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提着灯笼凑近看,「奴才未有见过。」
「这么好看还香,不知道能不能挖两颗走?」
「五爷喜欢,奴才晚些就和他们说去。」
「行,大概要挖四五朵,到时候分开装着。」
「明白。」
弘昼盘算着汗额涅和额涅肯定要,所以要多预备几份,然后随着送报的飞艇回京。这样的话,等他回到科学院的时候,自家的别墅旁又多了不一样的风景。
没办法,因为自己不爱折腾这些,又有白白捣乱。所以他的别墅除了原木色彩和绿色之外,也就夜里的彩灯最夺目了。
逛了外间的,弘昼再抬脚进到里面。他看不出原主人的品味,虽然说整体上清雅精巧,可惜主人已死。这处宅院除了基本的凳椅之类,许多摆设都不见了。讲究贵重的不必说,每样东西都是灰尘。
侍卫们忙碌的擦洗干净,弘昼看着窗台上唯一的木偶人。他摸着下巴认真看,发现木偶人的做工很糟糕,就像是学徒作品一样。身形只有个大概模样,细緻的纹路和五官简直丑的不见原型。
大概只有他的功力可以相比了。
弘昼如此肯定相比,眼神避开木头人的眼睛。夜色太深,又是陌生的地方,还有可能有鬼怪。各种的可能性浮想联翩,以至于弘昼惜命的躲在屋里,等待着侍卫们将族长家烹饪而来的饭菜都提了过来。
富尔敦一张脸笑眯眯的,兴高采烈亲自给弘昼将菜都布置开,尤其是两道鱼都送到弘昼面前。
眼看着自己的差事都被抢了,石中不慌不忙的在旁边摆上筷子,倒了汤水。
吃饭前先喝汤,弘昼抿了一口,热腾腾的从上至下流淌而过,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然后他伸手抓了筷子,很自然的感觉到了热烈的目光。
弘昼看都不用看,筷子在鱼肉上面晃了一下,抬眼看着某人不自觉更加灼热的目光。
富尔敦嘴唇动了动,眼睛放着光芒。
本来想要逗人来着,这么一眼就让弘昼看得无奈,有种看见了三岁小孩的样子。弘昼的手莫名回了过来,夹了一块鱼肉。
然后对方的光芒更盛了。
弘昼低头,这小镇族长家的厨子厨艺有限,材料也没办法那么讲究。不过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烹饪方式,也有他们自己才有的特色。他能吃出其中的用心,也算是递过了味道上的不足。
阿林保用饭得快,弘昼还剩下半碗饭的时候,他已经擦干净嘴巴过来,「五爷,消息打听到了。」
「等等。」弘昼抬手制止,「等我用了饭再说。」
阿林保看着他,「这世上没有鬼。」
「我知道!」
弘昼抬高声喝止,但是他刚刚才说了等下再说,肯定不能打嘴巴。阿林保也依言的站在一侧,安静的等着弘昼用完了饭,簌口擦脸甚至坐到了床边泡脚,他这才仿佛想起的样子哦了一声,「差点忘了,说罢。」
鬼才信你忘了。
阿林保心底里笑了笑,而后道,「这家商人王成原来是做茶叶生意的,来往南北,高低各有。几年间赚得了身家,再娶了族长的侄女为妻子。说是因为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妻妾常常回去庙里上香祈福,不巧一夜大风大雨阻了路。等到人寻的时候车马就停在路边,只有几个家僕的尸首在。王成经商回来得知此讯,咬定是山里的山匪作乱还去衙门报官,带着家丁和衙役们上山去。结果王成等人身死,土匪窝倒是被清了干净,县令为此给他送上一道牌匾,算是以表功劳。」
弘昼一开始是揪着被子的,每个人对于安全感的定点不同。就像他只要在床上盖着被子,就觉得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都可以忽视。他准备好了被恐吓的可能性,没想到阿林保就这么干巴巴的小故事说来,不由得一愣,「没了?」
「没了,咱们初来乍到,夜色已深,只能和族长中人闻听几句。」
「你们没有去听别人的墙角?」
「五爷。」
「真没听?」
「听了,不过有些避讳着实听不仔细。」
弘昼用果然如此的目光看着阿林保,后者对此表以一笑,「事后家产归于族中,唯独这座宅院似乎带了王成的怨气和不甘,所以府上鬼气深深,夜里也是鬼哭狼嚎的。」
「鬼哭狼嚎?」
屁股紧紧贴着床的弘昼,有那么瞬间就要后仰躺下去了,「如谙达方才说的,爷看这鬼应该是人吧?」
怎么好死不死的,就是王成不在家的时候出事?为什么王成咬定是土匪害人?又为什么衙门里都没事,只有王成和家丁死了?更重要的是,听起来王成和族中人关系很好,他为何娶的族长的侄女?而不是女儿?
「族长没有女儿?」
「有,几年前已经出嫁。」
那年纪是对的上的!
弘昼和阿林保对视一眼,瞭然的笑。
这年头的男女没有未来开放,说到底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一个住在一条街,又受过自己往年恩宠的人才是最佳金龟婿,傻子才会往外找人!不过初来乍到,就是拿饭的功夫,问得太多也不好。
显然阿林保没有找到多嘴的人,只能再等等。
不过眼下是睡觉。
阿林保又说了几句,转身自己去隔壁屋子睡了。西河画南两人总想着表现自己,便连忙嚷着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