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当时就笑弯了眉眼,看得人旁人都侧目不已。
常通不明白这层意思,但他在意白白,所以最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紧紧盯看放在心中。弘昼每次回来,他更是事务巨细的来报。
吃了好多年的亏,又肯在旁学习,常通说话也有自己的一套。他近来总在弘昼面前晃,使得王包子等人瞧着的眼神都不对妥了。但弘昼看重,大家都没有多说。
弘昼本来就是来放松的,结果没有治癒,心里反而愈发沉重起来。越想越不痛快,他回来就去过蘅芷苑了,因为佛尔果春有一点事情找他。弘昼不准备过去,抬脚在园子里走,不过会儿就到了额林珠那里。
王府里消息都是通的,弘昼什么时候起身出门,又是什么时候回府逛园子,几乎无人不知。他自己就走消息,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平常作息从不遮掩,反正府外有许多人都知道的。
额林珠无意打听,但是到了平日该自己呆着的时候,王爷却跑到园子里转悠,底下的人闻风就来传。尤其是离着越来越近,身旁的嬷嬷奴才都叫她赶紧梳妆,若是王爷来了就好出门迎接。
又不是未入府的时候,未梳妆的样子谁没看过?
额林珠不以为然,干脆就守在了门口,看到弘昼的身影渐渐走近时,她轻声行礼请安,「王爷金安。」
弘昼抬头,「嗯?」
「王爷可是要消食?」
弘昼一脸安静,不笑也不想说话,额林珠顺势递下梯子问,眼眸里暖暖的。她本性是很随行烂漫的,不然也不会在弘昼说办活丧后,几乎没有问多的话咬着牙第一个就答应下来。但兴许是一直以来的事情,额林珠对他的时候又常常表现出不一样的成熟。
那是她私下里没有的成熟。
弘昼想到西林觉罗氏五个舅子,心下一暖的抬起手,「陪爷走走?」
额林珠欢喜,但她又有些懊悔,「我这衣裳……」
请安之后,额林珠就在院子里自己打发时光,头上的首饰放下。衣裳也是松松的常服,浑身素净的很。想着王爷兴致不好,估摸着是走过,亦或者陪着开解开解就好,唯独没想过陪着逛园子。现今让王爷等着,自己回头去怕是不行的。
额林珠后悔的很,眉头都皱了起来。她那张可爱的脸庞一团的孩子气,将故作成熟温柔的样子散的干干净净。
莫名的,弘昼看着就笑了起来,伸出的手往外一拉。在那只细柔的手上捏了捏,不像他总是捣鼓东西,年纪轻轻的手上就有茧子。曾经有两回捣鼓的时候忘了神,颳了大口子也没有及时处理,如今还能看到两道白色的长线。
「就这样也挺好看的。」
「真的?」
「真的。」
弘昼的眉眼放低,显得几分温柔。额林珠难得看他这样,心里高兴不已,嘴上莫名的跟着瓢了嘴道,「爷说的是,反正我怎么梳妆打扮也没有你的三分。」
「……」
弘昼怔住,瞪大眼睛,「原来你是这么看待爷的?」
额林珠心跳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是被吓的,「我,我的意思是爷玉树临风。」
「爷懂,明白的。」
弘昼并不生气,只是嘴角直到眉梢都扬了起来,眸色也带着几分明亮,「就是惊讶,原来你是这么正视爷的俊气。」
额林珠抿了抿唇,却忍不住跟着笑,「这本就是有眼目睹的,谁不夸爷几分?」
「不错不错,看你这么实诚的态度上,这张脸以后就多给你看看。」
弘昼语气自然的轻了起来,额林珠听他话的意思,心里顿觉得吃了糖葫芦一样甜。她满面发热,心想肯定是脸红了,又怕弘昼误会,忍着羞态慌忙低声的应了一声好。
两人还没有走两步,气氛就变得好了起来。眼看着脸上都带上了笑容,还手牵手的散步行走,身后的奴才们都默契的保持距离跟着。
弘昼身边的奴才还好,恪尽职守,最多想着以后遇到了侧福晋的奴才多留个神就好。倒是额林珠身边的奴才欢喜得很,若非顾及着场合,早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奴才,但是主子过得好,她们与有同焉也能自己过得好。
说是散步,实际上弘昼也没走多远。虽说不是后院里的女人,但他明白表面上的和平有多重要,更不会傻乎乎的真的满大街晃悠,或者从别的院子旁经过招人眼。不过是个意思,两人就回到屋里去。
额林珠看他自己都开解了许多,便自荐说要按摩。
弘昼答应了,先是洗了脚而后躺下去。但额林珠就在换衣服的空当,再回来的时候床上人已经呼吸绵长,自顾自的进入睡乡。
额林珠脚步一顿,转身把香炉里的香给掐了。这是安心凝神用的,以前家中人都有用过,却很少有人这么见效的时候。
都说和亲王生来富贵,谁又晓得里头的苦楚?
额林珠心疼不已,她白日里已经打盹睡过,如今精神很好。索性替弘昼掖了掖被角,将屋中的冷气口子关上些许,而后就在炕上铺开纸张提笔写字。
人在府中,额林珠也从不插手男人家的事情,但是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因为她入了皇家的门,阿玛行事愈发雷厉上进,兄弟们反而藏拙平平起来。一来是顾忌太多,担心惹了眼。二来则是富察府的缘故,兄弟们面对王爷态度都各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