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琪感觉胸腔里闷闷的,她没有经历过战争,今天看见他胳膊上的伤疤才把她和战争拉近了。他有全军神枪手之称,如果胳膊废了还谈什么神枪手,难怪部队领导要他好好养伤。
看她一言不发,谢羿琛伸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揉,撞上她的目光,声音温和:「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一愣,立即摇头:「没有,我在想肯定很疼。」
谢羿琛收回手,目光温柔:「嗯,挺疼的。」
头顶传来男人掌心的温度和他说的话让张若琪心头微微发涩,她眨了眨眼,再没说话。
下午练到四点,张若琪中间休息,谢羿琛给她倒了水,抬手看了看手錶:「晚上有个饭局,我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再练会,晚上你休息吧,不要来了。」
连续一周她都是早上早起半小时,晚上一直练到十点半才回宿舍,从没抱怨过一句,练功不比跑五公里容易,谢羿琛觉得对她有些严苛,毕竟她是女孩子,不能像对他手下那些兵一样要求她,更何况他那些兵一周还能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
张若琪点头答应,一口气喝完半缸子水,催他早点去:「人家请你吃饭你别让人久等了。」
谢羿琛走后她又练了一个小时,五点过十分张若琪从练功房出来,打算先去澡堂沖个澡再去吃饭。她从操场后面的小路绕过去,这条路有一条分叉口,通往军区家属院的后门,在分叉口,她看到了李明娜,正被几个小混混围在中间,吓得都快哭了。
看来李明娜是遇上流氓了。
她把白衬衣两条袖子从后往前往腰上一系,打了个结,吹了声口哨:「喂!你们干嘛呢?」
李明娜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看清说话的人是张若琪,像看到救星似的飞奔到她身边,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张若琪把她护在身后。
陈自安这帮人也是军区大院的子弟,不过他们既不像谢羿琛陆铎一样在部队打拼,也不像宋凯这些干干文职,整日里偷鸡摸狗拍马子。
张若琪今天这身打扮让陈自安惊艷了一把,他嘴里嚼着一根路边随手摺的草,流氓兮兮地笑着:「呦,这不是张若琪吗?怎么,你不去追宋凯,改行管闲事了?」
张若琪不想跟他们废话,拉住李明娜的手就要带她走,被陈自安手下一个小弟伸手拦住了,陈自安上下打量她,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李明娜可以走,但你留下来陪哥几个玩玩。」
李明娜一听急了,从张若琪身后探出脑袋,义愤填膺地说:「陈自安你休想!」
张若琪把她按回去,抬起头对上陈自安的视线,笑吟吟开口:「陈自安你胆子够大的,敢调戏李明娜,你就不怕她哥打断你的腿么?」
陈自安:「不就是一条腿么,说起断腿你可是做过示范了,你瘸着腿都不忘勾搭宋凯,这不现在照样还能跳舞吗,断就断吧,打几天石膏就长回来了。」
本以为能激怒她,没想到张若琪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依旧笑嘻嘻的:「那就打断你中间那条腿,不过我可给你做不了示范了,你自己好好体验一下能不能长好。」
男人对荤段子天生有浑然天成的理解力,自然明白中间那条腿指的是什么……陈自安那一帮子人全都「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跟他们平时说荤段子完全不一样,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女流氓都说不出这话。
被大家这么一笑陈自安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指着张若琪:「你要不要脸!一个女生满口脏话。」
张若琪笑得更欢了:「我还有更脏的,你想不想听?」
「你!」
两人僵持着,张若琪越笑,陈自安越无地自容,最后咬着牙说:「咱们走!」
陈自安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了,李明娜对张若琪佩服得五体投地:「琪姐,你太厉害了吧?」
张若琪:「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陈自安这帮人,是吃饱了撑的,混是混了些,倒没坏心眼,也就动动嘴皮调戏调戏李明娜,真让他们胡来干点混帐的事,再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
「走吧,我送你回去。」
把李明娜送到楼底下,张若琪原路返回了。
李明娜到家的时候,她哥李明齐正和谢羿琛下象棋。
听到开门声,谢羿琛抬头:「小娜回来啦。」
李明娜和谢羿琛打了声招呼,换了拖鞋去洗了手,厨房里饭还没好,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看他们下棋。
说起最近的工作,李明齐问谢羿琛跟张若琪相处得怎么样,谢羿琛一笑:「挺好。」
李明娜就顺嘴问了一句:「哥,我有个问题。」
李明齐的车被炮打了,他上马踩了谢羿琛的炮,端起缸子喝水:「你说。」
「人不就两条腿么,哪条算中间的腿啊?」
李明齐一口水险些喷出来:「你听谁说的?」
「琪姐说的呀。」
她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还说是张若琪把她送回来的。
李明齐哭笑不得,他这个妹妹被保护得太好,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天真得有点傻,他最近有意锻鍊她,由着陈自安几个「调戏」她是想让她学着长大,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张若琪居然给她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