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有福晋!」伊莉莎白发出从心的喊声,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白而不风情的话,也不相信比她小的弘昼都有人要了。
伊莉莎白觉得,弘昼应该是可以陪伴她做单身狗的好朋友。
弘昼被她的真挚眼神刺激到,转身从行李里拿出画筒来。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怕有折损,一边铺开一边得意,「听说我要出门很久才能见面,福晋就觉得捨不得,特意画了这张画让我天天看。」
卷开画纸,是一张推窗画。
一个格格用叉竿支起窗棂,看画人能清晰的看见,一根藤蔓小花团团簇簇的随着树干,依附生长的随着攀爬到屋角垂挂而下。
画中颜色分明,藤蔓小花微微摇曳。
就像是鲜活的景色落在眼前,映着窗棂后露出的半张面容姣好秀丽,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
一拂,便是十里桃花。
伊莉莎白被画中意境迷倒,她以前看了很多画,耳濡目染也能欣赏东方的画。画技可能不是看过最好的,但是每一笔的细緻还有其中的感情含义,她都震惊的看着弘昼,「你这是偷的画?」
弘昼脸黑了下来。
「那是怎么骗的?」
「……」
「看着很好看,就是眼神不太好。」
「……」
伊莉莎白连着损人,弘昼记仇的把画卷了回来。说实话他现在背着人一口一个福晋,实际上两人也没有那么亲近,更没有过门。以防万一暴露之后被损,他干脆推着伊莉莎白出去。
等到了晚宴舞会时,两人心有灵犀的坐着远远的两边。
但是两国的晚辈总要有人站出来,最后弘昼请了安娜同舞。赖于伊莉莎白的提醒,弘昼没有出糗,带着一同翩翩起舞。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服饰有点不搭配,看在没有人说,自己也习惯了众人的目光。
晚宴上众人觥筹交错,直到第二天的时候两国沙龙会正式展开。
从之前得知,对西方探索的彼得皇帝是很有先进思想和作为的,所以有大清没有的改革制度和学校等。
而大清明显越过的,就是彼得皇帝想开而没有实现的科学院。
两国之间各有长短,意识上也有相同,气氛上自然是好的。弘昼坐下来后,他除了开场白的几句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说话余地。
两国之间的传教士自发的开启探讨模式,就如科学院有很多的传教士一样,俄罗斯也有许多。甚至因为互相的政治因素反而更加密切,以至于在某些决策上也没办法做到大清那样直接可以□□。
可以说,这一点上彼得皇帝是很羡慕的。
康熙仗着这里国外人多,上半场结束歇息的时候感嘆,「朕就觉得他们的教义要不得,竟然还敢横插一手!」
在他看来,皇帝就是一言九鼎,连个事情抉择都不能那还算什么皇帝?
想想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弘昼由衷附和,「玛法果然英明!」
康熙听着高兴,但他没有自大如斯,只是望着彼得皇帝离开的背影感嘆,「彼得确实不错,就是刚猛易折,着急了。」
弘昼捧着茶杯啄了口当地的蜂蜜酒,没有吭声。
两国看似友好,但彼得皇帝对大清北面垂涎许久,如果不是无能为力……
这些事情可能很多人不能容忍,但是站在高处,康熙是能够理解的。当一个人拥有许多的时候,谁不想完全的掌握天下?如果说看着俄罗斯拥有大片国土而无动于衷,那肯定是骗人的。只不过对于彼得皇帝的行事风格,则不那么苟同了。
当初的大清落在康熙手上,是不可能这样折腾,至今也只能徐徐图之。
伊莉莎白透露了病情之后,弘昼随意一问便知,彼得皇帝的病情是近身人都知道的。因长年积劳成疾,早已重病缠身。去年秋看见一艘船搁浅,身为一国皇帝,当时竟然纵身下水去救他们。
弘昼想了想,如果是康熙和胤禛,大概是身边的侍卫像冬日里的饺子一样扑通下锅。
亲自下去?
不可能的。
弘昼的手指敲了敲茶杯,他低声状似闲聊一般说了此事。
康熙显然是听闻过,斑驳老态的面容似是笑着,眼底里冷冷清清,「其心可嘉,所为不可取。」
「玛法是说,他不应该这么冒险?」
「你觉得应该褒奖?」
茶杯上是俄罗斯当地的某种花,妖艷的开在上面像是真的。弘昼忍不住摩挲两下,他认真的想了想却是摇头,「如果他是我,倒是可以褒奖。」
「那更不应该。」
康熙冷静的言说,「若他是朕,便是无谓小事。但他刚强冲动,过于冒险不计后果,置整个国家何故?」
弘昼点头,彼得皇帝把第一继承人都弄死了,底下只有两个女儿还没真正成年,偌大的国家丢给谁?
「所以你要好好瞧着,记住这前车之鑑。」
弘昼侧目,康熙坐在陌生的宫殿中,带着自身以来的从容和自信,「三思不是一时即可,要事事时时谨记。」
「明白了。」
「就如今这般就可。」
康熙淡淡道,可要他这样认可一句并不容易,弘昼听着很开心,「谢玛法。」
「嗯。」
他们来的有些晚了,所以沙龙会没有落幕,次日安娜就着着西式的礼服盛装出行离开。弘昼作为朋友,只能跟着送到门口,相约不久后在德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