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有事,又恰好是年节,阿林保索性骑着马儿去自家府上看看家人。
耿氏也是这般想的,也是心安理得的出门和钮钴禄氏等一起剪红纸。前段时间为了年节亲手剪窗花,没想到在这么多人自己剪得最差,工工整整谈不上什么美态。钮钴禄氏就很擅长,随意几下就是各种好看的花儿,又或是猫狗。
一开始耿氏没有在意,还是后来听闻钮钴禄氏剪了许多,从里面挑出一些最好看的给王爷。
王爷对福绥阁里的猫狗本就上心,钮钴禄氏剪得惟妙惟肖憨态可掬,怎么不讨喜?
认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手!
还学会了卧薪尝胆一鸣惊人了!
可不管怎么样,王府中嫡福晋和李侧福晋已经退出了争宠。年侧福晋那里每月都稳稳噹噹去了好几回,余下来的大多日子自然是能者居上了。院子里没有那些侍妾在,钮钴禄氏本就是娇滴滴的姑娘,生了弘历之后也依旧年轻貌美。讨得王爷的欢心,似乎是信手拈来的小事情。
耿氏清楚自己要什么,从来都是信券在握的,但是看着钮钴禄氏越发上了台面,竟头一回不是滋味不肯服输。
以前就算了,如果两人是差不多的地位。自家儿子还这么争气!
她年纪轻轻的,难道还真的从此都是母凭子贵?
别看现在甜甜的喊姐姐,说不准以后就翻脸直呼姓氏或者喊妹妹呢?
耿氏没想要怎么出人头地,毕竟庶出的资格摆着,所以这些日子弘昼越高兴张扬自己就越安宁沉静。她不愿过于讶异孩子的天性,只能尽量而为,不去招惹太多目光。
钮钴禄氏则不同了,出身满族大家,在适当的宠爱和努力下想要更进一步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王爷愿意,成为第三个侧福晋也就是顺手递上摺子而已。
而她是汉旗,又不像李侧福晋当年与王爷年岁相当情分极好的时候。
耿氏明白自己已经是母凭子贵了,这几年王爷过来的次数也是明显的多了。抛开其他不说,耿氏觉得自己不能捨弃了弘昼的努力,也应该做点什么。只是她平时就随便闲聊,要不然就是跟着王爷散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所以她打着学习的想法,跟着宋氏一起去看看,这钮钴禄氏再次得宠的剪纸能有多厉害!
说不定自己也能想到些什么可以争宠的?
剪纸本来就是众人都会的,耿氏没必要特意偷学争宠。钮钴禄氏也知道她有这份心气,加上宋氏是最早退出争宠圈子的老人,于是都保持着表面的和气聚了半日。
耿氏离开的时候揉了揉眼睛,剪纸的顺序方式她知道了,但是她脑子里缺了李氏那样的诗情画意,也没有钮钴禄氏的烂漫可人。剪出来的东西那是工工整整的,和她画的画差不多。
想到父亲嘆息她没有汉族女子的柔情,耿氏歇了和女红等有关的所有事情。这都是之前就知道的,耿氏不再报以希望,终于在回去之后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王爷喜欢散步闲聊,那不如将院子里的花草都打理一遍。既能让他们有话可聊,又能多些景色,顺便还能陶冶情操。
保不齐这女子柔情也能有两分。
耿氏觉得很有道理,凭着了解叫人送些花儿来。
花房里精心养的花都是很好的,耿氏以前很少用心这些,说了几句之后觉得不对,索性亲自过去挑选。
却没想到看见了她之后,二管事巴金被叫了过来。
耿氏觉得底下的奴才心眼真缺,竟然找来这人。不过两人面上都很和气,巴金也是笑盈盈的,「耿庶福晋以前养过什么?」
「就院子里的有的那些。」
「原来如此,那这四季兰和金丝马尾就很合耿庶福晋。」巴金指着边上两盆浅色兰花,「这两眼最是好养,几日浇点水就可,一年能开四五回。」
言下之意,你这样的新手很难养死它们,他也不用为过多死去的花儿填补费用。
耿氏点头,「那就挑些好养活又好看的。」
「是。」
巴金选了几样,让花房的太监一一捧过去。眼看着耿氏要走了,他才自然的道,「后面有几根刚珠老了,正
好耿庶福晋带去给五阿哥。」
耿氏冷艷看他缺牙,「什么意思?」
巴金低声笑,「耿庶福晋别误会,奴才是看五阿哥陪貘兽玩了一天了,想着他喜欢这才想送过去给貘兽当零嘴。」
耿氏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去,但也不能落了威风,笑着应了一声,「好啊!」
眼看着耿氏身影离去,边上的太监嘀咕道,「大人,这刚竹那么老,听说五阿哥的貘兽才……奴才这就去。」
「那就送一些嫩竹子去。」
巴金呵呵一笑,看样子这耿庶福晋不会说如何知道此事,毕竟王爷没有隐瞒,按理说她是应该知道的。不过看她方才神色平静,转身却要送竹子去……
反正自己只是一个送竹子的。
至于五阿哥逃课玩貘兽的事情后果,那就和他无关了。
巴金内心很痛快,决定自己出去绕远路看一眼。既然自己不能做什么,那也算是为自己的牙齿出口恶气了。
耿氏大概猜到,但她路上得知王爷后来出了趟门,阿林保也告假回家一趟,弘昼竟然从早到晚无人管住。早饭都没吃,就出门去了院子后面的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