发的喜欢。
张若琪接过水杯,淡淡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等回去了再说吧。」
吴团长:「你舞跳得好,还很有编舞的天赋,有没有考虑来首都?这里机会更多。」
张若琪眼前一亮,她听出了吴团长的话外之音,如果想一直留在部队,最高的奔头就是进总政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从首都文工团进总政,比在地方文工团起跳会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