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店中还有一支笔,这一支没些书写功底不可用,不过却很不易得,不知老爷可是要看看?”
苏文卿点头,“拿来看看吧!只要能让我满意!”
掌柜的立刻喜笑颜开,转身就离去了。
他心中乐呵,带着黑木牌来的,确实没让他失望。
苏轶昭转头一看,还有不少伙计在,还是忍着没多言。
掌柜的速度很快,这次是他亲自端着托盘来的。
托盘内是一只长方体锦盒,苏轶昭觉得这东西肯定很贵,因为锦盒居然是用鸡翅木做的。
掌柜的打开锦盒之后,苏轶昭立刻探头去看,发现里面躺着一支小巧纤细的笔。
玉石的笔杆,笔尖什么材质,她就看不出来了。
“您先看这笔杆,是从一块原石中心取出来的,天然去雕饰,并未去雕刻,它自然形成的图案却是栩栩如生。”
掌柜的一脸赞叹,接着小心翼翼地捧起毛笔,递到了苏文卿面前。
苏文卿也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仔细查看起来。
他轻轻转动笔杆,接着惊讶地道:“这是嫦娥奔月?”
“不错!”掌柜一脸的自得,惊叹道。
苏轶昭也连忙凑过去看,发现的确如此!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当真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啊!”苏文卿也是一脸的赞叹。
苏轶昭仔细端详,确实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居然连嫦娥的披帛都一清二楚。
“您再看这笔尖,是否与众不同?”
掌柜的卖起了关子,然而苏轶昭却在心中估算着,这毛笔到底要多少银子。
这笔杆还是块通透的好玉,就是小了些,这么点,只怕也只能做成笔杆了。
可只要搭上天然去雕饰这句话,料想一定不会便宜。
掌柜的见苏文卿还沉浸在这嫦娥奔月中,于是主动解答道:“这可是万里挑一了!选用的是小儿出生之后的胎发,上千名小儿的胎发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苏轶昭很想呵呵,这真的说是吃饱了撑的,文书阁还真会搞噱头。
“这笔我也要了,多少银子,你说吧!”
苏文卿已经完全放不下这笔了,若是拿出去宴席展示,势必得引来那些人赞叹和羡慕的眼神。
“二百六十两!”掌柜的斩钉截铁地道。
苏轶昭闻言额角直抽抽,纵然那笔杆子确实值不少银子,但也不至于会这么贵吧?
刚才那一堆笔,最贵的也就十七两银子一支。
“装起来吧!”苏文卿不可能讲价,立刻喊掌柜的结账。
一共是五百六十两,因为有黑木牌,再少两成,苏轶昭算了算,是四百四十八两。
虽然不是自己的银子,但苏轶昭还是很心疼。这爹,花钱如流水啊!
这一路上的花费肯定不会少,到处都要用银子,看来得找机会打探一下,祖父给了便宜爹多少银子做盘缠。
掌柜的给抹了零头,笑得老脸像盛开的菊花。
“老爷可要给夫人闺女带点首饰?咱们阁内新出的首饰,很漂亮。”
苏轶昭想起了唐氏,若是这爹给唐氏买上一副,估计唐氏都要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如看看?”苏轶昭试探地问道。
其实她对唐氏是有些怜悯的,也不打算计较唐氏之前借着教规矩的名义体罚她。
“我又没闺女,买什么?你母亲她自己的嫁妆首饰都戴不完,哪里需要这些?”苏文卿不耐烦地道。
“母亲虽有,但父亲买的,不论贵贱,都是心意不是?”
苏轶昭想起之前家宴上,依稀听得女眷那边桌上聊到衣服首饰之类的。
妇人们在一起,攀比是少不了的。
三伯母还曾奚落唐氏多年未打过新首饰,也太节俭了,好歹是世家妇。
唐氏之前有娘家贴补一些,再加上嫁妆铺子的出息,除去府上开支,每年还是有点结余的,只是都用来置办家产了。
世家平日里的开支可不少,出门交际,府上的一应摆设,哪里都要花银子。
如今唐家自顾不暇,她的嫁妆铺子也舍了,四房都快捉襟见肘了。
“哎哟!小公子孝顺,想着自家母亲呢!”
掌柜的捡了句好听话说了,反正今日这位花费了不少,不枉他亲自陪着。
忠伯老怀欣慰,七少爷心善,还惦记着家中主母,是个孝顺的娃儿。
“那就端上来看看!你给挑吧!谁耐烦看这些?”苏文卿摆了摆手道。
掌柜以为苏文卿不差银子,还端上来好几副整套头面。
一下子,这屋里的摆设仿佛都被镀了一层金光,看得苏轶昭眼都直了。
她就是个俗人呐!谁不喜欢这些呢?
头面太贵,苏文卿还不知舍不舍得。
反正从以往他的表现来看,一般都是自己花用较多,老婆孩子过得如何,他都是不管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簪子,镶嵌着红宝石的蜻蜓簪子,红宝石也不小,有小指甲盖这么大。
旁边还有一只金满池娇的分心,苏轶昭觉得红宝石的簪子肯定也不便宜,这两样应该足够了。
“父亲!不如这两样吧?正好适合母亲!”
“那就依你吧!”苏文卿让掌柜的算了算,打了八折,一共是九十六两。
苏轶昭看了苏文卿一眼,红宝石的确实贵,不过她发现苏文卿并未不悦,顿时放下了心。
再一次决定好好引导苏文卿,每日都发现这爹还能再挽救一点点。
“这两块玉佩,一起买了,很有些童趣!”苏文卿突然指着桌上两块玉佩道。
掌柜的立刻喜笑颜开,他就知道这位老爷其实很疼少爷的,特地端了两块玉佩混在一起。
果然,他还未开口,这老爷就选中了。
苏轶昭凑过去看,一块是玉蝉,不过雕刻不似以往那般死板。蝉的根须往上卷翘,连翅膀都是翘着的,确实可爱。
还有一块成色比玉蝉还要好些,且更为繁复和华丽。
满月的圆环中镶嵌着一朵梅花。这朵梅花雕刻地十分逼真,就连花瓣的弧度和中心凹陷的形状都一清二楚。
中心穿了鹅黄色的花蕊,苏轶昭打眼一看,发现是金线。
下方还坠着一小块的云纹佩,最下方是如意结和红色的流苏。