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守在一旁,见此轻步出去,「福晋,王爷睡着了。」
佛尔果春一怔,「永璧呢?」
「在院子里玩着。」
「让嬷嬷们看着吧,不要惊动了王爷。」
本来想着让两父子亲近一下,既能再次熟悉起来,还能给王爷放松。但一个人真的累了,那是没有半点精神的。
佛尔果春不忍打扰,硬是让弘昼好生歇息。以至于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是蒙蒙亮了。
他睡了差不多六个时辰。
弘昼坐起来,他还有些茫然的看着窗。近些日子忙,佛尔果春也都睡不好,身旁一动就睁开双眼,「爷醒了?」
「嗯。」
浓浓的鼻音,弘昼轻咳一声,「最近府里可好?」
「都好。」
佛尔果春侧过身来,捏着弘昼的手臂,「爷放心,府里一切都好。」
「嗯,这段时间你辛苦一点。」
弘昼打了个哈欠,他有些犯困的侧过身对着佛尔果春,很是羡慕的看着她躺着,「别人送来的东西,无论什么你都收着记着。」
「明白。」
弘昼的身份,已经不存在说什么贿赂或者其他的忌讳了。不要太过张扬是一回事,但该收的他也都不会拒绝,只不过要更用心一些,谁家送的?是亲自送还是奴才送?大约什么时候送?送了什么?
所有所有,都是有讲究和缘故。
之前的那些东西,弘昼都是这么处理,佛尔果春自然明白。见如今天色还早了些,佛尔果春索性就说了几样有意思的来。
弘昼心里有一笔帐,佛尔果春一说,他就能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但他没有说什么,细细碎碎的床头话,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别的。弘昼越坐越懒,慢慢地就缩了下去,重新回到床榻的怀抱。他的背嵴弯着,弓着身子把下巴搁在佛尔果春的肩膀上。
佛尔果春起身和他换了位置,给弘昼另一边的臂膀按了按。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弘昼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还是佛尔果春看着时辰叫醒他。
临走前吩咐几声,弘昼又回到宫里去。
胤禛总担忧弘昼的年幼,上朝的时候还总爱出小差,所以最近弘昼被点名站在他的身旁。众目睽睽之下,弘昼不好睡觉不说,胤禛还总爱提问他。
在其位谋其政。
当一位王爷的时候,他只需要做到自己的擅长和本份就好。就如弘时他们,只要把手里的差事完成好,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但是嗣帝就不同,如太子一般,那是未来的皇帝。一国之中各部各事,都要记在心中。遇到事情的时候,心中还能稳重不慌的想着出主意。
弘昼记性好,在两位手下一年接一年的学,基本上是没问题的。但他和胤禛又有些相似,有些事情还是本能的喜欢拽在手里,这多少就是劳累苦差,也很可能会影响之后政务上的心得思想。别的不说,能入弘昼眼的大臣不太多。
虽然看着都和和气气,张口也能说出几句来。胤禛冷眼瞧着,弘昼的脾气更直,对官场上的许多事情和做法嗤之以鼻。
胤禛不是手软之人,恨不得弘昼提着刀砍下去。但是怎么砍,如何砍,这都是有讲究的。
所以弘昼回话的时候,不仅要有自己的主见,还有有听训之后的进步决策。
明明是大喜事,这么折腾几个月下来,弘昼是肉眼可见的痩了。而胤禛相反,在弘昼去康熙那里的时候,他便得闲的在后宫里游逛起来。有几回弘昼兴沖沖的过去找他,都发现手里有一张图。但是弘昼一走近过去,胤禛便飞快的卷着卷着不让看。
一回两回还好,三番五次都这样,弘昼就有点不高兴了。
这么摆明的动作,有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偏偏还要他配合着当没看见?
每次过来还要听训,弘昼扭过头去找康熙告状。康熙闻言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说道,「那是你阿玛明年出游的图。」
「明年出游?」
「不然呢?留着在京城里看着你?」
想想胤禛那闲不下来的性子和习惯,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转移注意力,胤禛就算忍着不插手,也会时不时飞一封家书来嘲讽。
弘昼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新帝新政策,太上皇放在那里多碍事啊!说不定还有一些大臣拗不过来,问了他还要去问太上皇,那他这个皇帝之位有什么用?
也是这个缘故,康熙当初就潇洒的走开了。只不过当时还有科学院等有他忙,所以不是马上走的。
最重要的是,胤禛是帮着康熙擦屁股的,基本上政策没有变动。可弘昼不同,他是被推着出来砍人推新的。还有那些年被压着干不了的事情,也在他心里滚着想要实施出来。
弘昼的不痛快散的干干净净,谄媚的给康熙揉肩捶腿,「还是玛法心疼我。」
康熙哼一声,「那你就好好干,若是做的不好,可保不准你阿玛又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是有两位好师傅,怎么说也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
康熙也觉得如此,目光慈爱的笑了,「不过也不能太放肆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最好。」
「明白了。」
弘昼听话的点头,他想了想,「其实,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海贸。」
「哦,海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